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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一切,都在不到一秒钟时间内完成,看到了这样的动作,才知道什么叫作矫健,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之至!

戈壁沙漠忍不住喝采,红绫在鹰一到了肩头之后,就伸手轻按了它的身子,那鹰左右顾盼了一下,目光竟然停在我的身上  同时,向我举起了一足来。我立即看到,它足上的金环下,塞有布卷。

天工大王的回信来了!

这实在是令人振奋的事,我立时伸手过去,可是戈壁沙漠却比我快了一步。但是他们手伸得快,缩得也快,那鹰竟不让他们来取,利爪过处,向两人手背抓来,若不是两人缩得快,只怕就要鲜血淋漓!

刹那之间,两人的神情,自然难看之极,我为了避免他们尴尬,急伸手,把那布条自鹰足的金环之下,抽了出来,说那是“布条”,并不恰当,那应该是布块,如手帕大的,可是却被摺成了布条,取出之后,首先看到五字:“卫斯理亲启。”

我把布条向戈壁沙漠扬了一扬,既有“亲启”二字,那鹰不肯让他们去取,也很合情理。两人闷哼了一声:“真尽责!”

而我在这时,已是满腹疑窦了。其一,用布来写信,那大特别了,而且,我发现那布的颜色,灰不灰,白不白,很是残旧。边缘毛糙,不是剪,而是撕开来的,看来竟像是一件旧衣服中的一幅,以“天工大王”的气势地位,怎么会用这样的材料来写信?

而且,那五个字,字迹倒是苍劲有力,可是笔画断续,时深时淡,颜色不一,我倒可以看出,那是用烧焦了的炭写出来的。

用烧焦的树枝在旧布上写信,这难道是天工大王的一贯作风?

我先不将布条打开,只是充满疑惑地向戈壁沙漠望了一眼。

两人的观察力很强,自然也看出了蹊跷,他们摇了摇头,表示不明所以。

我注意到了布块在摺成了布条之后,另有小布条穿过,扎在一起,我先抽开了三根小布条,正要把布条抖开时,那鹰忽然扑向戈壁沙漠,把他们赶开了几步。

两人呆了一呆,一起叫:“卫斯理,只准你一个人看这信?”

我也觉得事情怪得可以,朗声应:“一般来说,写上了`亲启'的信,都是只给收信人独自看的!”

我这是怕红绫不高兴,所以才特地解释得明白一些。看红绫时,那鹰已回到了她的肩上,她笑嘻嘻地,绝无不愉快之色。

我知道事情太不寻常,就先不抖开布来,把布捏在手中:“我到书房去看。”

戈壁沙漠叫:“卫斯理!”

他们这一叫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信你可以一个人先看,但是信的内容,也须让他们知道!

我略停了一停,很严肃地道:“现在我不知道信的内容,所以我不能答应什么!”

两人又叫,叫声大是委屈:“卫斯理!”

我用力一挥手:“我一定尽我所能!”

反倒是红绫,对那信并不关心,那鹰回来,她已心满意足了!

我拿著那幅布,进了屋子,心中在想:不管那上面写些什么,只要有可能,我自然会和戈壁沙漠商量的。

进了书房,我抖开布块,更可以肯定那是一幅衣襟,上面写了不少字,也全是一看就知道,用烧焦了的树枝或竹片写出来的。

通常,人只有在十分困难的情形之下,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写信,鹰主人难道是处在困境之中吗?

我把布块摊开,去看上面的字,有些字,相当模糊,要根据上下文理  才能认出是什么字来。

绝对可以肯定,写信人的环境恶劣之极,但是写信人还是尽力依足了礼数,并没有极形极状,可知他虽在困境,但是还是很镇定从容。

信的内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在事先,曾对鹰主人的回信,作过种种的预感,可是绝对想不到,我收到的回信,会是一封求救信!

是的,不哲不扣,那是一封求救信。

信全文如下:“卫斯理先生,鹰儿携来大函,幸何如之。久仰大名,身处困境,本已不存希望,只盼鹰儿能带来人间讯息,孰料竟能得遇大德。仆因意外,遭难年余,苟延残喘,本不作生还之望,自拜读大函之后,求生之意转强,恳求客下鼎力相援,仆函需下列各物……”

信写到这里,这“下列各物”用的是英文,或德文,都是机械工程,或工具的专门名词,我看了一下,一共有四样之多。

最后,又是中文:“各物请择最精巧型,交鹰儿携回,此鹰极通灵,如无特殊意外,当可归来,则仆可脱困境,能与阁下结书信缘,三生有幸。”

再下面,便是署名,一看署名,我就呆了一呆,先是三个汉字:“伦三德”,然后却是一个非汉人的名字,使用的先是英文拼音,然后,是波斯文姓名的译音是“希布棱斯﹒伦三德。”

看来,鹰主人是波斯人!

