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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入府为奴



        哗,胡四从水里冒出来,向岸边游,刚要上岸,一根竹杆斜刺里打到她头上,差点把她打回水里,胡四摸着脑袋,圆瞪着大眼睛,吐出口水,扬手扔了一块金子到岸上,忿忿的再度钻进水中。

        潘玉就像个追债的,蹲在河边,眼睛红得像个兔子,他想掐死胡四,想把胡四摁在水里淹死,想把胡四吊起来打死,五千两金子,就这么轻易的掉水里没有了,潘玉到现在还无法想象,当初他抓住胡四,纯粹是为了胡四背上的五千两黄金,没想到胡四居然行若无事的把金子丢掉,几乎要了潘玉的命,二话不说,他抓着胡四就到崖下来找,偏生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潘玉就强迫胡四下水打捞金子。

        数数岸上那几块金子,潘玉的怒火更盛,但是他不想想,追根究底,是他要胡四背金子,然后再导致了这些事,潘玉已经想不到这些,他的脑子里只有金子。

        过了良久,胡四再度浮上水面,扔上两块金子,不顾潘玉的杆子,拼命爬到岸上,大口喘着粗气,连连摇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下去了,实在是没有了!”

        潘玉还待再打,忽然,胡四举起一只玉佩:“别打了,我捡到一只玉佩,应该可以补偿了吧?”

        墨绿色的佩上雕着双蟾,雕工精美,质地润泽,虽然上面有泥沙,却不掩其美。胡四抱着头,等着潘玉发火,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打下来,偷偷睁眼,潘玉拿着玉佩发呆,目光呆滞,她有点纳闷,从未见潘玉露出这种神色。

        “喂,你没事吧?”

        “四儿,这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从河里,几块石头恰巧夹住它,我捡金子时,才发现它,怎么,这个不值钱么?”

        潘玉轻轻揉捏着玉佩,神色变幻不定,闭目沉思,胡四不敢打扰他,径自攥着衣服上的水,忽然衣襟一紧,胡四被潘玉扯着走。

        “喂,做什么,我,我不想再下水了!”胡四吓得脸色发白,潘玉并不理会她,幸好走不多时,就来到一处山洞,洞口被藤萝覆盖,密密垂下如帘幕,若不仔细看,还真不易看出来。

        潘玉扯着胡四进了山洞,一股恶臭夹杂着血腥味向面上袭来,胡四感到在进洞时,仿佛遇到了什么阻碍,类似封印的东西存在,但是潘玉轻易的破除了这个障碍。

        洞里光线很暗,潘玉打起火折子,洞不深,胡四一声惊呼,因为山洞角落里躺着一团人不像人鬼不似鬼的东西,离得越近,那股味道越浓,胡四忍不住掩住鼻子,可是潘玉却一反常态,甩开胡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个东西近前,蹲下身,轻声唤道:“师兄,常师兄?”

        胡四一惊,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潘玉的师兄,不过,既然是他的师兄,应该本事很大,可是却落到如此境地,真真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低低的□□从常睦的口中传出来,他凭着仅剩的力气从那个坑里爬出来,若不是那两人犯懒,只是挖坑,见他没了气息,以为已经死了,再加上天降阴雨,故把他扔到里面就走了,若非如此,只怕常睦已经做了孤魂野鬼,此生再见不到潘玉的面了。

        “师弟……”能在死前见到潘玉,常睦哽咽难言。

        “四儿,你到外面守着,不得进来!”潘玉还算冷静,沉声吩咐胡四,胡四摸不着头脑,虽然她很想留下来,但是慑于潘玉的威势,只能悻悻的退到洞外守候。

        “死潘玉,死猪头,让你不得好死,让你对我大呼小叫,让你使唤我,哼,让你的脸刮花,以后也娶不到老婆,自己过一辈子,去死,去死!”潘玉走到洞外见到的就是胡四拼命狠踩脚下的小草,已经踩倒一片了,咳嗽一声,胡四听到动静,猛地回头,见到真人杵在面前,漆黑的墨瞳狠狠瞪着她,差点背过气去。

        “你,你怎么出来了?”胡四探头看着山洞,里面没有动静。

        “你很希望我死吗?”话语虽然温柔,但是听在胡四的耳中不啻于九天霹雳,隆隆作响。

        “怎,怎么会,我,我哪有那种想法!”胡四吓得赶紧赔笑,“你师兄怎么样了,不会死了吧?”

        潘玉脸一黑,胡四咽了口唾沫,吓得不敢言语,潘玉默立半晌,扬手挥出一道烈焰,将洞中的一切付之一炬,从始至终,潘玉都未说一句话,手心里紧攥着那块双蟾玉佩,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阴郁。

        胡四不敢和他说话,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这样的潘玉让她感到好怪,以前的潘玉虽然可恶,虽然总是捉弄她,可他不会阴沉着脸。快走到谷口时,潘玉突然说道:“四儿,我求你一件事。”

        滴嗒滴嗒,小雨细密如珠,落到屋檐上,再滚落到地下,整片竹林沐浴在细雨中,叶片翠绿,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湿气。

        青砖回廊不染纤尘,被胡四擦洗得几乎能映出她的脸色,胡四的脸色并不好看,不过几天,原本雪白的小脸染上层锈色,眼圈黑黑的,胖嘟嘟的小脸颊都凹进去了,腰酸痛莫名,伸手捶了捶,咧了咧嘴。

        啪,一块抹布掷到木桶里,桶里的脏水溅到胡四脸上,胡四柳眉倒竖,刚要发火,抬头看见来人,面上一僵,随即赔笑道:“迎春姐。”

        一只白嫩嫩的纤纤玉指猛戳了下胡四的额头,迎春咬牙笑道:“小贱人,一会儿没见,你就在这搔首弄姿,说,做出这个狐媚的样子想勾引谁!?”

