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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玉案春风窈窕间



        窗外的枝叶挡住游移的月光,远处蛙声一片,屋内的油灯静静的燃着,昏暗的光晕一圈圈的浸染到四周,

        床上人影重叠,白色的幔帐轻轻飘拂的散落下来,略大的床立即变成了私密的空间。

        隔绝的外面的空气,帐内立即变得燥热不已,,额前深处细细的汗来,两人身体贴得很近,蝶舞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鼻息,修长的手闷闷得捂着,只觉脸颊与他的手接触的地方渗出细细的汗液,很快额上的汗形成水珠顺着额头滴到身下的床褥上,那人身上热热的,蝶舞觉得整个身体都在流汗。

        只是那捂住自己的手却是轻柔的,并没有用多大力气,那人好像受了伤,呼吸略有些不匀,抓住时机,蝶舞张开嘴对她的手用力咬下去,趁那人闷哼一声的时候,伸手推开他,急忙下床,脚未落地,身体就被重新拽回去,待要挣扎,耳边却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是我。”

        那个声音蝶舞曾听过许多遍,低沉的,魅惑的,冷冰冰的,可是它消失了半月,自己也回味了半个月,猛地重新听到,蝶舞却略微的有些不适应。

        见她停止挣扎,踏雪无痕松了口气,刚才动作太大,本已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来,慢慢的往外渗着血。他皱了皱眉,借着昏暗的灯光扫了一眼手掌上一排牙印,轻轻的笑起来。

        蝶舞紧张的动了动身体,那人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却没有挪开的痕迹,正要开口,鼻尖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道,将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蝶舞花香冲得一干二净。

        猛地意识到他身上的伤,将手指搭到他背上,粘粘的液体透过衣衫漫到手指,心中猛地一跳,紧张地问道:“你受伤了!”

        踏雪无痕却拂开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放到手掌那块牙印处,轻笑道:“这里伤了。”

        手下凹凸不平,小小的印记整齐的排在那人手上,蝶舞只觉他今天与平时不同,不欲与他理论,翻身就要下床给他拿药。刚起身却又被压在身下,那人将她紧紧牢固在床上,动弹不得。蝶舞有些恼怒,她动了动胳膊,却被压得丝毫不能动弹。

        踏雪无痕双手抱着她,将头埋在她怀中,一脸疲惫。

        两人靠的那样近,让蝶舞有些无措,她紧绷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幔帐中飘着淡淡地蝶舞花香,依稀的还有其它未曾闻过的味道,蝶舞争着眼睛仰躺在床上,听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竟有些醉了。

        记起他的伤,心中却如漏了一个洞,那洞越来越大,被满满的填着恐惧,想着想着身体猛地一抖,她柔声哄着:“去上药好不好?”

        怀中人轻轻动了动,声音低低的道:“别动。我可是不远千里跑回来找你的,难道连抱都不我抱一下?”说着用脸蹭了蹭,声音懒懒的。

        蝶舞听得哭笑不得,她也不想打破两人之间难得和谐,只是那伤究竟不等人,便继续哄道:“叫玉蕊拿过来好不好?”

        这时踏雪无痕却抬起头,他看着她紧张的脸笑道:“你想让玉蕊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我也不介意。”停了停,挑眉看着蝶舞,声音暧昧继续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想起掉进水潭那次,蝶舞面上一红,有些气急,她生气的动了动胳膊,却又被紧紧抓住,想了想只得道:“不管你干什么,伤总是要上药的。”说完自己回味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

        踏雪无痕无害的笑着,仿佛抓住掉进陷阱的小白兔,他马上追问道:“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蝶舞想也没想就说,突然间听他言词暧昧不明,马上明白自己这样说等于给他开了绿灯,转念一想,他现在疲惫不已,怕也发生不了什么。听他沉默,动了动,身体却依然被他压着,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踏雪无痕知趣得放开她下床,不一会,蝶舞便拿了一个方方正正的药箱子上来。

        踏雪无痕接过药箱,打开,里面绷带,金疮药,一应俱全。他看着她,微微笑着,等着她给他上药。

        蝶舞方才吵着要给他上药,这时却不知干什么了,她呆呆的半跪在床上,不知如何开始。

        “先脱衣服。”踏雪无痕好笑的看着她适时的提醒道。

        对了,蝶舞几乎欣喜地记起要干什么,慢慢的给他脱了外袍,露出里衣,手指探向衣襟,若有若无的擦着结识的肌肉,蝶舞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慢慢变热。

