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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我的脸变幻着颜色,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人说他是克妻寡夫的时候心里万分的不舒服,这个话明明是我自己传出去的,现在怎么这么刺耳?

“滚!!!”我一拍桌子,整张桌子全部变成了齑粉,“都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连滚带爬的出去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咬牙切齿的我和躺在床上完全没有知觉的他。

那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心疼,酸涩,涨满了整个胸口。

一掀被子,他雪白的身躯整个展露在我的面前,白中带着粉色,犹如最上等的粉晶,均匀而细腻。

含着那粒珠子,我轻轻吻上他的唇,舌尖顶开他的齿缝将珠子送入,忍不住的轻啜了下娇嫩的唇瓣,“呆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能把你从战场上带回来,就能把你带回‘九音’。”

也能带入我的后院!

酒撒上掌心,我按捺着狂跳的心,慢慢的将掌心贴上他的身体。

昏迷中的他发出低低的轻喟,热热的肌肤在我手过之后慢慢的降低温度,我收摄心神,掌心从他的胸口开始往下,带着酒的香气,抚遍他整个身体。

浓浓的酒味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熏软了我的心,熏醉了我的人,那修长的腿,那微微起伏的胸膛,那毫不遮掩的私密,都完全袒露在我的眼底。

这一夜,我没有半刻合过眼,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身体。

这一夜,我的手指,细细的抚摸过他身体的每一寸。

这一夜,我牢牢的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抱着他,怔怔出神。

憨态可掬的醉酒

一夜之中,他的身体始终滚烫着,我不敢有半点懈怠,每次感觉到温度稍热就赶紧给他擦酒降温,在他的烦躁不安中搂紧他的身体。

不知不觉,一瓶烧酒已经见了底,帘子外的天色也见了鱼肚白,而他,终于在我的揪心中不再那么烫人。

长长的睫毛在颤抖,我心头一喜,重重的亲上他的脸蛋,“呆子,你醒了是不是,醒了是不是?”

手指在脸上秀气的挠了挠,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发出一声低喟,“嗯……”

大喜过望,我搂着他的身体,不敢用力,只是再次亲了两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真怕你个呆子醒不了。”

他的眼神迷离着,似乎有些看不清晰般的眯着,“你……素……”

“我是任霓裳,呆子!”我急切的握着他的手,“能看到吗?能看到我吗?”

他很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轻轻哼着,“疼!”

“是胸口疼还是腿疼?”手指抚过他的胸膛,内劲透过穴道缓缓的渡了进去,“胸还疼吗?我给你缓缓腿上的疼。”

他的眼睛好像是打不开一眼,朦朦胧胧的,声音也是含含糊糊,“没,我晕。”

“晕?”我的手指探探他的额头,温热的感觉让我刚刚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抓着他的手指,“你流了那么多血,晕是正常的,多休息会就好了。”

他胡乱的摆着头,“晕,好晕……”

我慌张的按着他的肩头,安抚着他的躁动,“呆子,别动,别动,你不能乱动,小心伤口啊。”

“你是谁,是不是上官楚烨?”他不住的张开眼,目光却对不准方向,“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前有三个你,你不要乱晃,我看着好晕,好晕……”

三,三个我?

我的声音开始结巴,“你、你饿、饿不饿?”

他急促的喘息着,“我头好晕,好想吐,心跳的很快,很快。”

头晕?想吐?心跳加速?

这是什么病症?

他的手在我面前挥舞着,“我,我是大夫,我先诊,诊下这是什么毛病。”

他的手指用力的握了握,“好麻,我身上很麻,手也很麻……”

身上麻?手麻?

莫不是我昨天下错了针?扎坏了他哪里?

完全没了主见,只是觉得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我紧紧的握上他的手,“没事的,我去喊大夫,我去喊大夫……”

扬起声音冲着门外一声大吼,“快去,给我把所有的军医全叫来!”

门外的脚步匆匆,而柳梦枫依然不依不饶的抠着我的手指头,想要把我握着他的手掰开,话语也多了几分任性,“干什么要叫别人?我就是大夫,我自己能诊,诊脉,我自己能下,下药,放,放开我。”

“不要乱动。”看到他的腿开始蹬着床板,我手指连抹,一片点过他腿上的穴道,又把被踢开的被子扯着裹上他的身体,口气似乎是在哄着孩子一般,“你是大夫,但是你不是晕嘛,等下,我们换一个大夫给你瞧瞧。”

“不要!”他几乎是霸道不讲理的语调,“我为什么要别人给我诊?我能摸脉的,不信我摸给你看。”

