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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山重水复疑无路



        回头却是一脸怒容的月无影,阳光射进屋内打在他蓝色的纱衣上,将下面的白衣衬的如蒙上了一片黄色的光晕,散发出不可言喻的威严。

        星辰看了看月无影,又看了看身边的蝶舞,放下了手,撇了撇嘴,径自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拿起桌上撑着瓜子的小蝶,自顾自的磕了起来,一声声清脆的开裂声挑战着月无影修养的极限。

        蝶舞虽极喜欢这孩子的不羁性格,但是他得罪了月无影难免要吃苦头,转了头向月无影笑道:“相爷,舍弟年纪尚小,不知礼数,如若冒犯了相爷,还望相爷见谅。”

        月无影淡淡扫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走至床边优雅的坐下问道:“可感觉好些了?”

        蝶舞一时难以适应他温柔相对,这让她恍惚记起他看望寒烟时的情景,那时他也是这样温柔的问候寒烟,甚至一勺勺的给她喂药,寒烟却陶醉在他的温柔里深深不能自拔。此情此景现在却发生在自己身上总觉得十分怪异。

        微微欠了欠身礼貌的答道:“回相爷,已无大碍。”

        月无影点了点头,看向旁边依然在嗑瓜子的星晨微微皱了皱眉,随即转过头对蝶舞说:“这孩子聪明伶俐,我想把他带在身边,你觉得怎样?”

        微微呆了呆,诧异于他商量的语气,但是听到他的提议,却无法为星晨作决定。,转过头看向星晨,见他已停了手上的动作,皱着眉头独自思索。伸过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你觉得怎样?”

        不同于往日的吊儿郎当,星晨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看了看蝶舞,又看了看淡笑不语的月无影,朝蝶舞点了点头。

        蝶舞见他答应知道这对他的前途极有帮助,只是心中不舍,忍不住看向月无影,正欲开口却见月无影含笑望着她说道:“我准他三天假让他好好陪陪你,三天后我就叫人来找他。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

        闻言只觉心头一暖,仿佛回到心无芥蒂的时候,自己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月奴,他仍然是那个优雅温柔的相爷,只是蝶舞明白,他们回不到以前了,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像生了根生生扎在了心里,再也消失不掉,按下心中的黯然低眉笑道:“谢谢相爷。”

        月无影也似乎有同样的感觉,嘴角扬了杨,终于不自然的落下,他实在笑不起来,这样的自己很陌生-----

        这时星晨有些不耐烦,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放进兜里,说了句:“我出去转转,。”便大步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月无影和蝶舞面面相觑。

        月无影站起身负手背对着蝶舞想了一会,回身问道:“你得真名叫什么?”

        蝶舞愣了一下,不知他所谓何意,歪头反问:“为什么这样问?”

        对面的男子笑了起来,不急不缓得说着:“只觉月奴这个名字并不适合你。”

        笑着低头扯了扯被子,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温柔的双眼,说道:“我极喜欢蝶舞着这名字,你叫我蝶舞就好。”

        男子闻言看了看窗外在花间翩翩起舞的蝴蝶口中喃喃自语:“蝶舞,蝶舞。”想起那日在花园遇到她,曾真的以为抓到一只美丽非凡的蝶,随即点了点头赞道:“这名字好极。”

        这时侍书盈盈走进来,拜了拜:“相爷。”随即又在月无影耳语几声,语罢,静静的退了出去,月无影转过身淡笑着看向蝶舞:“我有一些急事要处理-----”

        “相爷去忙就好。”没等他说完,蝶舞微笑着,马上体贴的下了逐客令。

        月无影怔了怔,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刚刚走出院门,温和的笑容马上沉了下来:“带我去看看。”

        蝶舞看着月无影走了出去,本来脸上淡淡的笑容也变成面无表情,看了看空空的屋子,试着叫了几声:“来人。”

        依据蝶舞的推测,既然侍书教自己姑娘,那么身份早已超越了丫环,月无影安排侍卫受在外面,美其名曰“保护”,实则软禁,那么院里也应该有人监视,这种人当然是选服饰女眷的丫环。

        果然,一声作罢,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过来,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透着机灵,红扑扑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煞是可爱。女子福了福,低眉拜道:“奴婢秋月拜见姑娘。”

        “秋月?”蝶舞扬了扬眉,这名字极是耳熟,只是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问道:“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那女子倒也乖巧,顺从的答道:“回姑娘,是表小姐。”

        蝶舞愣了愣,喃喃道:“柳如月?”这才猛地记起,可不是那个称看到自己偷东西的秋月!想到这心中暗觉好笑声,看到秋月尚立在那里问道:“可是相爷叫你来得?”