        搔首弄姿!胡四差点暴走,她只不过是捶捶腰,何谈勾引,她想把迎春的肥脸摁在木桶里,让她喝掉这桶脏水,让她的猪嘴里再说不出尖酸恶毒的话。

        以上情节纯属胡四臆想,现实中的她,只能谄笑着给迎春捶背捏腿,极尽小人之能事:“迎春姐,你可冤枉我了,我哪敢啊,再说,整个府中谁不知道,我们迎春姐是咱们府里最标致的丫头,哪个男人不想多看两眼。”

        迎春撇了撇嘴,显然极为受用:“哼,算你识相,四儿,小嘴儿这么甜,不枉了夫人买你。”

        “是,夫人肯买我,是我上辈子修来的,我怎么会忘呢!”胡四边说边咬牙切齿的暗骂,不过,脸上依然带着谄媚的笑容。


        “嗯,看你还算勤快,也不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勾三搭四,夫人让我来告诉你,从今儿起,你就可以正式侍候夫人了。”

        “是,我能有今天也多亏了迎春姐。”

        “机伶点儿,上房可不同于别处,夫人的脾气不太好,端茶要水时留神点,别没眼力。”

        “是,迎春姐,我会当心的。”

        胡四的心一下子跃起来,连绵的阴雨也不能阻止她的兴奋,一想到离目标越近,她就开心不已。

        江夫人是个很美的女人,只是脾气大了点儿,稍不如意,就摔杯砸盘,听迎春说,她的身边已经换了好几个丫头,每个丫头都做不到半年,不是被卖,就是莫名失踪,胡四还听说,那些失踪的,其实已经死了,每每说到这儿,连迎春,这个江夫人的陪房丫头都止不住的咂舌,说她家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自从嫁过来后,整个人就变了个样。

        青葱柔白的纤纤玉手托着一只青花瓷杯,另一只手掀开盖子,红润的嘴唇轻轻撅起,吹了吹琥珀色的茶水,浅浅喝了口,眉头微皱,喀啷,茶杯合着盖一起掷在地上,上好的青花瓷杯裂了个口,茶水洒了一地,一个青衣小鬟慌忙跪倒,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今儿的茶,怎么喝着不对味,小青,你的茶可是越泡越回去了。”

        “夫人,我是一直遵照着您的嘱咐泡的。”

        “这茶是大红袍?”

        “是,是大红袍。”

        “水呢?”

        “是雾泉山的泉水,等水滚了晾到八分开。”

        “你可是用手拿茶叶了,如果是,当心我把你的手剁了喂狗。”

        小青几乎快哭出来,连连摇头:“夫人,我一直是用铜勺,没敢用手抓。”

        柳眉微蹙:“那怎么今天的茶和往日的不同?”无意中瞟了小青一眼,面色微变,“你居然用了寒露香!”

        “夫人,奴婢没有用,只是今天侍候夫人梳妆时,不小心蹭了点在身上,真的,夫人,我没有用!”

        对于小青的哭叫,江夫人不耐的挥了挥手,立时上来两个粗壮的仆妇,将小青如小鸡般掐在手下,其中一个照着小青的俏脸就是一顿巴掌,登时鬓发散乱,雪白的脸肿得老高,嘴角流下鲜血,柔弱的身子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哼,你以为你的那点心眼我会不知道吗?”江夫人伸出手指轻轻理了理鬓发,随时保持最美的妆容已成了她的习惯,挑眉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粉面朱唇,言笑晏晏,怎么看都是一个俏佳人,可为何就是得不到他的正眼相看,反而是别人,能得到他的垂青,一想到这里,她就止不住的恨,恨他的无情,也恨这些女人的狐媚,“听说前天,老爷夸你有双巧手,是吗?”

        小青身子哆嗦,忽然大声叫道:“夫人,那天,老爷无意间问起夫人房中那幅绣品,我才说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的!”

        “不敢?呵呵,我看没有你不敢的,那天是赞你的手,只怕过两天,就该赞你的身子了,唉,想必过不了多久,你就能骑在我的头上了!”

        “夫人,奴婢不敢,求夫人开恩,求夫人开恩,我再也不敢了!”

        “说什么开恩,老爷会这样对我,还不是你们这些个妖精作怪,”话锋一转,江夫人娇笑着,“小青啊,你也跟了我不短的时日,这样吧,昨儿个城南的刘婆说,有个屠户的女人死了,正在物色人,我见你也不小了,丫头大了不中留,我也不和你要卖身银,赶明儿个等刘婆来了,你就跟她去吧,也不枉咱们主仆一场。”

        小青涕泪交流:“夫人,我再也不敢了,只求你不要卖青儿,青儿做牛做马也愿意!”

        “留你?呵呵,小青,你以为老爷会救你吗,死了这条心吧,乖乖和刘婆走,你若留下,可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说毕就让仆妇把哭闹的小青拖走了。

        胡四随着迎春进院,正见的就是这幕,她的心不禁哆嗦了下,暗中埋怨潘玉,看看给她的好差事,唉,但愿她能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