手指在空中胡乱的抓着,我急出了满头大汗,这呆子怎么突然象得了失心疯一样,还顽劣不堪。

他嘟着嘴巴,目光涣散,也不知道是看着我还是看着我身边身后,“我自己是大夫,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额头上的青筋在不断的跳动着,我只能应付着回答,“我信,我信。”

他咧开嘴巴,傻傻的笑了声,美则美矣,却是无魂般,“你真信我?你骗我,你不相信我……”

“我信,我真信。”牢牢的握死了他的手,我干脆坐到床头,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让他枕着我的小腹。

“我背书给你听,我要象你证明我真的是大夫。”他不住的嘟囔,嘀嘀咕咕的声音忽大忽小,“所谓茯苓,又名茯灵、茯兔、松腴、不死面、抱根者名茯神。气味甘、平、无毒。主治心神不懂,恍惚健忘。用茯苓二两去皮,沉香半两,共研为末,加炼蜜做成丸子,如小豆大。每服三十丸,饭后服,人参汤送下。如若要治虚滑遗精,则用……”

我凄惨的皱起了脸,如果说平日里他的啰嗦还能忍忍过去的话,现在的我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不断的背着药方,我怀疑等他背完一本医术的时候会不会自动的翻下一本继续背。

当十几个大夫满头大汗冲进帐子的时候,柳梦枫拉着我的手,笑的如梦似幻,“枫香子,又名白胶香,气味辛、苦、平、无毒。主治吐血,鼻血;用白胶香、蛤粉……”

我赶紧把他的手伸到军医面前,“快,快看看,他一醒来就这样了,难道他昨日被伤到脑子了?”

“元帅莫急,我们看看,我们看看……”军医匆匆忙忙的走了上来,刚想握着柳梦枫的手,那个背的正开心的人手狠狠的一打,抽在军医的手背上。

“男女授受不亲,你摸我手干什么?”他歪着脸,声音里居然有了几分力气。

我是该高兴锦渊的东西真是补气养血,还是该头疼此刻柳梦枫的不正常?

男女授受不亲?

一个曾经信誓旦旦要救治天下人的人,一个对我说着医者父母心,父母是不分子女性别的人,一个说治过花柳看过无数女子怪病的男人,一个热心肠到不管认不认识都帮人结阴亲的男子,此刻死死的抱着自己的手孩子气的说着男女授受不亲?

我低声的哄着,把他的手从被子里轻轻的抽了出来,“呆子,人家是大夫,给人家看看。”

他双目一瞪,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透着几分不满,“我自己就是大夫,为什么要给别人看?”

腿被我点了穴道,可不代表这个人会老实,他扭着腰身,对别人是怒目而视的眼神在看着我时却带了几分可怜,“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不信的话我说续筋接脉之法,这手法天下没有人会的,我说给你听哈。”

他的脑袋蹭在我的小腹处,似乎是想向我证明什么,眼巴巴的望着我,只是眼睛里少了几分清醒,“筋脉连接人体所有骨骼,脏器,承载血液,一旦筋脉被断,轻则残废重则伤及性命,世人都认为筋脉断不可续,但是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下针快,顺着血流的方向,找出被伤的筋脉,就能接驳上的。”

我抚着他的发丝,“我信你的,别忘记了我的筋脉是你接上的,对不对?”

他在我怀里乖乖的点点头,嘴皮子一动,“当筋脉断时,就犹如牛筋羊筋一样会缩回,只要大夫下针快,找到两处断的地方就能接上,而找筋脉的方法……”

我忽然发现整个房间里没有了声音,猛的抬头,发现所有被我喊来的军医都屏息听着,还有一个已经蹲在了我平日处理军务的桌子前,抓着我的毛笔一脸兴奋的盯着柳梦枫。

“我是让你们来听故事的还是让你们来救人的?”声音一高,那些个正闪烁着求知欲的军医们顿时一哆嗦。

“内劲逼血,就能顺着出血点找到筋脉,一定要快准狠的下针……”那个人还在手舞足蹈的说的开心,“还有‘雪参玉露丸’的配方,我保证这个天下奇药世人都想配,可是都不知道如何掌握分量,你们想知道吗?我告诉你们哟……”

几个清醒的人,居然对着这个糊涂的人不住的点头,“想,想知道!”

“想知道我保证等他醒了我让他说,但是你们现在必须给我治好他!”我一声怒吼,带着真气激荡,紧紧的护着怀里的人,“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他……”一个军医悄悄的靠近我,“元帅,柳大夫是不是从未喝过酒?”

酒?

柳梦枫自律极严,他曾经说过为了让自己随时保持清醒的状态给人问诊,是绝不会碰酒半滴的。

我疑惑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