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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烦躁地翻着菜单。可怜的菜单,被他翻得啪啪的响。可怜的服务生被他吓得默默地颤抖。

003  我的过去

“以前,我的家很幸福,一家四口,爸爸和妈妈很恩爱,每天都欢声笑语。

虽然我们家不是什么有钱人的家,但是却切切实实地感到快乐幸福。

每个周末,爸爸妈妈都会带着我和弟弟去公园、游乐场,去放风筝,去游泳。每个节日,我们都会庆祝,爸爸妈妈一起教我们做年糕,教我们包粽子。那时候我和弟弟都笑得那么灿烂,爸爸很疼我和弟弟,教会我们玩好多好多游戏,告诉我们好多好多有趣的事。妈妈很温柔,每晚都会给我们讲不同的故事,唱好多好听的歌。

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爸爸开始很晚很晚才回家。爸爸和妈妈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吵架。吵架的声音,扔东西的声音,哭泣的声音,替代了原本的欢笑声。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弟弟掉眼泪,但是我感觉得到他在害怕,因为我抱着他的时候他一直在颤抖。

后来,爸爸带着弟弟离开了我和妈妈。妈妈因为太想念弟弟患上了忧郁症。我已经五六年没有见过爸爸和弟弟了。爸爸有了新的家庭,一次也没有回来过。我甚至连爸爸的新家在什么地方,最近怎么样也不知道。

我和弟弟的感情很好,离别的时候我们都很舍不得。我们都知道,这次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当时还很小的我们约好把我的头发留长,到时候弟弟就会认得我了。现在想起来很好笑呢。”

正在说话的我眼泪在眼眶打转,我努力不让它流下来。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平复了,却还是忍不住……不行,我不能让他看见我哭,我答应过俊彦坚强的。不,我也没有哭,只是流泪啦。反正还是不能让他看见。我转身背对他,但太迟了,他也许已经看到我的眼泪了。

“不好笑。什么都别说了,想哭就哭吧!哭也是很正常的。”他把我的头按在他的怀里,再重申一次,我没有哭哦,不过算了。

不知道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他身上有一种和俊彦不一样的味道,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不过在他怀里很安心。

回到家里,还是没有办法忘掉这个味道。在狭窄的床上躺着,想着刚才的拥抱。

这天晚上,我梦见了俊彦,他不认得我了。我在他的背后不断地喊他的名字,终于她回过头来,却是问我,“你是谁?”。

我被惊醒了。抹了下额上的汗水。想起了玄哲,那时的拥抱,感觉还留在身上,很温暖。

玄哲是毕业生了,快要高考了,但他还是闲闲的样子。不像其他师兄师姐那样紧张。

他在我们学校还算满出名的,至少在我们班很出名。俊彦如果在我们学校也会很出名吧。我是艺术班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还有几个学习不太好的男孩子。

我总能从他们的口中听到玄哲的名字。

很多次我在休息的时候……

“昨天有没有看?那记三分太帅了~~~~”那女孩昂起头,闭上眼,双手合十作陶醉状。我都忘了这个女同学叫什么了。

“有有有,有没看他罚球的那个姿势,真是真是真是~~~~唉,我想不到形容词了。”高分贝的噪音从另一女生的口广泛传播。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的俊彦肯定比他帅多了。

“你们在说谁啊??”一个女生紧张地问。

“就是高三的沈玄哲啊!他初中和我读同一个学校。他是我们学校的明星啦。他几乎参加了所有的社团。有什么文化节之类的活动他肯定被推上台!唱歌跳舞都很行!篮球足球有他就赢定了。有什么知识竞赛,他也会被推荐去参加!这样的一个人在这样的学校真是上帝太照顾我们了!我和他真是有缘耶,初中高中都在一个学校,呵呵。”这个说话的到底是谁啊,说这什么话?有这样的人吗?是明星吧?不对,我的俊彦一定也能做到~

唉,群众就是这样愚昧。为什么我对我的同学会这么陌生啊?她们和我在同一个空间吗?主啊,愿这些迷途的羔羊们快点醒觉吧!她们还真是搞不清状况耶,这么白痴的一个人怎么会……啊……搞不好不是同一个人啊,嗯,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会差那么多咧?

想起平时恶作剧的玄哲,怎么和他们口中的人差那么远啊?可能是同名同姓吧?但是这么奇怪的名字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改吧?我的脑袋里充满了疑问。

004  玄哲的Fans

早上,我睡眼惺忪地走着熟悉的路。打了个哈欠,好睏啊……昨天晚上妈妈又发病了,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已经好晚了。我对这样的情况已经麻木了,虽然很难过,但是她是我的母亲啊,怎么恨呢?

