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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遇



“风,若我去做杀手,你有何想法?”

        阳澌寒在火炉旁静静的煎药,一直没什么动作,突然发出声音却真是一语惊人,杨风知道,师兄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相反,到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他们无门无派,也都无父无母,从小就被他们的师父高翔云收养,师父武艺高超,但一生却只收过他们两个人为徒,而师兄阳澌寒智慧过人,悟性颇高,深得其武艺的精髓,真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他知道,师兄若真的去做一个杀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师兄那么孤傲,怎么会甘于做一个不能露面的杀手呢?

        “师兄,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有何想法吗?”

        阳澌寒缓缓的抬起头,眼中略带悲哀,似是有说不出的苦,却同样有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师父的病越来越重了,我们采的药已经不足以治病了,我想弄点钱,给师傅看病,买药。”

        “好,那我陪你,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陪着你一起面对。”

        杨风和师兄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很清楚,师兄有一种不可动摇的孤勇,既然改变不了他,那就陪着他吧。

        转眼,阳澌寒师兄弟已下山十天有余,身上银子也即将殆尽,从不杀烧抢掠的他们开始陷入万难的境地,阳澌寒仍然想着要怎样才能找到冷雪冰,接近冷雪冰。但天不如人愿,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冷雪冰何许人也,藏的连尾巴都看不见,想找到她,比登天还难。

        清晨,阳澌寒又出门了,轻轻的,深怕惊醒梦中的杨风,但他怎知,杨风比他掩饰的还好,等阳澌寒走后,他就迅速的离开了床,收拾一下,也离开了客栈。

        一天下来。还是没有任何收获,阳澌寒颓废的回到客栈,他开始怀疑,这一行,他是不是高估了自己,若不是高估,怎么会连别人的行踪都没法了解呢?他也有听江湖上其他人的交谈,有很多高手都因为找不到冷雪冰而离开了洛城,放弃了为十万金争取的机会,但他不能,他需要那些。嗯?离开洛城?冷雪冰会不会已经离开洛城了?阳澌寒再次陷入沉思。

        推开门,房内空空如也,不见师弟的踪影,按理说他应该回来的比他早呀,今天怎么人不见了呢?是不是师弟在外面闯什么祸了?或是出了什么事?可千万别出什么事,要是真有个万一,他怎么向师父交代呀。杨风人是不错,但对武术一窍不通,虽然经过师父和他的多年教导,但技术仍然很泛泛,难挡一面,这样的杨风实在是让他很不放心呀。

        正当阳澌寒苦思冥想的时候,杨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他身上多了许多伤口,衣服也满是灰尘,嘴角还泛着血丝,但此刻他却是春风满面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弄的?有人欺负你?”

        “就是呀,我向他们要银子,他们竟然不给我,然后就打起来了,他们仗着人多,就把我打成这样了,哈哈,不过最终还是把钱给我了,怎么样?厉害吧?”

        “岂有此理,你向别人要银子?人家不给你还和人家打起来了?真是荒唐,你在想什么,师父是这样教你的吗?若知道会这样,当时我就不该带你出来。”

        “师兄,你听我解释呀,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听着杨风把事情说的云淡风清,阳澌寒气不打一处来,师弟这次出来怎么变化这么大,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若师弟真的铸成什么错,他不知要如何跟师父交代。他没给杨风一个解释的机会,而是径自走开了。

        杨风知道,师兄固执的很,是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了,今天他只是去城里谋了个差事,虽然很辛苦,但还能赚几个铜钱,怎料,管事的差爷竟然不给钱,他气不过就和别人吵了起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他就被打成了这样,然而,还是有让他开心的事——钱拿到了。但杨风怎么没也想到,回来后会看到师兄的这幅样子,觉得自己好委屈,把钱放在桌子上,甩门离开了。阳澌寒没有阻止,没有挽留,这么做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意。

        今晚的生意特别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刘蒙欲娶冰霜却死于非命那件事给闹得,以前很钟情于月夜楼的达官贵人们最近越来越少见,像是月夜楼得了瘟疫一样,人人敬而远之。里面的姑娘也开始闲不住,想找点生意做,赚点钱去买胭脂。

        杨风沮丧的在大街上游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什么地方,就那样没有目标的一直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方站了个美人,一个不小心,撞了上去。

        “客官,你只是怎么了呀!心情不好吧,快进来坐坐。”

        杨风半推半就的被拉进了月夜楼,他哪见过这场面,从小在山上长大,见的女人屈指可数,像这样的美人儿还真是头回儿见,婀娜身姿,艳丽衣裳,朗目疏眉,柳眉如烟,粉白黛绿,这所有的词汇这时才在杨风的世界里找到了主人。

        “小姐芳名呀!”

