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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旦显现便是路人皆知,谁人还会疏忽?

只是这样放肆,虚宁不悦。

“云妃似乎对本宫与王之事颇感兴趣?”虚宁淡定如常。

“臣妾不敢。”卓晓云终归还是识趣,不敢轻惹虚宁这个王后。望了望湖面,忽然心生一计,“臣妾早些听闻,王后娘娘曾在此落水。”

虚宁赫然想起李林两位娘娘,心中莫名烦闷,“何人如此多事?”

“原是真实。”卓晓云浅笑,“不知娘娘落水之事,心中何想?”

“云妃,莫言是非,不然会折寿的。”虚宁冷语。

卓晓云傲然笑着,眼底流动莫名邪意,裙摆微微甩向虚宁脚下,冷眼望着虚宁骄傲的容脸,“臣妾定会谨记娘娘教诲。”

虚宁迈脚,不慎恰好踩在卓晓云裙摆,卓晓云立时惊呼,侧身向栏杆倒去。本能反应,虚宁伸手便去拉拽,岂料卓晓云眼底带恨,狡黠冷笑,竟奋然撞碎栏杆跌入湖中。而这一切,看上去恍若虚宁转身将其推入湖中。下一刻,虚宁心中明朗。可恨!

轻羽方要下湖救人,却被虚宁拉住,“你的身子受不得。”冲远处宫婢怒喝,“来人,快救云妃。”

不远处,慕容翰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咯噔一下,虚宁竟当众将卓晓云推入水中,那冰冷的容颜表情,令人陌生之至。

从未料想,虚宁竟会如此狠辣。

半眯起眸子,慕容翰缓步行去。

宫人们七手八脚将卓晓云捞出,已然奄奄一息,昏迷不醒。虚宁冷眼旁观,似事不关己,轻羽的心怦怦跳,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王!”宫人齐齐下跪。

虚宁愕然抬头看他,却见他径直走向卓晓云,横抱起她。经过她身前,对上慕容翰冰冷的眸子,虚宁只觉心寒。他,竟未能信她!眼底的不信任还有冰冷的质问,虚宁嗤冷讽笑,“是我推她下去的,如何?”

慕容翰低头看一眼怀中冰冷昏迷的卓晓云,怒然离去。

“王后娘娘?”轻羽一惊,她离得最近,看得分明。

虚宁轻笑,“既然已经不信,何必强辩。”

转身,黯然。

第九十九章    夏青代

丹凤宫。

慕容翰冷然,“如何?”

御医松了口气,“无碍,只是娘娘身怀有孕,如今秋水深寒,以后要小心调养。”

有孕?

一瞬间,脑海里浮现虚宁方才推其如水的模样,果真是嫉妒么?可是,她已经有平安了,不是么?何故如此?她应该明白自己的心。

“王。”卓晓云早就醒转,只是方才听闻御医言辞才忍不住睁开眼眸。

御医乃至宫人悉数退下,慕容翰扶她坐起,靠在自己怀里,“如何,好些么?”

“谢王关慰,臣妾好些了,只是有些冷。”卓晓云柔弱的依偎在怀。

“你有孕在身,以后要小心。”慕容翰心里一直在想着虚宁方才的表情,轻叹一声。

卓晓云心花怒放,自后便能母凭子贵,若得子嗣,说不定后位也唾手可得。思及此处,卓晓云越发佯装虚弱,轻咳几声,“臣妾一定保重身子,为王生下子嗣。”

慕容翰淡然笑着,思绪万千。

“王,可否常来宫中,臣妾希望一直见到您。”卓晓云媚声媚气。

“好。”

九华宫。

“代妃娘娘到。”轻羽道。

虚宁正呆坐书阁,回神,顿了顿道,“你说什么?”

“代妃来了。”轻羽重复一遍。

虚宁“哦”了一声,“让她在花厅等候。”

花厅。

夏青代一如既往温顺淡雅,见虚宁缓步行来,起身欠礼,“王后娘娘。”

“想必都知晓了罢?”虚宁坐定,面无表情。

“是。”夏青代颔首,一脸坦诚与信任,“但臣妾不信。”

“为何不信?”虚宁低头苦笑。

“王后娘娘生性淡泊,何况已贵为王后,根本无需如此对付一个小小宫妃,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夏青代一语中的,“臣妾虽与王后娘娘接触不多,但旁观者清,纵观冥宫上下,能得王心者,独娘娘一人,娘娘又何必自寻烦恼推那云妃下水?这云妃城府深深,只这次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王信了。”虚宁轻叹一声,“连你都不信,他却深信不疑。原来时间,真是情爱的毒药。越久,越毒,最后两败俱伤相互猜忌。”

“娘娘何必伤感,无论如何,王都不会怪您。”夏青代安慰。

虚宁冷笑,“不被信任的夫妻,已然到了悬崖。”

“娘娘此话太过严重。”夏青代一惊。

“本宫只一时气愤罢了。”虚宁意识失言,浅笑几声。

九儿匆匆上前,神色惶然,慎慎看了虚宁一眼,跪地不敢起来。虚宁心中咯噔一下,“何事?”

