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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那侍卫倒是也委屈:“月白姑姑,这王爷本来就有的规矩,进了书房除非他吩咐,是谁也不许进的。他刚砸东西,我们就已经去叫过了,可是,王爷不吩咐,不让进,不然怎么去叫您?”侍卫说着又带着点谄媚的笑容:“这谁不知道,在王爷心里,月白姑姑怎么都是对的,别人不可的事情,到了月白姑姑这里都是可以的。”

月白听着那侍卫这么说,虽然嘴里啐里两声,可是心里却是甜得不得了。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嘴角不翘起来,只是说:“说这些贫话做什么?难道平时里,都不让你们说话吗?快点过去吧。”

那侍卫答应了一声,脚步也快了起来。月白则跟在他的后面,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这就连一个普通的下人都知道,王爷最离不开的人是她,而不是那个已经跑掉的王妃。

一片狼藉

到了厅阁的院子里,远远的就听见那在厅阁里不停传来的砸东西的声音。

月白皱了皱眉毛,脚步更加快了,甚至将那侍卫都甩在了后面。几个侍卫站在厅阁的门口进去也不是,出来也不是,只是焦急的站在那里窃窃私语,一看见月白了,就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就行礼道:“月白姑姑,您可算是来了,这屋子里王爷是怎么了?”

月白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自己提起了裙子,就缓缓的朝着门口走过去了。

门并没有锁,月白推开了门,只见外间的一切早就已经被砸得一片狼藉了,什么名贵的玉器,什么珍惜的瓷器,还有什么赏赐的东西全部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柜子也已经横着躺在了地上,里面的书运气好的还只是随意丢在了地上,运气不好的已经被尽数撕成了碎片。

窗户是开着的,那一阵吹过来,将书页吹得哗啦啦的响,也将那一屋子的碎片吹得漫天都是。

在里面西侧的屋子还继续有砸东西的动静,伴随着那动静,还有司徒翰飞那凄厉的喊叫声,听了叫人心里好不难受。

月白小心翼翼的绕过每一处的碎片,尽量找一些相对干净的地方,朝着屋子里面走去,十分担心那些锋利的碎片会不会划伤了自己的脚。

终于,她走到了那西侧的屋子边上,看见司徒翰飞正在撕扯着榻床上的被子床单,一副疯癫的样子。他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早就散开了,乱乱的披在身上,身上的袍子也因为这一气的疯狂变得松松垮垮,甚至很多地方都被碎皮划破了,甚至还有出了血的地方。

月白见他这个样子连忙就冲上去,拉住司徒翰飞的手,劝道:“王爷,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啊!”

司徒翰飞现在的心里只有那一个念头,肖喜喜走了。其他的人,其他的事,他什么也不关心,什么也看不见,现在被人猛地抓住了胳膊,他除了生气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



他转过身,朝着那拉着自己胳膊的人就踹了脚。

月白只是感觉到司徒翰飞猛然转过身,接着就有什么重重的踹在了她的腰上,她疼得大叫一声人就已经飞了出去。然后就重重的撞在了一边的地上,那踹过的地方,疼得她脸色苍白,半天喊不出一个字来。

而司徒翰飞却丝毫都没有发现这样一般,又转过头去,继续撕着那些东西。

月白看着司徒翰飞这个样子,又气又恼又心疼,再加上自己的腰上疼得厉害,眼泪就哗哗的落了下来。她顺了顺气,存了点气力,终于大喊一声:“王爷!她人都走了!你何苦这样糟蹋自己!”

她这话也着实灵光,才这么喊出来,司徒翰飞就像是一个发条到了头的玩具,猛然就停住了一切的动作,愣愣的站在那里。

月白见他停住了,心中还是有几分的喜色,毕竟自己说话对于司徒翰飞来说还是管用的。她挣扎了几下,站了起来,走到了司徒翰飞身边,轻轻的拉着他的衣服,有些怯怯的害怕,生怕他又转身踹自己一脚,只怕那就连命都没有了。

“王爷,您好生的吧,她既然已经走,那就是走了,你何苦这样。”

司徒翰飞的眸子里有光闪了一下,接下去,又敛了起来。他丢下了手中的东西,缓缓的转过了头,看着月白,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王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她自己愿意走,您也不用这样,这么多年,她一个低贱的俘虏因为的缘故不但得了这样的锦衣玉食,更是得了自由的身份,她自己不知足,既然做了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倒是还有些脸面走了。王爷又何必顾念她,只是要好好顾念自己才是。”月白见司徒翰飞看着自己,目光清明,也就不担心了,就低下声音,细细的劝慰着。

司徒翰飞忽然觉得面前的月白很陌生。那个害羞的,那个细心的,那个会笑着听他说自己抱负的月白上哪去了呢?