        “叫我秀云就可以了,来客官,二楼请。”

        这秀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鸟,一会儿功夫就把杨风迷的七荤八素,不分东西了。窗外明月悬空,星辰点点,是个不错的夜晚。

        “昨晚的事,对不起呀,可能是喝多了,我不是有心的呀。”

        秀云起身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走到远远躲在桌子边上的杨风的身边,手爬上了他的胸,开始挑逗起来。

        “人家是自愿的嘛,谁让官人你长的这般秀气呢。”

        恢复理智的杨风怎么受得起这种调戏,急忙闪开,却又被秀云抓个正着。

        “客官,你要走可以,我也不会强留你,但你是不是要留下点什么呀,天下可没有免费的晚餐呢。”

        “可…可…可是我真的没带钱出来呀。”

        “这我自然知道,所以我让你留在这呀,联系你的家人,让他们送钱过来吧。别说你在洛城没有亲人,如果你不想在月夜楼干一辈子苦力的话,就乖乖的告诉我地址。”

        杨风无可奈何,谁让自己耐力差,招架不住女人的诱惑呢。哎!红颜祸水,美人毒蝎呀,在山上的时候就听说,这世道的女人不好惹,是他太高估了自己,女人呀,真是让他恨透了,看来师兄给的教训又少不了了。

        “呦!客官不常来呀!快!里面请!”

        “我是来赎人的。”

        阳澌寒红着脸走进了月夜楼,他就没想过这辈子会来这种地方,还是这种荒唐的理由。

        阳澌寒不是那种文雅秀气的男子,很阳刚,很男人,但也不是那种膀大腰圆的人,他的美自内而外,散发出一种不可驾驭,不可抗拒的气息,脸上的棱角也为他的帅气加分,深邃的眼睛更是有一种让人无法琢磨的心情。所以当他踏进月夜楼的那一刻起,众姐妹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师兄,对不起。”

        “算了,别说了,我们走吧。”

        语毕,阳澌寒把手里的铜钱放在了桌案上。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他们还没走出门就被几个彪悍人拦住了。

        “官爷,这也太少了吧,你打发乞丐呢?”

        “在下实不相瞒,我就这么多钱了,望见谅。”

        楼上的冷雪冰冷眼看着楼下的闹剧,又一个想吃霸王餐的人,又是一出姐妹们自作多情的戏码。但看到楼下男子的拘谨,羞怯,突然觉得他们好可爱,忍不住轻咳一声。

        楼下的人纷纷朝上看去,只见一位白衣少女倚在栏杆上,以纱遮面,优雅大方。秀云灵机一动,男人不给她面子,可一定会买冰霜的面子,哈哈,银子有着落了。

        “冰霜姐,你给妹妹做主嘛,他要了我又不付钱,这是什么世道呀。”

        “各位,真是对不住,我师弟一直很少下山,做了这样的事,是我的疏忽,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银子了,希望能行个方便,日后定重金赔偿。”阳澌寒见状,急忙解释道。

        “日后?要多久以后呀?你们……”

        “秀云,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客官也不像是个猥琐之人,想必他是真的没钱了,再纠缠下去你的形象会不保呀!上楼来陪我下盘棋吧。”

        冷雪冰打断了秀云的抱怨,给了阳澌寒一个台阶下,今天真是奇怪了,冷血的冷雪冰竟会帮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话。

        “师兄,对不起呀。”

        “算了,以后学会照顾自己,别再犯这种错误了,今天幸亏他们还有人出来说说话,要不我们是别想走出那了。找机会记得去谢谢人家。”

        “她遮着脸还那么漂亮,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美女毒蝎呀!”

        “知恩图报,知道吗?别说些风凉话。”

        阳澌寒陷入沉思,现在他们是身无分文了,而关于冷雪冰的信息却还是一无所知,这样继续在洛城呆下去的话,他们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