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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说是昨夜太后问话,费了半夜,等到空闲,居然又到了上朝的时间。

不过皇上已经开了御口,漆将军新婚,这几日,便不用天天早起上朝了,可以好好陪陪两位新夫人。

珍儿倒是在太后面前说了两位夫人的好话,说是两位夫人虽是江湖出生,但是深明大义,言行举止,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相貌秀雅,虽然比不上太后的倾国倾城,却也是花容月貌。

太后听珍儿说的时候,正捧着茶喝,当时愣了一愣,将茶放了回去,看着漆权玉笑了笑:“漆将军好福气啊……如花似玉的娇妻美眷,又明理懂事,当真是将军之幸……过两天,带过来给哀家看看吧,看看是如何个花容月貌,是如何个大家闺秀,也好叫皇上赐些绫罗绸缎什么的……”

漆权玉微微皱了眉头:“珍姐姐过奖了,太后谬赞,内人蒲柳之姿,出生卑微,江湖人家的女儿只是率性些而已,权玉还怕见了太后,不懂礼数,犯下忤逆之罪……”

“哪有那么严重,漆家祖上,出过一位皇后,三位贵妃,论起来,与皇家本也不是外人,皇上他日渐长大,也开始理事,哀家也终于可以过上几天悠闲的日子,正筹划着找几位夫人来宫里说说话,聊聊家常,吃些小酒,听些小曲儿,解解寂寞……”

于是太后召见的事情,也就不过是个时间而已。

连溪连彤几乎整夜未睡,知道漆权玉还未回来,所以上午半天都窝在床上补眠,原本连彤的瞌睡并不多,只是昨夜荡漾了一夜,疲乏得要命,居然睡得无比深沉。

漆权玉回了府上,灵动的丫头早已经去侍候两位夫人起床,晴儿和欢儿也饱饱的睡了一夜,跟着去见小姐。

连溪无比愤怒于这些繁文缛节,却不得不考虑入乡随俗,也就半眯着眼睛,随便丫头们摆弄。

等漆权玉沐浴之后,换过衣服过来,连溪连彤也已经收拾妥帖。

于是来不及歇上口气,漆权玉上马,连溪连彤上了马车,一行人又风风火火的准备往武平侯府上赶去。

这新婚次日,是要带着新媳妇儿去给二老上茶的,这也是个规矩,虽然漆权玉特别些,算是得了皇上允诺,自立门户,可是规矩却必须得守。

原本是早起的时候请安奉茶,只是因为漆权玉不在府上,所以早早的便有管家去候爷处汇报,说是少爷去了宫里请安的事情便要推后些。

父母虽大,可是到底大不过皇家。所以就算是规矩,只要皇家的人一句话,规矩也就不是规矩了。

漆权玉骑白马,阳光下,皇城青石板,踢踏声清脆无比。连溪连彤要了一辆马车,宽大,豪华,也符合漆将军如日中天的身份。

近午时的太阳光线充足,不过马车的窗帘放下,便将明晃晃的光挡在了车外。

“还疼吗?”连溪伸手搂着连彤。手指在连彤的腰际摩挲。

“第三次回答你……不疼……”连彤恶狠狠的打掉连溪吃豆腐的手,母亲说那疼会持续一阵,没想到,连溪居然用了内力给自己治伤——那点儿伤对于习武的人来讲,可真算不上什么伤,虽然位置特殊,痛起来不轻松。

不过那时候大约也只有连溪能想到给自己治伤吧,母亲说,男人是缺乏体恤的,那种时候,更加的如此,母亲叫自己有心理准备。

那也许就是做女人注定的悲哀吧,成为男人泄欲的工具,成为生育的工具,却还得为着男人铺床叠被,看着男人的脸色过日子……

相比之下,那能与连溪这样体贴的女子一起过一生,又该是如何的幸运!想起昨夜的彻夜缠绵来,连彤不由得红了脸,那些让人心醉的感觉,似乎到现在还未散去。

“舒服吗?”连溪不为所动,望着连彤的眉目低垂,被打掉的手又伸了过去,放在连彤的腿上,一样的摩挲着。

“啪”一声,连溪唏嘘着抽回手,可怜兮兮的望了望连彤,刚刚还低眉浅笑,现着半分羞涩的女子,这会儿侧头望着自己,一双美目居然现了点儿邪恶:“你是不是等不及,想让我在这车里就把你给办了?”

连溪瞪大眼睛,一张嘴张得老大,似乎一夜之后,连彤说话也胆大了般。什么叫办了?什么叫办了?古代人会这样邪恶的对自己说,要在马车里把自己给办了吗?

连溪努力回想,自己是否曾经对连彤说过“办了”这样的词,搜索了半天,只觉得自己头上一群乌鸦飞过——无疑,自己说过!

