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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程姿英恨道:

“尽快杀掉他,免生后患。”

“贤妻说的是,再见着他,不能留情!”严鸿昌赞同地道。

“不好!前面有人。”

谢九月眼奸,看见半人高的蒿草里,有个黑影动了一下。

程姿英看了一眼道:

“那未必是人吧?也许是狐狸呢。不去理它,快赶路要紧。”

严鸿昌举手示止,肯定地说:

“相信猎人的眼睛吧。”

言毕,施展开八步跨海的绝世轻功,朝黑影飞驰过去。

还没等靠近,雪地里“扑楞楞”站起一排人来。严鸿昌不由得一惊,这帮人竟是西域的红衣喇嘛。

奉穿云燕何应三之命,铜头铁臂僧胜英率领红衣大喇嘛,埋伏在西去要路的雪地里。

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阵疾风吹来,掀起一个僧人的衣角,被谢九月看见,一语道破天机。

胜英见一位白发老者,飞身前来探路,情知行藏已露,再埋伏下去只能说蒙自己。

随着胜英一声号令,数十个红影踏雪飞奔而至,拦住众人去路。

霎时间,草丛深处,林木之中,南方鼓声震地,北面锣声惊天,正西是红衣喇嘛僧,身后杀声隐隐逼近。

四面临敌,老侠隐严鸿昌面色冷峻,跨前两步,抱拳当胸道:

“在下严鸿昌,这厢有礼了!尔等乃是出家之人,当尽心佛事,走路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早晚一炷香,一心向善,以求正果。不知各位仙师来此做什么?还是快些闪开一条放生之路,胜造七级浮屠!”

一位胖大喇嘛上前两步,喧了声佛号道:

“无量寿佛!施主语出衷肠,贫僧惭愧了!贫僧日前接到‘飞燕令’,截杀朝廷钦犯,怎敢有半点差池?老施主!还请恕贫僧甚难从命了。”措词软中带硬。

老侠隐严鸿昌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出当年威镇南七北六一十三州的绰号来:

“各位高僧!在下乃是昔年的八步跨海严鸿昌!”可谓是危难当头,四面临敌,方说出几十年未用的名头来。

胜英嘴角露出不易被人察觉的蔑笑,声高一筹地言道:

“无量天尊!严施主诺大年纪,可听说过铜头铁臂僧么?!”

严鸿昌脑袋里打了个闪,依稀记得当年在少林寺群雄论剑时,智修大师身边有个俗家弟子,胖嘟嘟的和他有几分相像,但名字却记不清了,他怎么会当了喇嘛呢?两军对垒,话难细谈。眼下有求于人,严鸿昌把话软了下来。

“哦!莫非是少室山胜英么?久违了,在下严鸿昌这厢有礼了!”

胜英亦抱拳一礼笑道:

“哈哈哈!老剑侠果然博闻强记,那时贫僧还是个小沙弥,亏您记起。老侠隐不必多礼,胜某哪敢承领?请施主恕贫僧直言,胜英敢放众位豪杰过去!只是要留下那个小娃娃。不然的话,断难放行!”

严鸿昌面现杀气,微微一笑道:

“如此说来,你我只好论剑求生了。”

胜英横剑当胸,昂首言道:

“严大侠若与贫僧能在剑术上讨个公道,那是最好不过!贫僧久仰严大侠八步跨海之轻功,劈空剑法之绝妙,追魂掌法之神威,今日有幸,还望大侠不吝赐教!”

众喇嘛轻蔑地瞧着这一行男女老少,若狼视羔羊,一吞为快。

趁严鸿昌和胜英对话的空,凌剑虹忽然看见谢九月后腰间别着一只笛子,通体碧绿,长约一尺五寸,一条金丝方正葫芦袢,系在离笛子上端三寸处的小孔里。这是一只玉笛,乃世间鲜见之物,心中甚是喜爱,便一拉九月的衣袖,悄声问道:

“九月!这笛子真好,谁给的?”

大敌当前,九月没想到她会问及此物,便随口答道;

“是我梦里所得,一个老和尚说,这是我前世之物。”

凌剑虹以为九月在骗人,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在说谎,便娇笑一声又问:

“我怎么没听你吹过?”

谢九月实话实说:

“虹妹妹!我只是喜欢拿它玩儿,就是吹不响它。”

凌剑虹道:

“你替我抱一会儿小宝,看我吹给你听。”

程姿英看不惯红衣喇嘛那股骄横劲,捺不住心头怒火,跨前一步,厉声喝道:

“胜英!少放没味儿的闲屁!你家姑奶奶看不惯你以多欺少,谁又怕了你来?你小子尽管放马过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严鸿昌见敌人众多,且援手迫近,看情形,势在必战,早打比晚打略占优势,便一挥宝剑,杀入敌群。