“御医证实,云妃娘娘已怀有身孕。”九儿言语至终都不敢抬头。

虚宁冷笑,“看样子,她夙愿以偿。王呢?”

“王长伴丹凤宫。”九儿的声音细如蚊蝇。

夏青代不语,只目不转睛注视虚宁纹丝不改的表情,不知其心中所想。须臾,才听得虚宁道,“既然如此,赐为三宫之首。”语罢,虚宁起身离去。

突来的决定显然出于夏青代意料,虚宁非但没有愤怒大闹,反而恩赐卓晓云为三宫之首。无论是谁,都无法知晓虚宁此刻所思。

目送虚宁离去,夏青代微微眯起眸子。

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贵为王后,却丝毫不惧他人夺你之位。

对于王,你是真情或是假意?若是真情,怎能忍耐如此背弃?若是假意,为何又会黯然神伤?谜一般的女人,你到底所谓何为?让王为你颠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堆砌你的后位,背负祸水骂名,承受殃国之怨,为何还能淡定至此?你的心,到底是铁石?还是包容太多?

宫妃争宠,你视若无物;丈夫被夺,你淡然处之。

仿佛尘世繁琐与你无关,功名利禄与你无碍。

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破世间一切,却又似一个操纵者,将他人窥透,了然于心。只要动一动眉头,便能致人死地。

极致妖娆犹如穿肠毒药,只一定便可取人性命。拥有绝世无双的音容相貌、得到后宫三千宠爱,却从未真心笑颜。到底你的世界,何为中心何为重要?虚宁,我越发看不透你。

镜子里的你和镜子外的你,何为真,何为假?

到底是你自己模糊了界限,还是旁人模糊了视线,无法走进你的领地?

那么王呢?

他是否也在你的世界之外徘徊。

第一百章    猜忌丛生,黑暗之恋

慕容翰伫立盘龙阁,双手背后,思绪万千。方知她已让卓晓云成为三宫之首,出所有人意外,包括他。千年之约,他无法知晓虚宁此刻心中所想。是故意装作不在意,还是真的无法从前?手,渐渐蜷握成拳,脑海里想起她冷漠的容颜,心中不安缓缓荡漾开来,凝结成霜。

是别有所图?

还是因为不被信任的绝望?

抑或都不是。

那一刻,他忽然很想亲口问她,到底她的世界,是否存在他的痕迹?

心中的深海,是否容得下他?

难道这么久的恩宠,她还是无法相信?还是不愿原谅?或者始终没有放下瑶姬之死。

宁儿,我爱你,能容忍你对我的不爱,甚至淡漠,但绝不允许你爱上别人。

手,咯咯发响。头,猛然昂起,四大护法站在身后,慕容翰冷然转身,“提前一日上抵天庭,带南天门的牌匾见我,否则便无需回来。”

“是!”四大护法肃然下跪。

夜,深沉,寂静得可怕。深秋的蒲草近乎枯萎,只要再有一场霜降,便会彻底消失,徒待明年春暖。

虚宁独自赤脚走在鹅卵石小径,脚底传来坑坑洼洼的触觉,有些疼痛,也有些舒适。长裙拖着,午夜的风已然盖过其摩挲之音。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这里是冥界,冥宫。

只有幽冥。

只剩下五天,慕容翰便再次举动,她却束手无策。风灌进脑子里,一片清冷。原来单靠这些只知争宠的女人,是无法留住他的,而自己竟也蠢得如此可怕。他是男人,没错;可是她忘了,他还是冥界之主,三界野心从千年前就已开始,怎会因为几个女人葬送。

风,很冷,抬头望天,漆黑。

父皇母后,宁儿曾答应过你们,要给你们时间,可是现在,女儿无力。你们会不会怪女儿没用,付出一生幸福,到头来一无所成。仿佛是历史,永远无法更改。

手心微微泛红,姑姑,你会支持宁儿,对么?

宁儿会好好利用你给的力量,做完你未完之事。

再过一段时间,瑶姬元丹便能与她完全融合,她会成为欲界另一个战神,比瑶姬有过之而无不及。

握拳,再张开,一对美丽的萤火虫从掌心飞出,炫舞虚宁眼前。恍若月老山上明亮的指路灯,又如海边那场炫丽焰火。可是,都只能是回忆。景,我想你了,怎么办?你是否还在遵守承诺,想我二十三年二百四十五天?

长门怨,落花满天。守得繁华逝去殇,终不悔。

君长在,泪如泉涌。待到花开如满月,念当初。

回眸间,斗转星移。奈何沧海不渡人,祭苍生。

泪,赫然滑落,虚宁蹲下身,紧紧抱住自己,原来能温暖的人,都已不在。而今萧瑟秋风,独己一人,霜月满天,权当思念。

远处,一个人静静伫立,面容哀伤,恍若石柱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