连溪几乎开始悔恨自己调戏连彤的时候口花花,什么也没给自己留点儿,如今倒好,连彤是什么都学了个遍……

悲剧就是这样诞生的!在现代的时候,老娘曾经教育自己,逢人只说三分话……果然是有道理的啊!

连溪赶紧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做老僧入定状。原本准备了一大堆的甜言蜜语,一大堆的暧昧问候,如今全倒一边凉快去了。

连彤是什么人?连彤是武功高强的侠女!

昨晚痛不痛?傻话不是?怎么可能不痛?

这会儿痛不痛?没话找话不是?这问题自己已经问过三遍了,三个答案惊人统一:不痛。

昨晚舒服吗?废话不是?如果不舒服,怎么能一点红豆出头来,两点茱萸迎风开,一江春水往南流(上北下南……),一路流过菊花沟?又怎么能三更始唱吟哦曲,一路摆渡到天明?

连溪手指绞着,低眉顺目,心里却美得冒泡。回味那场风花雪月……啊……淡定!淡定!

连彤看着连溪,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下,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事……于是唇角一扬,靠了过去,微微仰头就着连溪的耳边吐了口气,只觉得连溪的身子立马绷得笔直。

连彤忍住笑,微微扬眉,低低的开口:“你说……舒服不舒服?要不,今晚,你也试试……”

连溪的脸唰的红了,红到了脖子根。绷紧的身子半天才调整过来,努力的咳嗽了两声:“明天布庄的账房,便要来汇报情况……”

“我知道,晴儿来给你汇报的时候,我也在……不过汇报布庄的情况又不是在晚上……不影响。”连彤的嘴唇含着连溪的耳朵,舔了舔。

“我考虑要不要给布庄各个店的掌柜开个会……”连溪有些艰难的吞了下口水。

“开会是什么东西……”连彤的手爬上连溪的大腿,隔着薄薄的布料画圈圈:“你昨晚就是这么对我的……”

“开会就是……那个就是……议事……议事……就是……彤儿……我觉得我们需要改革……”连溪开始冒汗。手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

“改革是什么意思?”连彤咬着连溪的耳朵,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连溪讲话。一只手在连溪腿上摩挲着,挠得连溪有些发软。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漆府往候府的距离不长,自己一定彻底反攻,不过,这样欺负我,也过分了吧!哼,连彤你个不知好歹的,“看来昨晚没吃饱是不是,这大中午的也来发?情”

连溪说着,正决定奋起反抗的时候,连彤狡黠的一笑,居然就着连溪腰侧某处几点,非常郁闷的事情便发生了。

知道葵花点穴手吗?

知道,但是连彤这几点,没那么厉害。

连彤这几点,就是让连溪浑身无力而已,倒也能动,就是软绵绵的,当然也能说话,不过要想动动内功什么的,那是天方夜谭……

连溪想起了十香软骨散什么的,感觉着功效有些类似……

连溪在心里大叫着:点穴啊,我要学我要学……上床的时候,多好用啊……什么绑手,什么蒙眼,都是小儿科啦,点穴才是终极大法……

连彤撇嘴,不满的说道:“我这么纯洁的……溪儿说得好难听……”

天!连溪觉得很悲壮,为什么和连彤沟通了心思,确定了关系,坦诚相对完成了最后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原本冷冰冰的,端庄的,优雅的,深邃的连彤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什么纯洁,什么办了……都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撒娇撒泼的专利了。

“彤儿……”连溪决定不要东拉西扯了:“快到候府了……你如果想抱着我进去,或者想让权哥哥抱着我进去,我是没有意见的啦……就是不知道呆会儿怎么跟咱公公婆婆解释……彤儿你最好先想好怎么说哦……”

“哼,想得美……”连彤冷哼一声:“想对别人投怀送抱!找死……”

连彤说着,在连溪的腿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然后手指在腰侧点了几点。连溪顿时觉得,力气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个反扑,马车车厢的侧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看你欺负我……看你欺负我……”

“夫人,没事吧……”驾车的师傅被这声震荡吓了一跳,扭头来问。

“没事没事……”连溪连忙回答。然后压低声音在连彤耳边说:“叫你欺负我……”

“不要嘛……还疼呢……”连彤可怜兮兮的望着连溪,还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一招好像也是和连溪学的呢。

“真疼?好了,不欺负不欺负……怎么舍得欺负我的彤儿……”明明知道她这会儿说的是假话,连溪还是舍不得的放柔了自己的动作,搂着她。

人啊!一旦陷入,便是万劫不复。连溪悲催的望天。

两个人在马车上一番笑闹,候爷府却到了。连溪连彤两人脸上原本的无赖原本的嬉笑原本的等等表情纷纷揣进荷包,繁文缛节什么的,大家闺秀什么的,修养气质什么的,纷纷在脸上隆重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