而波斯人居然能使用那么流利的中国文字,这人的学问,也就非同小可了!

信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公开之处,所以我向外面叫:“请全上来!”

不一会,戈壁沙漠就冲了上来:“小女她放鹰去了。怎么,信上说些什么?”

我指著布块:“你们自己去看。”

两人一下手就看完了,现出了惊疑莫名的神情,我问:“那天工大王是波斯人?”

两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一片惘然。我道:“波斯巧匠,倒是举世闻名的。”

两人神情更疑惑:“天工大王每次给各人出题,都用各人熟知的文字,可知他的语言能力极强。”

我指著那几行“下列各物”:“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我看不很明白。”

戈壁沙漠不由自主摇著头,一个道:“很奇怪,这第一件,正式的名称,我也说不上,它能射出又细又强而有力的金属线,这里指明线长至少要有130公尺。线的顶端,有一个钩子,可以钩住固定的物体,勉强可以称之为钢线枪。”

另一个道:“第二位,是玻璃吸引器,分手都用和足部用两种,他两种都要,这是利用真空原理,使人可以攀上光滑的表面所用的工具。”

另一个又道:“再一件,是小型储电电钻和金刚石钻头,一共要三枚,储电电池指定要最强力的那种。”

我也大是疑惑:“第四件我看得明白,那是一个微型的电视摄像连小型荧屏,是不是?”

两人不住点头:“他运气好,这四项物品,我们所制造的品质,世间第一。”

两人这话,自然可信。

这时,我们心中的共同疑问是:这位鹰主人伦三德先生,他要这些物品,是为了什么?

我望向他们,他们也望著我,我道:“你们先说。”

戈壁沙漠各自叹了一口气,一个道:“他信上说,他身在困境之中,他身陷困境,一定已有相当时日了!”

另一个道:“当他身处困境时,那鹰定和他在一起,那鹰离开他,是奉他之命,向外求救的!”

两人假设著那鹰主人的处境,在他们略停一停的时候,我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说法!

一个又道:“鹰儿可以离开那困境,他不能,这表示他身处在一个很深的洞中。”

另一个道:“或者是两面都是千仞峭壁的山峡中。”

一个再道:“甚至是冰山的裂缝之中。”

另一个也提出了第二个假设:“或者,是在一个光滑的大圆筒之中。”

我都点头,因为他们的假设都合理,鹰能离开,他不能,自然是鹰会飞,他不会之故,所以假设他的几种处境,都有可能。

这一点,从他求助所要的物品上,也可以看得出来。可以射向处的钢线构,可以攀缘光滑表面的真空器,都说明他是在一个深洞之中。

戈壁沙漠继续假设,一个道:“他在他的处身之处,可能还要进行一项探索,看来一有了脱困的希望,他却并不急于脱困,还要利用硬度极高的金刚石钻头和微型电视摄像管,去进行研究。”

另一个道:“这一点,最不可解。如果他真的是天工大王,那么他可以先脱困,再携带大量精良的工具,去进行探索。”

说到这里,我也发表了意见:“如果他想离开深洞,一具性能好的个人飞行器,应该比用线钩更好!”

两人一起摇头:“个人飞行器太重,那鹰负担不了。”

我“啊”地一声,放那鹰走,到鹰回来,足有八天。鹰的飞行速度相当高,可知鹰主人离此相当远。鹰再通灵,也难以带著重物作远程飞行!

一想到这一点,我又不禁担优起来:“他要的这几样东西,有多重?”

两人神情自得:“若是别家的产品,至少三公斤,鹰也无法负担,但是我们的产品,却可以不超过  公斤。”

我喃喃地念著信中的句子:“如无特殊意外,当可归来。”两人苦笑:“特殊意外,谁也无法预防,我们当然照做!”

我用力点了点头:“可惜他没有说自己在何处,不然,可以赶去和他相会!”

两人道:“这次再传书给他,要他说明身在何处。我们帮了他这样一个大忙,他不应该藏头露尾!”

我向他们插手:“不可挟恩自重,这类异人,生性大都古怪,不近人情,我们提只管提,他做不做,只怕勉强不来。”

两人深以为然:“他的处境,还不算太坏,至少,他还有火可用。”

我问:“准备那几样东西,要多久?”

两人异口同声:“24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