        却听秋月乖巧的答道:“回姑娘,相爷看到奴婢尚算伶俐,便叫奴婢过来好好侍奉姑娘。”

        听罢蝶舞心中冷冷一笑,这个月无影连自己的表妹也信不过么,眼线都安到亲表妹那里去了,那么天底下,还有谁让他能够相信呢?

        也许是恨无及屋,蝶舞只觉并不喜欢眼前这个秋月,冷了脸,不再问,勉强吩咐了声:“更衣吧。”

        那丫头确实伶俐,不一会就取出一袭白衣给蝶舞穿上,见她从梳妆台坐下,一只手拿了眉黛就要给她画眉,蝶舞伸出修长的手指止住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只梳头就好,”看到秋月一双大眼睛了一丝差异微微闪过,笑了笑,看了看镜中人,里面一白一红的脸,自己早已习惯,以前看到时,几乎会叫出声来,好在看得久了倒也习以为常,只是那个女子不爱美,这样的自己着实难以接受,如果能早些回去摆脱了这身体倒也好,如果不能很快回去,也许可以找医生来看看吧,书上不是有写古代医术极高的怪医么,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时微微的痛楚从发间传来,蝶舞皱了皱眉,从镜中便看到秋月惊慌失措的脸,那小脸泪光闪闪,一双大眼睛紧张的看着她,楚楚可怜,叹了口气,心想这女孩子到有几分姿色,生在古代可惜了,如果在现代怎么也可做个班花,校花什么的,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笑了笑,看到她给自己挽了髻,着实有些恼,她是不喜欢古代那些复杂多变的发式的,皱了皱眉,见镜中的那双大眼睛快要滴下泪来,叹道:“我自己来吧。”说完也不顾秋月惊愕的表情,径自拿了白色的发带松松的系在了发间,回头看了看她,嘱咐道:“以后就这样梳,可记得了。”见她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才起身。

        走至书房,看见秋月小心的跟在自己后面,皱了皱眉:“你先下去吧。”转身欲走,却听的背后“扑通”一声,回头就见秋月直直的跪着,眼中含着泪,梨花带雨地说道:“请姑娘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一定乖乖按姑娘说的做,请姑娘不要赶奴婢走。”边说着边在地上磕起头来,不知怎的蝶舞突然想起那个献酒杯的胖子来,那时胖子的眼睛狠狠地盯住自己,里面有哀求,也有恨意,猛地回神,见她额间隐约有血丝泛了上来,突觉自己还是心太软,受不了苦肉计,叹了口气,走至跟前将她扶起,弹了弹她身上的灰尘,安慰道:“谁说我不要你,不只是让你下去休息么,怎么这么不经吓。”

        秋月这才破涕为笑,软软的答道:“奴婢不休息,奴婢要侍候在姑娘身边。”

        蝶舞心知遇到了难缠的主,当下妥协,说道:“我正要炼字,你替我磨墨吧。”秋月立即欢欢喜喜的跑至书桌前动手磨墨。

        看着天真乖巧的身影,暗暗起了戒心,心想月无影调教出的丫头果然不同凡响。想罢,只得坐下执笔炼字。

        刚写了几个字,就听门外一个声音叫道:“姑娘。”

        用手抵着额头的蝶舞漫不经心的抬了抬头,见是个面生的妇人,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那妇人却不答话,使了使眼色,只见依次近来十个捧着木盒的丫环,那些丫环依次排成一条直线站在蝶舞面前,十个声音同时想起:“拜见姑娘。”异口同声,悦耳清脆。说完又径自倾斜了手中木盒让蝶舞一目了然的看清盒中之物。

        蝶舞微微探了探头依次看了看,等她看到最后一个不由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