汤十郎已明白一半了。汤十郎道:“唉,原来是找我呀!”
杜飞雄怒吼道:“老子宰了这小狗操的,再带着这玉人儿似的美姑娘回终南,此生再也不出山了。”
汤十郎道:“那是你想的,没问问人家姑娘呀!”
杜飞雄吼道:“杜大爷做事,从来不问对方的,小子,你还有什么好噜嗦的?”
汤十郎道:“如此说来,你们今天下定决心要杀人掳人了?”
杜飞雄嘿嘿冷笑连声,偏头对洪家兄弟三人道:“你们三位看看,看看这小子是什么东西,他娘的,羽毛未丰,骨头未硬,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洪在天咬咬牙,道:“杜兄,这小子是我的了。”
他往汤十郎走去,他的面上还露出个笑,笑得还很好看。
汤十郎忙摇手,道:“等等,等等呀,何必操之过急?”
洪在天不笑了:“你有后事交代?”
“就算是吧!”
洪在天咬咬牙又笑了。咬着牙还会笑,大概笑得不好看,他不但咬牙笑,还咬着牙说话。
咬牙说话的声音自然也吓人:“说!”
汤十郎道:“容在下同席姑娘说句话,咱们再比划,如何?”
洪在天回头对杜飞雄道:“杜兄,他们是一伙的?”
杜飞雄道:“这小子住在左家废园,他们不是一伙,这小子打歪主意,想勾引我要的女人。”
汤十郎道:“你休要吃酸醋,在下只说几句话,说完了咱们杀,而且杀出个结果来!”
杜飞雄手一挥,道:“哥儿们,咱们何不大方的等他交代后事呢!”
五个怒汉退后点,仍然把汤十郎围中间。
汤十郎往席玉神走过去,杜飞雄几人就移动着包围圈,光景就怕汤十郎逃掉。
席玉神身后站着齐姥姥、黑妞儿,还有四个受了伤的大汉。
四个虽受了伤,但仍然紧紧地守在席玉神身边,身上在流血,他们的眉头也不皱一下,仿佛血是别人身上流的。
汤十郎面对席玉神,他看看席玉神身后几个人,低声地道:“席姑娘,我有好消息对你讲。”
席玉神道:“你来了,就是好消息。”
汤十郎笑笑,道:“如果说,我已经找到姑娘要的东西,你……”
席玉神伸手去拉汤十郎;道:“真的?在哪儿?”
汤十郎尚未回答,杜飞雄已大怒,吼道:“他妈的,男女授受不亲,快退开!”
说着,他举起红缨枪便往汤十郎的背上扎去。
席玉神面色立变,左手推向汤十郎的身子,右手食中二指疾点。
“唉!”
“轰!”
杜飞雄的红缨枪尚未沾上汤十郎背上,突觉右目一痛,而且痛彻心肺,他的身子再也站不稳,大叫一声倒翻在地上。他以右手按住右眼大叫:“老子的眼睛……”
罗大林扑上去一看,心头又惊又怒地戟指席玉神,道:“你是用什么暗器瞎了他的一只眼?”
汤十郎知道,席玉神在急怒之下,使出她的绝阴指了。
席玉神却淡淡地道:“我不想杀人。”
她的意思仍然只有汤十郎明白,如果她要杀人,他们就难逃绝阴指的戳杀。
席玉神在天山不老峰下玉神庙,人们把她视为玉神,神是不轻易害人的。
不料洪家兄弟三人相继仰天笑了。
罗大林取出伤药按在杜飞雄的伤目上,那杜飞雄已高声大骂:“操你娘,咱们还未上床,你就谋杀你的男人呀,我戳死你这贱女人!”
他不顾右目已碎,抓起红缨枪便往席玉神刺去。
“噢!”
“轰……”
紧接着,便闻得“吭哧”一声,杜飞雄再也不动了,杜飞雄的脑袋也烂了。
齐姥姥早就忍耐不住了,当杜飞雄举枪再刺的时候,齐姥姥举杖拦挡,便也一杖打在杜飞雄的头顶上,打得杜飞雄脑浆进流。
杜飞雄一死,席玉神叱叫一声“姥姥”。她似乎不赞成齐姥姥杀人。
罗大林火大了,他举着厚背砍刀大声叫:“杀!”
罗大林的刀杀向齐姥姥,他两人第三次干上了。
便在这时候,洪氏三人也往汤十郎杀去。那洪在天大声道:“立体!立体!”
