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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婚礼(上)



                                            心意咖啡厅。

        “温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温翔微微一笑,忧愁却上心头。

        “巧儿,不好意思,这么早就叫你出来……想想我们很久已经没有聊聊天了。”

        龙巧儿尴尬地笑了笑,回应:“是啊……”

        温翔轻笑一下,叫来侍应点餐,他们一边用餐一边说笑。

        “巧儿,你还记得你那时加入厨艺社的情境吗?那时我就觉得你是一个集活力、毅力、勇气于一身的阳光女孩,很可爱,很自然,也很有冲劲……”

        “谢谢!”龙巧儿又尴尬一笑。

        “虽然固执、鲁莽、冲动是你的缺点……”

        “……”汗!

        温翔又温和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汤匙。“但是我却自自然然受你的吸引,忍不住偷偷偷看你,甚至可以说得上喜欢上你了……”

        “……”龙巧儿听到呆住了,把喝鲜奶的吸管吸在咖啡杯上也不发觉。

        “你就像一道温暖阳光,只要走近你身边,都可以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感觉,令人很舒适很透心……可能就因为这样,海臣也喜欢上你了……”

        龙巧儿悠悠地望住温翔。

        难道学长找她,就是为了曲海臣?

        温翔安静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问她:“巧儿学妹,你知道冰火山吗?”

        “冰火山?冰与火相克,那又怎么会有冰火山呢?”她放下吸管。

        “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冰火山,它表面看起来是一座冰山,被厚厚的寒冰围结,而它的内面却是炽热喷涌的岩浆,只要表面的寒冰融化,被激化的火山就会有一天疯狂爆发的时候……”

        龙巧儿蒙蒙地看着温翔。

        温翔轻叹口气,继续说:“其实海臣就是一座冰火山。他小时候受他爷爷的影响,对感情是十分慎重的,他不轻易爱人,而一爱上就是一辈子的事。但他的父母感情却很恶劣,令他对人对事都一向冷漠对待,不容易亲近,直到遇到你,他才将身上的寒冰融化,抛开一切去爱你,但你们却……唉——这一段时间,海臣像变了一个人,他只会怨恨、妒忌、痛苦和自暴自弃,他以前身上的优秀都消失不见了,他不再是海晨学园的风云人物,而是整天买醉来麻醉自己的失意人……我真怕,我真怕他内在埋藏的疯狂会爆发,到时候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伤害自己……巧儿,你真的就不能接受他吗?一点机会也不愿给他吗?”

        龙巧儿抬起眼望向温翔,悠悠轻轻的说:“学长,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我对不起他!我曾经想过要偿还他,但是我用什么来还呢?他要我的感情,要我的爱,但是我早就将它们献给我喜欢的人了,我不可以违背心意去假意爱他啊,他不会幸福的,我们都不会幸福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他,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样做啊?”龙巧儿低下头,低声喃喃。“我看见别人的屋子脏了,我本好意想把那些污垢清洁干净,却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懂得清洁,结果屋子却被我越弄越脏,整屋子都是一团脏泡,到最后,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不懂装懂去弄别人的屋子,但我没有办法把那堆泡清掉,唯有留下整屋子的泡,自己逃跑掉……有时,我真的很讨厌自己……”

        龙巧儿抬起头,眼带泪光。“学长,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他,而且我更不能伤害我爱的人……你说我自私又好,冷酷都好,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温翔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巧儿……”

        他顿住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片刻。

        “学长,我吃饱了,谢谢你的请客……我有些事做,想先走了……”

        温翔微笑着点了点头。

        龙巧儿轻轻站了起来,诚恳的说:“学长,你是他的好朋友,我请求你可以多次开导下他,让他重新做以前的曲海臣,好吗?”

        温翔向她微微一笑。“当然!”

        龙巧儿也笑了笑,然后向温翔点了点头,说了声再见,就离开咖啡座,推门而出。

        温翔从玻璃窗看着龙巧儿背影失神,沉思一阵后,拿起手机,按了几下键。

        没有人接!

        他又按了几下键,很快就有人接起。

        “你好,曲家。”

        “您好,曲伯母吗?我是温翔。”

        “哦,原来是温翔啊!你找海臣吗?”

        “是的,麻烦伯母帮我叫海臣接一下电话。”

        “你稍等一下。”

        宋玲玉赶紧放下电话,向曲海臣的卧室走去。

        不久,就见女佣捧着盘子站在曲海臣的房门前发呆。

        她立即蹙起眉斥责。

        “你在少爷房门前发什么呆?怎么还不送进去,早餐冷了不好了!现在海臣正病着呢,不是叫你小心照顾他吗?”

        女佣低下头细声解释。“不是的,太太。只是少爷的房门反锁了,我进不了去……”

        “真笨!你不会叫德叔过来开吗?”

