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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把头靠在玄哲肩上的我努力掩藏着我心中的不安。

“香蕉船?”听到这三个字,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很重地敲打了一下。

“不,我要三色雪糕球。”是因为嫉妒吗?为什么我想要努力避开和那女孩有任何关系。

“我以为所有女孩子都喜欢香蕉船的。”

“你见过很多女孩子吗?”果然是花花公子。

“也不算啦,因为洛晨每次都喜欢吃。”

“所以我不是。”我小声地嘀咕。

“什么?”他可能听不清楚。

“没什么,我说你们俩感情挺好的。”

“算不错吧,认识了十几年了。她这人没什么的,就是刁蛮了一点。”这么看来倒像是我插足到他们俩之间了。

“哦,富家小姐嘛,总有点小脾气的。”

“说得你多穷似的。周叔叔的公司也算有规模的啦。”

“比起金钱,我更希望爸爸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现在已经没事啦。别想太多。”

“可是他们就要出国了,我不舍得他们。”

“有我嘛。他们走了,有我疼你啊。”

“那我要叫你爸爸吗?”

“叫老公。”

“就是啊。那就说明不一样的啊。”

“他们还会回来的啊。我会连他们的份一起疼的。你别想走。”

“你不要夸下海口。”

“我能做到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不能的,你无法给我平凡的生活。只是此刻,我不愿戳破这些幸福的泡泡。

“我要一颗星星。你摘给我吧。”

他突然抱紧我。

“贪心鬼,整颗都给你。”呵呵,这颗大星星。

040  我是小三?

放学后的教室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我在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东西。再过几天,爸妈就要出国了,好想快点回家多见见他们。

从前门进来的几个女学生包围在我的位置周围。

“你这个厚脸皮的女人,究竟想纠缠玄哲到什么时候?”其中一个比较高挑的女生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我刚想开口,那女人又开始说话了。

“你这个第三者怎么好意思每天和玄哲有说有笑?”我?第三者?

我张开口打算反驳的时候,这女人的嘴又开始一张一合了。天哪,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你不知道玄哲和洛晨才是一对的嘛?你怎么好意思和玄哲在一起啊?你该不会这么天真以为他真的爱你吧?逢场作戏罢了!你觉得你们会在一起多久呢?玄哲以往任何一个女友都没有像你这种杂草似的类型,所以就想试试看吧。”她朝我轻蔑地笑了笑。“我就放长双眼看看你们什么时候分手。”这个女人是不是能够读心?为什么我所有的忧虑她都能轻易地知道?对我的打击很成功。

“够了!”虽然我也很想说这一句,可是我的男友适时地出现,化解了我的困境。他严厉地看着我面前这些女人。

“张翠英!你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做什么?你不要让我知道还有下一次。我不会饶你。包括你身后这群家伙。”玄哲恶狠狠地说。拿过我手上的书包,牵着我的手,走出了教室。

在街上沉默地走了很久。我忍不住先开口了。

“玄哲。”我停住脚步。他也停下来,回头看我。“我想先回家了。明天见吧。”

“他们对你说了什么?就这么影响你吗?”没错,对我影响好大。原本以为洛晨才是插入我们中间的人,可是现在变了,我才是破坏掉一切的人。

“没什么,我只是想多陪陪爸妈。”

“俊颖,记得后天要去我家。”

“嗯。我知道,再见吧。”现在的我对我们的感情感觉到很迷惘,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知道我该相信玄哲,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这一点我很清楚。可是他对洛晨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俊颖,爸爸之前跟你说的,你考虑过了吗?今天爸爸去办手续的时候,也顺便帮你办了,免得你突然改变主意。”为什么每次回家都能见到爸爸啊?爸爸是每天都翘班吗?

“爸,你们要去多久啊?”

“不一定啊,看嘉儿喜不喜欢那里咯,喜欢就玩久一点。不喜欢就一个星期左右就回来了,还是不太放心俊彦嘛。”

“噢。”走或者留?

