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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伤情伤人



“中毒……中毒……中毒……”红莲的眉头越皱越紧,“怎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回事?”齐天紧张的摇着陷入沉思的红莲。

        “怎么可能?……这个毒……”

        齐天吼道:“莲儿,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可能?什么毒?把话说清楚啊?”

        看了眼床上面色苍白,仅存微弱气息的人儿,红莲感觉简直不可思议。找了一天没有见人,居然昏倒在床上,一诊脉还真是吓了一跳。

        轻轻放开诊脉的手,用被褥匿好,红莲轻言:“让我想一下……仔细想想……”

        一盏茶的功夫的过去了,望着还是一脸严肃地坐在桌边的红莲,齐天只好把求助的目光频频射向一边的江浪。

        江浪望着自家少主,哀怨,无限哀怨,深闺少妇独守空房般无限哀怨的眼神。唉,真是受不了,看来自己只好“吱”一声了,看他在房间里转来绕去不下十几圈了,而且每转一圈就去扯一片茶几上小盆景的叶子。可怜的小盆景都快要秃了,真是头痛啊!

        江浪轻咳了下,道:“莲儿,如果你自己想不出来,那就说出来吧!三个人想,总比你一个人要强。”

        “啪”,红莲一巴掌拍案而起,道:“对哦,江哥,还是你有见地!”

        “小江江!”江浪熟练地别过脸去,无视两张双眼冒着星星,都是一脸崇拜的白痴样。为了避免被白痴同化,江浪只好看向房顶。感觉到江浪的无趣及一点都不合作的红莲只好言归正传。

        “好了啦,我说咯……第一个不可思议,宝儿哥明明是女孩子嘛!害我以为是男生!”一诊脉阴盛阳弱一看就看出来了啦。

        “……”江浪无语,这个迟钝的小孩终于清醒了。

        “公子,别看了,口水,口水留下来了!”

        红莲拍打着齐天。

        “第二个不可思议就是,宝儿姐姐应该能说话呀,好奇怪呀!先前我诊断过明明哑掉的啦!现在怎么好了?”

        江浪轻轻皱了下眉若有所思,和一边开心的手舞足蹈,眉眼都笑得弯弯的齐天判若两人。

        江浪言道:“能说话?”

        红莲答道:“嗯,本来是毒哑的,我确认过。不过宝儿姐姐一直不给我看病,我不知道具体情况。”

        “宝儿呀!宝儿,你什么时候醒来啊?你能说话怎么都不开口啊?”齐天顺手就想抚上去,突然被红莲一巴掌拍掉。床上的人像是回应般,淡淡皱了下秀气的眉。

        “公子你……你……礼仪廉耻,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知道不?”

        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齐天气鼓鼓的坐了回去,一脸的不开心,不要惹我。

        “第三个不可思议我觉得宝儿哥……哦……宝儿小姐姐。在我看来现在躺在床上的应该是个死人嘛!可是她为什么还活着?”

        啪,齐天一巴掌就拍了下红莲。

        “啊唷……公子你干吗打我头……会笨掉的啦!”

        “苯掉最好,谁叫你乱说话!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世音娘娘,太上老君……且末怪罪,且末怪罪,阿弥陀佛。”

        “我又没说错,她就是……啊唷……”没等红莲说完,齐天的又一个暴栗招呼上了。

        “你还来?……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的话快吞回去!”作势就捂住红莲的嘴。

        “江哥,江哥,呜呜呜。”红莲死命拔着捂住自己嘴的大手。

        “好了,别闹了少主,你让莲儿把话说完……”

        躲在江浪身后的红莲对齐天马上做了个鬼脸,齐天也不示弱的狠狠瞪了回去。

        “少主!莲儿!”江浪怒吼道。

        “莲儿……”江浪使了个眼色示意红莲继续。

        “根据我粗略的计算,宝儿姐姐大概中了七八种剧毒,重点是这毒不是一般的毒,是剧毒噢!具体的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判断,只能猜到常见的几种。如果是一般人,中一种就死翘了吧!可是……”

        “可是?你一定能救她的对不对?”齐天有些急了。

        “冷静点,少主,让莲儿说。”

        “以毒攻毒,宝儿姐姐体内的毒现在正是相生相克处于平衡状态。虽然药理和毒理有共同点,一种还好说啦,但是那么多,我没有把握。如果让其中任何一种毒打破平衡的话,必死无疑。意思就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

        “你说什么?随时?”眼神涣散,一下跌坐在凳上的齐天没有焦点茫然望着屋子的一角,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红莲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的泪眼婆娑,“宝儿姐姐一定活得很痛苦,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她的毒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小,从很小的时候,那么多毒在身体里流窜。只要随便哪个毒一发作,虽然不至死,但那个感觉应该就是生不如死。这个绝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哦,对了!”红莲相似想起什么,抹了抹眼泪,急急跑到床边爬到床里,摸索着查看宝儿。

        “我就说,我就说,呜呜呜……”

        “怎么了……怎么了?”