        德叔带来备匙,一边打开一边嘟嚷:“少爷干嘛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啊?”他瞪了女佣一眼,“你干什么不早点出声,少爷有事你担当得起吗?”

        宋玲玉不理会他们,门一打开就先走进去,脚立即就碰东西,呜呜地微叫,她低头一看,是酒瓶。

        那个酒瓶受力,从地上一直向前滚转,碰到另一个酒瓶才颤颤停下。

        宋玲玉源着酒瓶滚转,见到满地都是酒瓶,有还存留少量酒的酒瓶,也有肢零破碎的烂酒瓶。而前面却躺着一个人,正睡在一堆碎玻璃上。

        “啊——”她恐慌地尖叫,冲到那人的面前。

        只见曲海臣面色青白,嘴唇已呈紫白色,全身伤痕累累,一道道惨不忍睹的血痕,遍布在他的双臂、大腿。而他躺着那堆玻璃碎已渗出一片鲜血,那么他的背伤得更无法想像了。

        这时德叔也冲了进来,看到这场面已惊得失声,呆看着曲海臣。

        “海臣……海臣……救命啊……”宋玲玉已恐慌无主地哭号,德叔立即惊醒过来,赶紧跑去察看曲海臣,便转头对着宋玲玉狂叫:“夫人,少爷没事的,你快叫救护车,迟了就麻烦了!”

        宋玲玉狂点着头,急冲去拿起房里的电话拨号。

        一本娱乐周刊重重地被丢在桌面上。

        安扬抬起头望着他的经理人,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安扬,你到底搞什么鬼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么叫‘多情王子情迷女大学生,千人见证单跪于地求婚’?周刊上面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经理人火冒三丈大声咆哮。

        安扬微微一笑,放下正要作词的笔,拿起周刊随意眇了一下封面,眼里含笑地对经理人说:“连相片都有了,你说是不是真的?”

        经理人更为之气极。

        “安扬,上次的接吻照片,这次的求婚照片,你是不是想自毁前程啊?你是不是不想干啊?你之前都很乖的,怎么这段时间,却接二连三搞出这么多事来?你要我怎样为你收拾你这些烂摊子啊?说!这次‘求婚事件’到底怎么一回事?不要告诉我,又是一个意外啊?这些求婚照片怎么看都是你在主动啊!”

        安扬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笑道:“的确是我主动啊!我也的确在向她求婚,而这些围着我们的观众都是我们的见证人啊……”

        经理人头痛地拍拍自己光秃秃的前额,哀声□□。

        “我的大明星,你得闲没事干,跑去玩什么求婚啊?你嫌你自己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安扬脸色一下沉下来了。

        “我不是玩来着,我是真心爱她,当然想娶她为妻,你不要乱说话!”

        经理人继续哀号。“你现在的事业如日方中,你忽然说要结婚,你想想有多少歌迷会失望,你的人气一定会急剧下掉,到最后,你的歌迷会把你淡忘,自自然然就消失整个乐坛,整个影视圈!你啊,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啊?况且那有明星像你那么年轻就嚷着要结婚啊?大哥,你今年才21岁啦,正是你在演艺界大展拳脚的时候,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安扬已黑着脸盯着他。

        “我没有开玩笑,我有我的想法,我有我的生活,我干嘛要为你说这些名利、人气放弃我的幸福,捆着我的意向……告诉你,做明星不是我唯一的出路,也不是我最终的期望,当它会阻挡我的幸福时,我会毫不迟疑放弃它,所以别逼我,我想我们的合同也差不多到期了,我们都可以重新考虑一下了……”

        经理人咬着牙盯着安扬,狠不得把他吃下肚,安扬却平静悠扬地看着他,完全不受他的怒气所影响。

        两人互盯一会,又沉默一会。

        终于经理人大大地呼了一口气,随意地向他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经理人有气无力地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你得答应我,你先跟那女孩订婚可以,结婚就等到几年才算……”

        安扬理解地点了点头,微笑说:“好啊,我本来就想巧巧现在还未完成学业,太早结婚对她会有影响。所以等几年,待她毕业了才结婚也不迟……嗯,现在就先跟她订婚,我想过几天简简单单搞个订婚派对,如何?”

        经理人又摆了摆手。“好!好!好!我还可以有什么意见啊?那有艺人这样跟经理人说话,扬,你最行了,我这个经理人真没用……不过你订婚或多或少都可以冲淡你跟有夫之妇那段丑闻,也好……”

        他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跟媒体和歌迷交待这次Aneric的订婚事情,还有如何挽回Aneric的形象等等,唉,安扬,你真行了!

        “夫人,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都很累了,你累坏身子就不好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等一下我回来照看少爷吧!”