“俊颖是舍不得玄哲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

“俊颖啊,傻孩子。你想想看,如果玄哲真的爱你,就会为你的前途着想,而不是留你在身边。如果你们的感情是稳定的,又怎么会在乎这短短几年时间?好好想想这个问题。爸爸不是强迫你去德国,但是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你看,爸爸已经了解过HochschulederKuensteBerlin的情况,也帮你申请了入学考试。去试一下也没什么关系的。”

“嗯,爸爸,我会好好想想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经过爸爸这么说一说,我还真的有点心动。多年来,就算生活再怎么难过,对钢琴的热爱从来没有变过。很喜欢手指在黑白键之间跳跃的感觉。

041  老套的桥段

到了和玄哲约好见他爸爸妈妈的一天。我的心情紧张又沉重,很矛盾的,一方面希望好好表现,另一方面几乎是认定他们根本不会看上我来做他们的媳妇儿。

站在公交车的站台旁,百无聊赖地抬头看着特大屏幕的新闻报道。

“记者来到记者招待会现场,采访排在本市首富第七位的沈翁,对于儿子和许家千金的订婚有什么看法。

‘很庆幸,我们能与许氏集团结为姻亲。儿女的婚事,两情相悦就不需我们这些长辈多干涉。他们看起来相当般配。有计划完成大学的学业后完成婚礼。’

看来沈翁对这桩婚事也是相当看好啊。这里的报道就到这里,交给新闻部。”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多老套的桥段啊,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我也没有恨他,只是觉得一切都来得太快,去得太快。本来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可是我没有想到,说要一起一百年的人,居然两个月都不到,就离我而去了。

“下面我们来看看这对金童玉女在一起的片段。”

看着屏幕上视线交缠相互微笑的我的男友,不对,是我的前男友和他的新女友,又或者是他的未婚妻。我的脑袋空白着,没有想哭,也没有想笑,什么情绪也没有。正想前去玄哲的家的我,突然没了方向,我还要去吗?还要我去吗?

还是回家吧。我能做什么呢?只能为哀悼这段感情叹一口气。转身回家的同时袋子里的手机响了。

“喂。”

“俊颖,你正在来我家吗?怎么这么慢啊?”电话的另一头是他明快的声音。

“你是谁?会不会是打错了?这里没有这个人。”现在的我只是感到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本来我会好好对他说的,可是一想到他不是我的他了,终究还是离开了。我就好想问这个已经离开我的他是谁?这么陌生的感觉!!

张小娴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很深刻。

世上最凄绝的距离是两个人本来距离很远,互不相识,忽然有一天,他们相识,相爱,距离变得很近。然后有一天,不再相爱了,本来很近的两个人,变得很远,甚至比以前更远。我感觉我和他就是这样了。

“俊颖,你在开玩笑吗?”

“真的打错了。就这样吧。”我挂掉了他的电话。挂掉了我最爱的人的电话。顺便拔掉了电池,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拔掉电池而不是直接把电话关掉。我只知道我想消失,想消失在这个城市里。

“爸爸,我考虑好了,我想去HochschulederKuensteBerlin,请你尽快帮我安排吧。先不要告诉俊彦。”

“俊颖啊,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妈妈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放弃我的音乐。”

“好,我们家有一个小小钢琴家了。”爸爸摸着我的头。

爸爸的办事效率很不错,很快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但是失去了他,我掉不出一滴泪。只是一切与他有关的,我都不敢再去触碰。

这几天,我都窝在自己小小的房间里。此刻我正趴在书桌上,拿着笔在白纸上涂涂写写。这是我打算寄给玄哲的信。

[沈玄哲:还是习惯叫你玄哲。但不得不改了。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郑愁予《错误》我和你的相遇是否也是一种错误呢?记得你说过,其实我们早就一起了一千万年,只是我太快乐才以为过了几天。我本来以为你在开玩笑,可是这个好像就是现实,我们之间约定的两百年可能也是一早就过去了,只是我没发现。

哈哈,我在说什么呢?我没有跟你说过我想要的生活吧?

我的丈夫不需要有很多很多钱。我只希望每天都能够为他做饭洗衣,能在他怀里看电视,每晚搂着安睡,能够有一个长得像他也像我的孩子,只是这样而已。

我们彼此是不适合的,你好好地生活,你是应该每天都笑的。不用再在我这种人身上伤脑筋。我在你的生命中只是一个过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