“早安,爱哭鬼!”讨厌的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早安,讨厌鬼!”比我的俊彦讨厌很多!!!

“徒儿的语文水平不错啊,还会对偶啊!”

“谢谢!”我没好气地说。

“不谢不谢,明师出高徒嘛!”切,转了个180度的弯来赞自己。什么人啊?

这天,我没有练琴,打算早点回家给妈妈做点好吃的。

经过篮球场,看见玄哲在阳光下打着篮球,嘻笑着,一个假动作,过人,三步上篮,干脆利落。对方防守犯规,他罚球,抛物线进球,两罚两中,真漂亮。篮框下的他的确充满魅力,帅气的脸蛋上那满不在乎的神情足以气死对手。

我自己一个走去车站,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原来的我因为觉得玄哲和俊彦很像,所以才一直喜欢和他呆在一起。但是现在才发现,他们其实不是很像,俊彦的皮肤很白,样子很斯文,可是玄哲晒得有点黑。他们像的其实只是笑容,但是好像着了迷一样,我还是很喜欢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点不安,有点不祥的预兆。

低头看见鞋带松掉了。不想弯下腰去系,要是这时候俊彦在的话,肯定会说我是懒虫。我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松掉的鞋带一甩一甩的。突然,白色的帆布鞋上罩上了一个黑影子。我抬起头,是一张陌生的脸。


是一个女孩子,瓜子脸女孩。她昂着头,眼睛斜瞄着我,一种鄙夷的感觉。她挡着我前进的路。我往左,她往左。我往右,她也往右。天啊,你为什么不给机会我早回家呢?这样的游戏我不想玩啊,尤其是对方看起来比我高十公分的情况下。

唉,回不了家。我坐在路旁的行人椅上,顺便把鞋带系好。

女孩跟过来,她的表情好像有点生气,对我大声喊道:“你不要脸吗?干嘛缠着沈玄哲不放?你看不出他对你有多厌恶吗?”

呃……我是真的看不出啦!你厌恶我倒是看得很清楚。以我的侦探头脑推断,此名中国籍女子极有可能是玄哲的Fans。他真的很受欢迎啊!

刷地一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地上静静的躺着一把乌黑的头发。现在,我确定,那个女孩的的确确是那个坏蛋的Fans。大家不用怀疑,我的确在迁怒。旁边有几个路人不停地在指指点点。

“这是一点小小的教训,你好自为之吧!再粘着他后果就不止这么简单了。”那女孩丢下一句话就跑走了。

我看着地上的黑发,注视了它们好久好久。泪珠一滴一滴地打在它们身上。

怎么办?俊彦回来也认不出我了。呜呜呜,怎么办啊俊彦?你一定要记得姐姐啊。

005  再次拥抱

我也不知道在那地方呆了多久。

“俊颖?你怎么了?”耳旁响起玄哲紧张的声音。

我用力地摇头。我不想他看见我这个狼狈的样子。

他弯下腰来想看我的脸。我别开脸,太近了。我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是谁干的?”他用手擦着我的眼泪,声音变得恶狠狠的。

我还是摇头。

“你说话啊,不是吓坏了吧?你抬头啦,我这样好累啊!”他的声音又变得焦急,他站直身子,眼睛看向远处的街道。

我还是摇头。他蹲了下来,用手捧起我的脸,我被迫地抬起头。看到他那张担心的脸,那紧皱的眉,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出来了,眼泪停不了地往下掉,我像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好久没有这样哭过了,一直压抑的情绪一下子释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点点。他坐在我的身边,拉我的身子靠着他,用手轻轻拍我的背。

“玄哲,怎么办?俊彦认不出我了。怎么办?该怎么办?”我无助地问他,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没关系的,傻瓜。无论是长发还是短发,周俊颖就是周俊颖。周俊彦会认出来的。”他轻轻地说。

他好像魔术师一样,把我的心变宁静了。刚才慌乱的心,平静了下来。

“哼!”我想起刚才的女孩说的话,忍不住想发一下下脾气。

“怎么啦?”他不解地看着我。

“你安慰女孩子还吼人!”我的声音有些哀怨,甚至有些撒娇。

“好啦,是我不对啦。我被你吓坏了啦,又不说话,我担心啊!”他担心我?

“你还嫌累!”我继续投诉。

“好好好,我错了,我是罪人好不好?不要哭了嘛!”他低声地哄我。

“当然是你!”这是实话哦!谁让你出名,谁让你是明星!我闷闷地说,“没哭了!”

他用力拥紧我,嘀咕:“不要再让我担心了!”这是我们第二次拥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