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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时,被他们认为“不容易理解”的一点,其实再简单也没有。而当其时,他们确然难以理解。)

(后来,当然恍然大梧,什么都明白了!)

年轻人同意:“只好这样假设,那样……她的计划就逐步明朗化了!”

原振侠神色凝重:“是,相当明朗。黑纱的计划第一步,是通过她运用力量,使公主的灵魂解除禁锢!第二步,使你的灵魂在不被禁锢的情形下,进入幽灵星座,和公主的灵魂相会--”

当原振侠开始说的时候。年轻人的神情兴奋之至,可是原振侠说到了一半,他就大口喝酒,神色阴沉,接着,又完全恢复了正常,打了一个哈哈,不让原振侠再说下去,原振侠住了口,两人互望着,谁也不说话。

分析到了这里,黑纱的计划,的确相当明朗,可是却又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没有可能照黑纱的计划来逐步行事,没有可能使计划逐步实现的!

因为那两个幽冥使者说得再明白也没有:地球人的灵魂,无法单独进入幽灵星座,无法单独接受空间的转移,必须两个或两个以上!

年轻人的灵魂要进入幽灵星座。和公主的灵魂相聚,必须要有一个“护送者”。

这个“护送者”,不论是什么人,都必须先死亡,灵魂才能和年轻人的灵魂一起到幽灵星座去!

谁肯那样做?

就算有人肯,像原振侠就算肯,年轻人又怎能接受?问题又回到了根本解不开的死结上来,年轻人声音淡然:“都是你,分析什么计划,我不是说过把一切全都忘记,算了!”

他用力一挥手,表示他的决心。可是脸上的肌肉,又不免在痛苦的抽搐。

原振侠却坐直了身子:“别以为一定无法可施!”

年轻人笑,笑容有点凄然,也有一定程度的调侃:“为朋友两肋插刀,不顾自己的性命,那是武侠小说中的事,就算你肯,我也不会答应你胡来。”

原振侠微笑:“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年轻人也陡然坐直了身子,直视原振侠。原振侠道:“幽冥使者说,两个或两个以上地球人的灵魂在一起,就可以通过他们的帮助,转移到幽灵星座去--一个是你,一个可以是任何人!”

年轻人的声音低沉无比,希望的火花,在他们之中闪耀了一下,但立即又隐没。他一字一顿:“谁肯为我牺牲性命,而我又愿意接受?”

原振侠早已想好了答案:“譬如说,必须被执行死刑的死囚,或者是……已身患绝症的病人?”

年轻人一跃而起,在草地上急速地来回走动,几分钟后,他陡然站定,盯着原振侠:“绝好的设想,我会再和幽冥使者联络,询问他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如果可以,我会安排一切!”

原振侠恳切地道:“医院中常有绝症患者,我可以帮助做一部分安排。”

年轻人兴奋得鼻尖沁出汗珠,他搓着手:“若是这种方法可行。那就简单得多了!”

原振侠长长呼一口气,两人又一起回到书房,试着再次通过电脑。和那两个幽冥使者接触,可是却没有结果。一直到天色将明,两人才放弃,年轻人答应:“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原振侠回到了宿舍,虽然十分疲倦,可是却又睡不着,因为自从年轻人出现以来,他又接触到了他生命中以前从来未曾接触过的另一面:灵魂的空间转移!

灵魂已经是人类实用科学范围之外的事,虚无缥纱,不可捉摸。

空间转移,也是人类知识范围之外的事,同样不可捉摸,而如今,两种不可捉摸的情形加在一起,自然使事情更加迷离!

原振侠的想像力再丰富,也无法想像灵魂在转移到了幽灵星座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情形。也无法想像,年轻人的灵魂和公主的灵魂相聚之后,如何互相沟通?他甚至想到,如果自己作为“护送者”,灵魂到了幽灵星座之后会怎样?

想到这里,他不禁失笑--别说灵魂在幽灵星座的情形如何,难以想像,就算灵魂在地球上,也一样无法想像,那等于是一个全是未知数的方程式,没有人可以把它解得开来!

想着想着,他蒙蒙胧胧地睡了过去,在睡意极浓的情形下,他睡得很沉,依稀听到了一些不应该有的声响,可是他却没有被惊醒。

一直到他自己睡够了醒来,首先感到闭着的眼睛感到了异样的光亮,他睁开眼,看到了一片金黄色的光芒--并不是他到了什么特殊的环境之中,而是他忘了拉窗帘,而其时已是黄昏,Qī.shū.ωǎng.夕阳的光芒,正从窗中斜射进来。

他不由自主“啊”地一声,坐了起来,这一觉竟睡了将近十二小时!