        唯一还尚存理智的江浪赶紧安慰着一把扑入自己怀中,哭得惊天动地的红莲。

        片刻喘息后红莲断断续续冒出莫名其妙的话:“左手……左手……哇啊啊……”


        江浪把哭得像个泪人,喘息的说不出话的红莲放在椅子上。

        跃到床边,执起宝儿轻若无骨的左手。只见整条手臂上缠着满满的布条,轻轻松开几圈,不看还好。一看江浪就觉得气血上涌,一股难闻的混合着草药和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强压下呕吐的感觉。

        还在抽泣的红莲解释道:“以毒攻毒本就是最下下乘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法,长久定伤本体。因为以毒攻毒并不是解毒,只是让毒相互克制,并附以每每隔段时间就要放血方法。如果单纯以毒攻毒的治疗,时间久了,不扩散不滋生,毒就随着放掉的血就淡了。但是看宝儿姐姐的伤口……”

        红莲停顿了下,两人双双望向宝儿。

        江浪望着的是布满刀痕的手臂,深浅不一的刀疤,蜿蜒扭曲的爬满本该白净的手臂。甚是新的刀伤还没有结痂,起码眼见三条刀伤都淡淡的冒出丝丝血迹,暗红色。

        “宝儿姐姐的伤口已经很难愈合了,渗出来的血也不是鲜红色。这个说明宝儿姐姐以毒攻毒,恐怕是有人故意所为。”红莲又像想起什么,道:“对了,我想到夷疆有种蛊术毒人。就是用人这样制作的,从小喂食各种毒物。用来制毒,炼毒。现在宝儿姐姐只是暂时克制,换句话说就是续命。如果血色完全变黑的话,宝儿姐姐会活不过去的……”

        早已哭红了眼的红莲被一声巨响,吓了回去。

        “哐”,只见齐天一掌把眼前的桌子劈了个粉碎。“住嘴!别说了。”

        江浪从来没见过齐天发那么大的火,确切的说是从来没有见过齐天发火。从小到大,都是笑呵呵,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笃定的样子。第一次看见齐天眼中的怒火、恐惧和绝望。

        偌大的客房中,静若无声,淡淡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户洒进屋子。薄薄的像层轻纱覆上了床上的人儿,长长的睫羽在几近透明的脸庞上投射出一片阴影。如若不是那惨白的没有一丝颜色的唇,任何人都会以为那是个谪仙的人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床边三人的目光都未曾移开半分。

        *

        迷糊中,周围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我谈谈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是哪个无良扰人清梦。

        师兄!我猛然睁开眼,我所处的地方不再是昨天的竹屋,而是回到了客房。对于我是如何回来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师兄的出现果然是一场梦吗?

        “宝儿姐姐。”一见我醒来红莲哭红着双眼飞身扑过来,那重量一时压得我猛抽了口气。红莲个丫头时不时的就想害死我。

        红莲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我眼见我的左臂被拆开的绷带,就明白了一切。红莲怕是在我昏迷间给我偷偷诊了脉。圣药门的医仙小圣姑可不是白给的名号,连我也见识过她的利害,就是不知道给她看出来多少。

        我轻轻把拆散的绷带绕好,昨天走火入魔外加毒素发作耗去了我大半的体力,感觉整个身子异常飘忽,才坐了一会就有些头晕目眩。

        “宝儿姐姐。”红莲试着轻呼着我,原来她也看出我的身份了。

        我露出苍白的笑,点了下头。

        红莲一见我笑,嘴一撇又呜呜哭了起来。江浪无奈的拉过红莲,仿似有许多话说又无从开口的模样。

        齐天表情复杂的上前,对我轻唤道:“宝儿,你能说话?”

        我一愣,看向红莲,连这个也被她诊断出来了?我昨天才服的解药。

        红莲扑在江浪怀里没有注意我。

        齐天又柔声重复道:“宝儿,你是不是能说话了?”

        我冷冷看着齐天,缓慢沙哑的声音说道:“说什么?”

        停止哭泣的红莲,惊讶的江浪,受伤了般的齐天愣愣看着我,仿若不是原来那个我。

        看着我冷冷的神情,齐天像是要唤醒我般:“宝儿……”

        “我要休息了……”我有些艰难而地吐出这几个绝情的字。

        我转向床里,不理睬他们。听着身后有些勉强犹豫的离去声,我轻轻咬了下嘴唇。

        我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些,我爱师兄,但决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心里的悲伤,快要将我淹没了。但,即使如此……

        我希望他能快乐的生活。完成他的心愿。

        我从不强求些什么,如果注定不是我的,那就不是我

        然后,等到时机成熟时离开,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如果师兄想夺得天下,那我帮。

        齐天,我只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