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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杨晨毓没法,真的不舒服。

“这样好些么?”女孩子调整了手势。

“唔,好些了。”杨晨毓也不忍心继续责骂,毕竟人家也是混口饭吃,就当自家孩子吧。

侍卫看看侍女在按摩也笑着推出了房间,杨晨毓最近很喜欢一个人默默待着,所以身边的人都明白怎样做。

“您说的话算数么?”

“啊?”杨晨毓忽然发觉不对啊,侍女声音好熟悉。回头看看,无奈耷拉起眼皮。

“依婥,不是说不准备来参加葬礼的,怎么又来了?”

“哼,我也是有孝心的,虽不是至亲,但情分上还是爷爷不是,总要参加的呃。”

“别人看出来你没?”

“哪有?别人看不出的,我妈安排好的,大妈妈也早就安排妥当了。”

“哦。”杨晨毓想想,“莺儿和你最谈得拢,你去她那儿小住些日子吧。”

“莺儿就会烦,我耳朵也听得老茧都起,她来回就是人伦事大,青史万不可留下秽名等等,也没新鲜的。”

“可也没说错吧,我也很烦,宝贝过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您那菲菲没带来,她可真漂亮,真不知道我妈怎么想的,给你物色这么极品的美女。”

“好了吧,等落葬完毕后,我想去看看铸造坊,顺便让他们给咱们铸造几对青铜等身像。”

“您真是会多事,那样真的把柄留史了。嘿嘿,不过女儿喜欢。要铸就要亲密的那种。”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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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声礼花弹送行,昭告天地鬼神,然后是祭祀们诵读往生来世和安魂曲。吴越山歌和山越巫婆也才凑热闹,叽叽歪歪跳着傩舞,还有就是杀牛祭奠土地,然后是落葬。好在吴越不再往墓穴里填活马活牛这类,只是风俗减免,猪羊鸡犬还不能免。原本按照古俗要填入活马数百活牛一千,杨晨毓临了还是决定不准,用翠玉、珍珠和玛瑙珠子串了做牛马来替代,也算不亏待了。

按照吴越新近改的风俗,治丧守孝期间不准吃肉,但不忌小荤。杨晨毓的饭桌上摆上一只清炖的甲鱼、油炸蝗虫、烤地老虎、单面煎鸡蛋、盐水大虾、炙鼠、鳗鱼醢、虾子黄鱼鲞、芹菜、青菜鸽蛋、小葱豆腐、虾米紫菜蟹肉茸、鸡鸭血、烤芋头、油煎饼和粥以及五色饭。看看也蛮丰盛的,杨晨毓自然知道吃死人么,风俗不可能更改,开筷夹了俩蝗虫送入口中。其余人才开始跟着吃将起来。要说吴越大王平时也是极其节俭的,哪有这么丰盛。潦草扒了几口,“寡人已经吃好,大家慢慢用,不用拘束。”说完自顾自走去自家城堡。

“参见大王。”凌操这次在黑非洲一行,不光为地图注解了很多细节,也注明了各地物产人物和注意事项。带回的财务是其次,倒是那么多地理上注意事项定让后代们受用不尽。

“你是功臣,大功臣,于大汉、于吴越都是大功臣。奖赏自由两院商议后颁布,我这里看过你的笔记,乘着现在你我单独会面,你说说想法,如何发展西洋诸多事务引为吴越外助。”

“大王谬赞。”

“你我不必那么拘礼客气,我只想听听你这个当事人的看法?”

“人、物、地,于我吴越可以这么排比较好!”

“说说,不要断断续续的。”

“黑人虽然蠢笨如牛,但是开拓南洋也好、奖赏将士也罢具是得力工具。”

杨晨毓想想,这个上,他不太赞同,“要是黑人生延开,如何安抚呢?”

“我王不必多虑,黑人只买阉割后的童男为我南洋各家做家奴,女子可以和胡奴配种生育,亦是家生奴,最是好管。”

“这个不是了,下面呢?”

“大王,黑色之州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占着如此膏腴之地,居然刀耕火种都不如也是算他们的能耐。黑州铜铁具有、树木大才也是远比荆楚多、象牙玳瑁等皆不言,宝石黄金亦有出产。我吴越人占之,绝对不会这么浪费。牧放牛羊足以富可敌国,耕战必能得天下。”

“那你说以后还是维持现在这般贸易,还是自己上去?”

“占之不祥!”

“哦?”