甚么叫“立体”?这乃是洪家三兄弟对付强敌的一种杀法。
只见洪在天与洪上天两人分左右平飞卷进,洪飞天却腾起三丈高下,半空中斜着身子往敌人罩去。但见六把尖刀,宛如灵蛇般那么厉烈地扑击出锐风劲啸。
汤十郎12个跟头往空翻,但见刀芒就在他的身子三面激射不已。
“嗖嗖”之声甫落又起,洪家三兄弟拔身再起,汤十郎却突然平飞迎上。
他不再闪避了,他本来不闪躲的,只因为洪家兄弟猝然扑杀,威力十分惊人,而汤十郎又不打算同这三人拚命,他才急闪,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汤十郎往洪氏三兄弟迎击,他人在半空中一声狂吼:“杀!”
只见他双手平伸力抖,人未到,已闻得两声尖厉的泣叫声:“啊……”
叫声并未有双方的动作快,叫声是在双方碰在一起的时候方才听到。
汤十郎从洪氏兄弟三人之间闪出来的时候,另一人,也是第三人,却已双手捧着鲜血进流的脖子,往侧面斜撞出去。洪家三兄弟倒地的位置,正是“品”字形。
三兄弟倒地翻白眼,再也站不起来了。便在这时候,与齐姥姥力搏的罗大林,忽然腾身而起,他逃得真快,身子直往竹林中奔去。他已经奔入竹林中了。
罗大林头上冒汗珠,他冒汗不是同齐姥姥久战,实际上他只不过搏杀了几个回合。
罗大林是被汤十郎那杀人的招式吓出一身冷汗。
他看到汤十郎双袖甩出,贴地滚杀的洪在天与洪上天两人的头顶各中一箭。
箭不长,但明晃晃又锋利异常,一箭扎中脑门上,这人当然死。
罗大林尽往竹林深处奔,他已快奔出竹林了。他还暗自庆幸,自己这是逃得快,他已把形势看准了,顺天府的左家废园不能再来了,命比财宝重要多了。
罗大林弹飞着跃出竹林,却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他最不愿见到,但这个人好像就是为了他,这人当然是汤十郎。
汤十郎站着,还冲他露齿一笑。
“你……”罗大林惊恐交加。
“我在等你。”
“你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
“你……你是怎么走在老子前面的?”
汤十郎一笑,道:“你很想知道?”
“说。”
汤十郎道:“很简单,我在这儿已住了七个多月,这儿的一切我比你清楚。”
罗大林咬牙,道:“你拦住老子,意欲何为?”
汤十郎如果未曾见过左太斗,他也许就不会追来杀罗大林。但汤十郎如今的做法,是配合左太斗的指示,他要杀那些企图再回来寻忠义门宝物之人,而罗大林正是当年参与血洗忠义门的凶手。
汤十郎很平淡地道:“你不觉你问得太幼稚?”
罗大林的厚背砍刀平举,似乎知道这一关很难闯过,便也“恶向胆边生”地道:“老子认栽,走人,怎么的,你小子打算赶尽杀绝?”
汤十郎脸色一寒,侧身指着左家废园,叱道:“是你们赶尽杀绝,妈的,你们当年联手血洗忠义门,杀得鸡犬不留,那又该怎么说?”
罗大林嘿嘿冷笑,道:“忠义门早就绝了,你小子打着为忠义门抱不平的旗号,却想在左家废园中独自寻那忠义门财宝,娘的,你心比之老子们毫无逊色。”
汤十郎忿怒地道:“好,说了也叫你死得不冤,我爹汤百里,便死在左家废园里。”
罗大林眼一瞪,道:“什么?汤百里还有儿子?”
汤十郎道:“你们想不到吧?”
罗大林突然出手,17刀交叉着往敌人劈去。
汤十郎的身子就在刀芒的边缘上滚闪不休,就在罗大林二次腾起的时候,汤十郎也拔身半空中。
“当!”
“唔……啊!”
两团人影落下地,一个是平跌在地上的。
汤十郎走过去,伸手自罗大林胸口拔出他的摄魂箭,抬头看看左家废园。
左家废园已隐隐可见,是的,天已亮了。
汤十郎缓缓往前走,他走得相当慢。
他把手按着口袋,因为袋子里是席玉神欲找回去的“龙凤呈祥”与“日月同光”四块玉佩。
汤十郎刚走到转弯的斜坡上,迎面,席玉神正向他这里走过来了。
汤十郎露出个微笑,道:“姑娘。”
席玉神未笑,她很凄怆地道:“你把他们都杀了?”
汤十郎道:“只能说我报了仇。”
席玉神道:“好惨啊!”
汤十郎道:“搏杀总是无奈的。”
席玉神道:“我从未杀过人,可是……”
汤十郎一笑,道:“那是因为你是神,是玉神,玉是完美的,温和的,给人有亲切之感,所以你也厚道。”
他自袋中取出黄缎盒子,眼前金光一亮,席玉神已惊喜不已地道:“神物啊,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快随我回去吧,天山不老峰之下,有你们安乐的神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