这边一片混战,那一边九月接过小宝。

凌剑虹取过玉笛,在第二个孔上贴了块儿薄模,横放在唇下便吹起来,声音是那么清脆悦耳,响彻原野、长空。

也不知这是一支什么曲子,严鸿昌只觉得周身舒服,杀念具无,心里一片平和,还与铜头铁臂僧胜英对拜起来。

在场之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只有欢乐喜庆。曲子忽然一变,众红衣喇嘛跳起舞来,严鸿昌、程姿英、关天宝、谢九月抱着小宝,都跟在凌剑虹身后,扭着秧歌往西而去,身边笼罩着七色霞光。等笛子声一停,众人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凌剑虹把玉笛交给谢九月,顺手接过小宝,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严鸿昌说完,手握宝剑停了下来。

待众人去得远了,严鸿昌刚想去追赶,忽听不远传来胜英的大喊声:

“严鸿昌休走!我来也。”

方至近前,胜英也不打话,挥宝剑朝严鸿昌当胸便刺,严鸿昌抖剑还击。

三百回合之后,胜英感到身前身后都是剑光掌影,着实难以招架,加上八步跨海的轻功,更让人难以适从。

严鸿昌名镇江湖数十年,以前只是耳闻,今日目睹,方知老侠隐不是浪得虚名。自己若没有金钟罩护体,恐怕早已碎尸万段了。如此说来,也算是对得起韩光普的知遇之恩了。想到此,胜英跳出圈外,一看僧衣,已经是条条块块,在疾风中“呼啦啦”作响。他看了一眼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的严鸿昌,厉声喝道:

“你还不快走!难道非取贫僧一命不成?”

此时,何应三已率领众喇嘛和神武营的人追杀过来。

严鸿昌抱拳一礼道:

“承蒙关照!老朽尚有一事不明,你因何追我这一程?”

胜英正色道:

“老侠隐!贫僧久仰您武功了得,只是无缘得以指点一二,幸得今日相遇,怎可失此良机?”

严鸿昌道:

“老朽有何德能?大师过奖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言罢,转身飞奔而去。

第九回  山庄饭店有奇闻

穿云燕何应三率领大队人马赶来,严鸿昌已然去得远了。

胜英袈裟褴褛,垂首抱拳道:

“启禀大人得知!请恕贫僧无能,未能截获王子英之子。”

何应三听罢,气不打一处来,有心责难胜英,想到韩大人正值用人之际,也只好作罢,装出一副笑容,好似关心似地说道:“胜英老仙僧!您被武林誉为铜头铁臂,果真不假,袈裟虽破,贵体无恙,实乃我朝之福也。只是比严鸿昌技低一筹尔,甘拜下风,此乃常理也。还望圣僧不必过于伤怀,当以国事为重。”他为这一番用词颇感得意,心中暗想:反正你是韩大人的心腹,朝廷钦犯逃走,你的责任难以推卸。

待何应三带领神武营的人走远了,胜英才从恼怒中回过神来,眼看红衣喇嘛死伤遍地,他的心碎了,双手合十,仰面悲呼道:“天哪!都是我鬼迷心窍,才使尔等命丧沙场。我愧对苍天,愧对佛祖哇!”

言罢,周身颤抖,把七星宝剑扔在地上,老泪纵横,只觉得心口一堵,神志一片迷蒙,信步走向茫茫山谷。

程姿英、凌剑虹为送宝儿去上清道长处,辞别了严鸿昌一行,径奔天山深处而去。

不止一日,在一座山脚下,发现一处庄园。这座庄园有百十来户人家,稀稀落落的房屋依山而建,参差不齐,占地甚广。从远处看有似白鹤之形,应该称为白鹤山庄才好。苍松翠柏,雪压枝头,掩影着家家户户。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谷中婉转流淌过来,岸边结了冰。冒着的氺汽,凝结成浓雾,把小山村分成南北,在风的推移下忽隐忽现,让人平添一层神秘感。

街中心有座土地庙,对面挑出一面酒旗,白底黑边,上书一个斗大的酒字,在微风中飘荡,想必是酒家。

太阳刚从东山头上冒出来,山村里还不见有人走动,犬吠声吵杂,牛叫马嘶,鸡鸣声不绝于耳。沙石铺就的道路,有一丈余寛,通街而过。两侧相隔丈远,种植着大叶梧桐。虽说叶子脱落,让人不难想象它夏日里的繁茂。

奔波数日,如果能吃顿饱饭,眯上一觉,就知足了。程姿英这么想着,上前拍打门环。

店小二开了门,揉着惺忪睡眼,伸着懒腰,打个哈欠道:

“啊呵呵!起这么大早,来赶饭么?”言罢,拉下肩头的抹布,擦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道:

“二位客官!快快请坐。用点什么,尽管吩咐,小的立马去办,保证让您吃着顺口。”说着,用眼角瞟了下程姿英手里拎着的包裹。

程姿英久闯江湖,历练得很,咳嗽一声,手捂着心口伏在桌子上,朝凌剑虹使了个眼色。

凌剑虹先是以为姥姥病了,见她挤了挤眼,马上心领神会,向店小二道:

“我姥姥经不起颠簸,受了些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