“请大王勿动念占之黑州,至少五十年内吴越不足以这般,吴越以大汉为本,中间获重利以裨益财政已是当下最好途径,贸易亦不可过多,否则黑人吃不下如此之多货物,臣以为一年一船丝绸加一船杂物足矣。”

“是蓝鲸级一船还是鸭子级一船?”杨晨毓疑惑着,这些年新开发的远洋运输船以改进为主,但是长宽比达到8比1的蓝鲸级是吴越重工最新攻克的高技术船型。8:1的船身能更加轻快破开涌浪,速度也更快,重要的是近五十多米的长度是目前最大的船只,由于从南洋获取了大量优质木材,这型船只终于试制出来,凌操也每每讨要驾驶出洋。蓝鲸级三千吴越吨的载重是指除却满载中随员必须物品和淡水以及压舱物后的数字。实际上,在黑州贸易中,象牙也好、木材也罢都是压舱物,足矣多带近千吨的物品。8:1的船身在大洋大风浪中穿梭自如,更像一把利剑刺透豆腐一般。

“蓝鲸。”

“知道你心思,这次新下水的三艘都划入黑州贸易专用。”

“诺,那么臣下有请继续干黑州贸易事项。”

“好,不过你物色下人选,我那些鸭子级也该出出远洋了。”杨晨毓俩眼慢慢望向远处。

“大王,要一个船队,否则不保险啊。”

“知道,六艘够了吧。”

“差不多。也是贸易么”

“这次只要到达即可,不强求贸易。”

章四十九野风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我们的小吴姜依婥拿着卷轴在轻声诵读,老庄之说,确有道理,但是她现在心情不再何解,而在它意。这个天下真的不能违拗么,人言如虎!

边上侍女是吴越赎买来的犯官家属,买来已是十二三岁,如今跟了客奴四年,客奴也当她是朋友,“风姐姐,你看我那事如何是好?”

风铃微笑着,“大小姐啊,可闻男女同姓,其生不蕃。”

“知。”客奴眉关紧锁,“宠恩爱,厚亲亲那又何说法。”

风铃上前搂住客奴,“依婥妹妹,恕奴婢大胆,大王说过亲亲睦族,不是亲族相爱。天下人不会理解,也不会容忍。一意孤行那样的话,大王那边不光是压力,而且是众亲背离。”

“你知道的,我们又不会伤害他人。”

“别嘴硬了,你也知道这些事情结果,只是你们都不想戳破罢了。”

看着远处大海,海天一色,客奴有些郁结,“辽阔吴越海,何处是我家?”吴越比较喜欢到处命名,从夷郡(台湾)海峡开始一直到加里曼丹岛以北统称为吴越海。

“妹妹,人总有波折,否则人生太平淡,也就无甚趣味。”说是劝解她,也是劝解自己。

“风姐姐,您放心,我会在你加笈后给你赎身,以后来去但凭自由。”

“谢翁主殿下厚爱,我今生会陪伴你左右直到风儿做不动为止。”

“风姐姐,我一直当你是自己亲人,你就别再谦让,要不显得生分,你我姐妹相聚也是有缘有份,我自然帮姐姐你,你的烦恼我岂会不知。”

“妹妹,那个大王来信,看看吧。”

“嗯。”手揉搓着信封,已近有些软塌下来,再在手中继续的话,怕里面信纸也要碎了不可看。

“吾爱亲启:小吴姜最近安好?请代我向南洋照顾你那家主人问好。事变矣,万难中。知情者众,达理者寡,后事维艰,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我之事亦是如此。先前掩人耳目之举无意蒙鄙,只是众人相劝,不可违拗。若不管不顾,怕激起事端,使我吴越大计毁于一旦。你莺儿姐姐劝我数次,小猪和你胞兄寄奴虽是没有说过,但是也肯定能看出他们不满。只是事态如此,我亦不做多考虑。你母亲亦很操劳,疲惫不堪,百忙中尚选新妇送入宫中。吾是明白此意,欲使新妇盖旧爱。小吴姜,天意弄人,随波逐流总比逆水行舟容易,你我先看看天下舆情大势。终不可为的话,我定退位去南洋荒岛隐居。依婥,你弟妹都安好,也已入学吴越宫中,你母亲也不似前些时日那般暴烈。万事总是寡人的不对,但有过责,吾自是一人担当。那个莺儿外祖父外祖母仙游,你不妨写信安慰莺儿。莺儿母亲就生养他们姐弟两人,但莺儿出生不贵,吾决定让婴儿过继给汉公主刘莹,一来可解决贵胄,二来要恩宠她,也能把立功业的事交付于莺儿。······”

“家事即国是,烦。”客奴皱眉怒道,“什么时候能像天上星辰那般自由自在?”

风铃在一边劝解,“星辰过于孤寂,不若人间冷暖有趣。”

“那个,要是事情真的不可为,退位的话,去往南洋隐居,也是好主意呢。据去过南边那个大岛的说,岛之大,比之大汉相若。地广人稀,倒是居住到地方。”

“会不会太热不舒服啊。”

“没,再往南,天气也是冷的。”

“真的么,南极仙翁居住之地?”

“离那还有距离,不过离得近,自然是有凉意的。”

“哦?真的吗?那样我也跟小姐大王去那里隐居。”

“坏姐姐,我们的事,你跟来干嘛。”

“伺候大王和小姐您呐,难不成让大王砍柴种田,小姐织布做饭?”

“你!气人,姐姐也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