        宋玲玉憔悴地向德叔点了点,再看了睡得安好的曲海臣,稍稍放下些心思,站起对着看护不断严慎地说。

        “你一定要好好的照看他!等会儿,德叔就会回来的。”

        看护急忙点点头。

        两人出去后,看护就看了看睡得安稳的曲海臣一眼后,便拿起一本书,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一个较年轻的看护走进来,拍拍看护的肩头,对她嘻嘻地笑了一声。

        看护翻了个白眼给她,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听说,你现在照看的病人是一个大帅哥,当然也看一下他到底有多帅啊?”年轻看护赶紧靠近病床看看,然后赞叹:“哇——真是大帅哥耶!你就好啦,我真想跟你交换,我现在看护的病人是一个整天唠叨的伯伯,烦你烦的要命……”她向看护挤眉弄眼,用手肘顶了顶她。

        “哎——听说,这个帅哥是为情自杀的,是不是真的?真的看不出来耶!”

        看护没好气地盯了她一眼。“你管人家是不是自杀的,关你什么事啊?你不要这么大叫嚷嚷的,嘈醒他就不好了,他的妈妈却是凶得要命啊——”

        “知道啦!”年轻看护举了举手上用纸包着的栗子说:“别说这些了,我带了好东西来,我们在这里吃些吧,我就知道你闷得发疯……”

        两个看护边吃着栗子,边轻声聊话,一会儿又互相取笑。

        这时,突然一把沉重冰冷的声音响起。

        “拿来!”

        两个看护突然被吓了一大跳,而年轻看护更吓得手上捧着的栗子拿得不稳,溜了一些在地上。

        “拿来啊——!”

        那些冰冷的声音又响起,看护向病床一望,便碰到一双幽黑冰冷的眼眸,她倒抽了口气。

        昏迷几天不醒的病人突然醒来了,还对他们大叫,拿来?什么东西啊?不管了,现在应该通知医生说病人醒了才对!

        她赶紧按了房里的红色按健一下。

        曲海臣见她们没有反应,用力坐起身,下了床,手向年轻看护伸去,一扯,哇啦啦声,栗子倒得满地都是,圆溜溜地,在地上不停转个不停。

        原来——他想要报纸啊,也不用这么急嘛!栗子都浪费了,不能吃啦!

        曲海臣掉倒在床上,轻喘着气,心急地打开了报纸——

        Aneric心急如焚,决定在本周的星期六(5日)晚和神秘的女大学生在明珠酒店举行订婚宴会……

        在报纸上登的照片正是安扬求婚的情境,曲海臣心里一痛,当日的情境在他脑海一一重现,疯狂得烧红了他的眼睛。

        他全身巨颤,声音像从幽谷底下传来的嘶哑:“今天是星期几?今天是星期几啊?”

        看护慌忙地轻声回答:“星期六……今天是星期六啊!”

        曲海臣抬头看了窗外已昏黑的天空,想也不想,便扔开报纸,向房门口冲去。

        看护呆了一下,看到他的动作,便慌忙尖叫:“你不能出去的——”

        曲海臣正冲出房门,迎面便碰上了医生和护士,医生也大吃一惊,还来不及反应,曲海臣便越他而过,只听到看护破声尖叫:“医生,快……快拦住他,他想跑出去……”

        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很快就追上体力不足,还跑得不快的曲海臣,三人围拖住挣扎不已的他,硬是将他拖回他的病房。

        曲海臣已失去理智地狂叫:“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困着我干么?放开我啊——”

        医生十分平静,这样的病人,他已见多了,他很平和的说:“你不能出去,你才刚醒过不久,身体因失血过多,十分虚弱,如果还做较为剧烈的动作,会导致身体的器官功能受挫,你现在最需要是充份的休息和补充体内的失去的元素……”

        “闭嘴!”曲海臣双眸已呈疯狂的红光,身体虚弱得颤动不已,还不停地喘着气。我身体是我自己的,不用你管,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医生还是面无表情。

        “不能,你不能出去!护士,扶他到床上去……”

        三人还是把他按回病床,曲海臣已用尽力气,却不能扳回他们一分。

        他的红眼凝盯着躺在地上的报纸,那个带着酒窝的女孩……

        他咬了咬牙,随手就拿起台上正插着花的花瓶,一下就把它向床上的铁架敲去,“嘭”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水散到周围都是,弄湿了他一身白色的病人衣服,透出了肌肤的颜色。

        医生和护士都被吓呆了,怔看着他掏手拿起那支破裂的花瓶,鲜红的血液已从他的右手冒出,渐渐明显厉害,染红着花瓶,滴流在地上,他将花瓶摆放在自己的颈部,声音是从喉咙深处嘶叫出来。

        “不要挡住我,走开——!”

        医生和护士都惊得不敢出声,纷纷从他身旁移开,让出空间给他,怕是他真的看不开,把那发着尖锐的光芒的破花瓶向自己的喉咙一插,真得什么也玩完了。

        曲海臣就这样抓住那只破花瓶,也不看他们一眼,再度向房门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