年少时分

恍然间,司徒翰飞记起当时他第一次见月白的时光。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他不过六七岁的光景,独自一人坐在皇宫的角落里看着那满树的桃花落尽。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宫女正捡了许多花瓣过来,从他边上走过,歪着头打量他。

他恼了,恨恨的说:“看什么看!难道没有没见过男人?”

这小宫女却扑哧笑了:“没见过这么小的男人。”

而司徒翰飞生气了,又转头坐在一边生气。这整整的宫中,没有一个人当他长大,只道他是孩子。可是,他却是那般的羡慕大哥,羡慕他可以策马扬鞭,羡慕他可以刀枪剑戟。而他只能坐在一边发呆。

他就这么生着闷气,忽然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他很是难为情。这肚子饿得叫了本就害羞,现在又是在一个小宫女面前,更是害羞。

可是这小宫女却坐了下来,就坐在他边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递给他说:“肚子饿就吃吧。”

司徒翰飞哪有接过这样的施舍,生气的打掉了包子,包子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几个圈,在桃花瓣上停下了。那小宫女也生气了,跳下来,捡起了包子,大声的说:“你这人真不知道好歹,这包子能随便的丢吗?这包子呆的地方是肚子里!你要多吃点包子才能长大!不吃包子,怪不得那么小。”

司徒翰飞却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个小宫女,她的头发还微微的发黄,她的眼角眉尖还是圆圆的可爱,可是,她那大声说话的样子却让人很安心。

“把手伸出来!”这小宫女命令着他。

而他也不知觉的伸出手来,那小宫女仔细的拍掉了包子上的尘灰,轻轻的放在他的手中,微笑:“快点吃吧,吃饱了就会长大了。”

司徒翰飞愣愣的看着那包子,过了半天才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喂,你叫什么!”

“我叫月白。”

“那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边上当差吧,好好的伺候我!”

何况是你

那样的光景,那样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一样。司徒翰飞曾经以为,这样的月白是永远不会变的,可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月白也会了心机,也会这样说些嘲讽的话。

他歪了歪头,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月白的脸颊。月白惊了一下,可是随后又害羞起来,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密的碰她。她的心跳得很乱,自从他将自己要到了身边当差,过去了那多年,他早就在她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了。

他可知道。

“你是谁?”司徒翰飞实在想不起来面前这个女人最初的面庞了,她到底是谁呢?

月白有些诧异,可是还是老实回答:“王爷,我是月白。”

“月白?”司徒翰飞那抚摸着她面颊的手终于变成了钎子,狠狠的掐着她的面颊。他的表情并没有变化,还是那样的轻柔,还是那样的微笑,但是月白却惊得一脸的诧异,浑身上下都泛起了寒来。“月白,月白,我说过,不要任何人进来。你做什么进来?你是当你不是下人,还是你当自己如何的特殊?”

月白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想不到司徒翰飞会这样跟自己说话,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说喜喜低贱,你说喜喜是俘虏,你说喜喜不知羞耻,你说喜喜走了活该,可是,你想过没有,她是你的主子,你是她的奴才,在我们天鼎国,奴才越过了主子说话做事,是什么样的罪,你难道不知道吗?”司徒翰飞将唇凑近了月白的耳边,微笑着,低低的说:“要是不记得的,我告诉你,那是死罪。”

“王爷……”月白浑身上下忍不住抖了起来,面前的司徒翰飞是她从来都不曾认识的,到底什么时候,那个听话的少年居然变得如此的残酷:“王爷,我是月白啊,我是月白吧!月白是为了你……”

司徒翰飞只是将她丢开,抓起了一件袍子披在身上,朝着外面走去:“月白,月白,你知道她对我何其的重要,怎么能这么说她?你真的以为,我舍不得你吗?我连她都舍得,何况是你呢?”

终究一样

他就这样走了出去,没有回头,没有停顿。仿佛这屋子里的一片狼藉都与他再也没有关系一般。

只是他的背影是那么孤寂,好像从来都是这般一样,好像从来都是如此一样。这样的春天里本来是不应该寒冷的,可是,站在屋子里的月白却忍不住一股一股的寒气从脚下往身上钻。

她转过头,看着司徒翰飞的背影,大声的喊着:“飞!飞!你不能这么对我!我陪了你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