        蝶舞纳闷自己怎会有如此不及的定力,记得在和慕容强在一起时,自己有时会闯到他家偶尔看到他半裸上身的样子,那时还不知羞,笑嘻嘻的取笑他的身材如何如何,他只是看着自己笑,一脸的溺宠,后来学校上游泳课,女同学们聚在一叽叽喳喳谈论哪个男生身材好,说到慕容强时脸都是红红的,那时她才有着些许的害羞。

        可是在踏雪无痕的面前,自己完全失了控,手仿佛秋天的落叶抖得厉害。

        这样想着,却已经脱了他的里衣,露出结实有力的身材。

        第一次蝶舞庆幸自己看不到,她不知道,以自己现在这个情形,如果看到他的样子会不会夸张的喷鼻血。

        摸到他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时她才清醒过来,手指拂在那里,眼底依稀变得湿润了。

        过了很久,蝶舞才摸索着给他上了药包扎好,在这期间,踏雪无痕却一动不动看着,眼中那汪黑潭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包扎完,蝶舞收拾好药箱想要放下床去,一只手却被他突然抓住,她愕然的愣在那里,不明所以。

        踏雪无痕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摩挲着,那里,有着一行已经留了疤的淡淡的牙痕。蝶舞的指尖碰到那牙痕时,仿佛触了电般似的,那电流一直顺着胳膊传进大脑,几乎短路。

        踏雪无痕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躺下,夜却已经深了,这么长时间竟没有见到玉蕊的影子!

        他重新将头靠在她怀中,安静的像个孩子。


        桌上的灯已经燃尽,屋内一片黑暗,蝶舞睁着双眼,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这时,怀中却传来男子低低的有些嘶哑的声音,他灼热的气息穿过薄薄的纱衣,掠着里面细腻的肌肤。

        “我生在一个是大家族,所以每个人都明争暗斗,这次大哥设计陷害我,在父亲面前告了我一状,父亲让大哥罚我,我才会受了伤。”

        “在我小的时候,母亲就离我而去,诺大的家中便没有了真正关心我的人,我为了自保才努力研究医药。只是这样依然不够,后来一位高人交于我武功,我才能够应付他们。”怀中人叹了口气,轻声问道:“这样可能解你的疑问?”

        蝶舞静静的躺着,轻微的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却依然因为小小的晃动顺着脸颊流下来,落到发间,沉至枕上。

        一声轻叹,男子疲惫的道:“睡吧。”

        夏日的夜是那么安详,仿佛世界上的喧闹都没有了,只剩下床上相拥的男女。

        蝶舞没有丝毫睡意,她想着他胸前那个自己咬上去的痕迹不由轻笑,当时不知哪来的愤恨,竟咬得留了疤。

        她想着自己真心地对他说不希望他一个人,他那时冷冷的、一语不发就将自己送回了住处,今天却跑过来告诉她他如何如何,尽管他对她来说仍然是个谜,可是他记得,就已经足够了。

        屋外。

        玉蕊端着饭哼着歌像屋内走去,她心里想着蝶舞尝到自己新学的手艺肯定很吃惊,于是吃吃的笑着,却没有发现突然挡在她面前的黑影,待她发现时身体已经向他冲去,手中的饭菜热气腾腾的向前扑,在相撞的一刻玉蕊吓得闭上眼惊叫起来,这时一双大手突然托住她的腰,扶她站稳,待她睁开眼却看到那人一个利落的转身,避过冲向他的饭菜反手一抬,眨眼的工夫,那托盘却已经稳稳的躺在那人手中,一滴未溅。

        玉蕊瞪大眼睛看着他,满脸的赞叹,马上又记起眼前这人突然挡住自己的去路,不由有些恼怒,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一身黑衣,皮肤黝黑,长相还算英俊,只是一张大理石脸,丝毫没有表情,乌黑的眼眸也是看不清半点波澜。看到这里她却更生气了,几步冲过去就要抢他手中的托盘,那黑衣人轻轻抬了抬手,那托盘马上脱离了她双手能触及的范围。

        “你……”玉蕊惊怒交加的看着他,眼中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黑衣人却一语不发,他看了玉蕊一眼,转身向与屋子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