他坐起来之后,立时感到事情十分不对头,在枕头上,有一股沁人的香味,淡淡而熟悉,这表示有一个女性曾和他共枕。而这种香味……原振侠深吸了一口气:“我醒了!”

他这时,已听到了浴室中的水声,他再提高声音:“我醒了!”

他叫着,一跃而起,在经过了长时间的休息之后,他觉得全身精力充沛,而又极需要一次酣畅的淋浴,把那一点蒙胧的感觉驱走。

他走到浴室门口,推开门,正在莲蓬头下淋浴的是一个动人之极的胴体--他又熟悉又陌生,当然他是熟悉的。他气息急促,走过去,在她的身后,轻轻环抱着她。

急骤的水洒下来,他立时全身透湿。她也用手环抱着他,半仰起头来。

从留在枕畔的香味上。他已经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可是这时,看到满布水珠的俏脸,他仍然不由自主深深吸着气,把她的身体转过来,令两人的胸膛紧紧相贴,然后深深地吻着。

半闭着眼,任由水淋着,那样享受着男性的温柔的美女,这时,从任何角度看,都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令男人迷醉的女人,怎么也没有法子把她和野心、和将军的衔头联在一起。

可是事实上,她却又不折不扣,是一个充满了野心的女将军!

黄绢!

原振侠没有问她怎么来,为什么来,他只是紧紧拥着她,用力吻着她,吮吸着她柔滑的舌尖。重要的是她来了,而此刻又正是他最需要异性的时候,在那种时候,若是再花时间去问问题,那是白痴做的事!

他们的身子紧贴着。在那时刻,他们都不觉得再有自己的存在。或者说,不再有原来的自己,他们都变得只是为那一刻而存在,而那一刻的存在,几乎是永恒的,他们在以前,已经有过很多次同样的变幻,每一次都在以后的日子中,给他们带来无穷的回想,无比的怅惘,无底的欷嘘,无限的甜蜜。究竟是苦是甜,连他们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是,当他们相遇,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共享那时刻,那美妙之极的时刻。

水一直洒下来,洒在他们身上,他们却全然不觉,外界的一切都不再存在,有的只是他和她,而他和她。也都化二为一,变成了新的一种存在。

水声、喘息声、低吟声、心跳声,每一个细胞发出的欢愉声,交汇而成生命中最奇妙的乐章,当最后一个音符也静止时。他们面对面,鼻尖和鼻尖之间,是一颗汗珠--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他们都睁大着眼,凝视对方。在这种距离凝视另一个人,是一种十分奇妙的现象,可以看到对方眸子中自己的影子,彷佛已经进入了对方的瞳人之中,变得那么小,原来的自己不见了,可是却又那么心甘情愿,从心里感到甜蜜。

黄绢的眼神之中,另有一种十分急切的期待,这种期待,像是永远都不能满足!

原振侠对黄绢的这种眼神,自然绝不陌生,他心中低叹了一声,在她的眼上轻吻着,喉间发出了一阵模糊的咕咕声,可是黄绢却又完全可以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是在对她作无言的安慰:不要这样,亲亲宝贝,不要这样!

至于“不要这样”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只怕连原振侠也说不上来,几乎可以是一切内容,可以是“不要再那么大的野心”,也可以是“不要委屈自己”,更可以是“不要抑制自己的感情”……

黄绢闭上了眼睛一会,原振侠转过头去,不再面对她,因为他知道,当黄绢再睁开眼睛来时,她就是她自己。那一段时刻,已经过去了!

每当这时。原振侠的心中都会有一阵刺痛--时间不长,可是那是真正的剧痛,有时,甚至使得他也不由自主要弯下身来,运用全身肌肉的力量,来和那阵剧烈的刺痛作对抗!

原振侠转过头去,他觉出两个灼热的、紧贴着的身子分开了,有一股凉意--出自内心,但旋即恢复正常。

原振侠再转回头来,黄绢半撑起身子,低着头,像是正在打量她自己,她的视线,停留在她自己饱满高耸、诱人至极的胸脯上,原振侠忍不住用自己的脸颊轻轻靠上去,听着黄绢的心跳声。

没有人想说话,过了好久,黄绢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原振侠恣意欣赏着她的胴体,黄绢走向厨房,不一会,她只围着围裙,捧出了两杯咖啡,神情相当讶异:“你开始酗酒?”

原振侠扬了扬眉:“不是我,一个朋友!”

黄绢把咖啡递给原振侠,神情有点惘然:“不记得谁说过,快乐的人是不会喝酒的!”

原振侠想起年轻人的情形,大是感叹:“可以这样说,我那朋友--”

他本来想把年轻人的倩形说一说,可是事情实在太曲折离奇,绝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讲得明白的,所以他就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