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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严妍掏出了手机,要给我最后留念。生怕高考之后,再也见不到我了。好像我会突然长翅膀飞走,然后无论怎样都找不到回来的路与她见面似的。我心不在焉地伸出无名指和中指,摆出了一个“V”的手势,眼角含着泪,企图把自己美好的暗恋水葬。时间就定格在那一秒,我能感觉到自己扬着二指,样子有多么二。

我多么希望时间就定格在那个时刻,永远不会溜走啊!这样,我就能永远看着我那美好的“熊掌”了。可是,时间是一个叛逆的孩子,你愈是想让他停留,他愈是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高考了,在排队入考场时,无意间遇到熊掌,心花怒放。

我睁大眼睛,默默地看着排在前面的他进了我所在的教学楼,无比欣慰,一整天下来,神清气爽。爱情的力量,非同小可。

傍晚,考完试后,我和严妍飞奔到饭堂打饭。食堂的阿姨出奇地热情,食堂的经理也抛开资本家的身份,罕见的大发慈悲,为祖国未来的栋梁不惜血本的奉献。一块钱给满满的一饭盆粥,一个馒头,两勺子花生米,一个鸭蛋。而且今日的粥出奇的绛,米粒颗颗饱满,紧密挨着,颇有抗日战争民众的团结精神。我和严妍喜出望外,见经理这么热情,主动卖饭。我们也不好意思不领情,买完饭就风风火火地奔回寝室。天气炎热,满满的饭难以下咽。宿舍的姐妹们又纷纷跑下楼去了,留我一个人空守宿舍。我实在待不下去了,也懒得下楼。就跑到楼道的窗口,看熊掌是不是在打乒乓球。结果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内。死热的天气,愈是高考,愈无心看书,待着无事可做,只能借着球拍发泄。熊掌打乒乓球的姿势比踢足球时还要搞笑。球拍在熊掌手里龙飞凤舞。球打得相当精彩。我忍不住,把宿舍门一带就冲了下去。跑到楼下,发现自己竟忘了换鞋。脚依恋在拖鞋上,我咬咬牙,就这么办吧。如果从五楼跑下来再跑上去,浪费时间不说,体力也支撑不了啊。

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是同宿舍的大芳芳在挥舞着羽毛球拍,慷慨激昂地打羽毛球。嘴里不停地鼓励自己,“生命在于运动,生命在与运动……”

小芳芳则与班里的天猪教教主伊冰在台阶上背靠背唱离别。

宿舍里有两个芳芳,大芳芳是主动要求的,因为在家里很小,她有个姐姐,所以想做姐姐的位置,“威风八面”;小芳芳是被“大芳芳”逼迫的,不过,她也欣然同意了这么个叫法,因为,她在家里是姐姐,希望在宿舍里做妹妹,受人宠。伊冰教主则是自封的,因在历史课上讲天主教,伊冰则自创天猪教,自封教主,蛊惑人心,拉拢人脉。最后,还真有不爱学习的热血青年,瞎起哄,加入了天猪教。小芳芳就属于闲得实在无聊的,被伊冰哄骗,误入天猪教。而后,她和他的关系特别铁,是名副其实的铁哥们儿。

在夕阳的映衬下,他们就是很唯美的图片,映入眼帘,很是养眼。

我看了看乒乓球台那边的熊掌,在夕阳的余晖下,绽放着笑容的脸格外地帅气。我走向台阶,坐下来,想静静地盯着熊掌。不料,大芳芳的生命经不起那么折腾,运动不起来了,为了不扫对手的兴致,就叫我替补。我很没自信地说,“试试吧!”而后,从大芳芳手里接过球拍和羽毛球就上场。上场之后才发现,对面的那个对手是个男生,心里有些不安。我用力扬起球拍,猛地发球,打得那男生措手不及,非常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大力气啊?”我看了看熊掌,正在专心致志地打乒乓球,完全没有看着我的迹象,我失望极了,无精打采的应战。风水轮流转,后来,风水就真得转到我哪里去了,轮到我捡球了。我屡败屡战,心里忐忑不安,生怕我的窘样一不小心被熊掌看到。我急中生智,一眼扫到了背离开天猪教主的小芳芳,我问,“小芳芳,你玩吗?”“玩!”小芳芳非常配合,跑过来运动运动。我坐到了台阶上,继续观望熊掌,此景如画,他好像是画中精灵,在活跃地闪烁在我的视线里。

对于我来说,高考,只是弹指一挥间,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遗憾的是,在二中高考的几千人里,我竟没有搜寻到熊掌的身影。我只能垂头丧气地收拾行李,然后,被妹妹拽到了出租车上,看着二中离我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第七章  理想的天堂

  丑小鸭长大了,一定会变成白天鹅的。因为,丑小鸭经历的事情多了,它的羽翼会愈来愈丰满,愈来愈漂亮!正如每一只白天鹅都会飞向天堂一样,丑小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堂。然后,生活得很幸福!

第一节放逐

高考后的暑假,我闲散在家等着查分数和通知。妹妹说,好多人都有了QQ,我问她什么是QQ,她摇摇头,“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你查查看啊!”我听后,立刻付诸行动。打开电脑,妹妹见桌面上有个企鹅,非常兴奋。说,“这个不是写着QQ呢吗?”我说,“这个啊,我四姐夫弄得吧!”点开之后,要求账号和密码。我犯愁了,在百度上搜索账号,竟出来了一堆关于账号的问题。终于在摸索中有了收获。我给自己取了一个与自己的性格极不搭调的,非常寒的名字——“冰幻魔界”,然后,又帮妹妹申请账号。因为妹妹爱吃雪糕,就给自己取了一个“雪糕”。加好友聊天成了我打发时间的良药。

在那漫长的两个月里,我在家焦急地等着被伯乐大学录取的通知,可是,迟迟不肯下发。我以为,我完了,肯定考不上了。现在的大学,是只认成绩不认人的,我在高考时没顾得上好好答题,只顾想着毕业后,该何去何从,熊掌又会去哪里。肯定考不上了,我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我的感觉似一个厚厚的铁锤子,给我重重的一击。我的心情每况愈下,好心情就好像地球上的水资源,一点一点被灭在这个暑期。

该来的总会来的。8月下旬,正当我在家无聊得要死时,接到了一个于我来说至关重要的电话,是省里外语翻译学院打来的,通知我被录取了。我欣喜若狂,想着终于有地儿去了,完全没有考虑老师说的“你确定要来吗?”豪爽地答应,“嗯嗯,我确定了!”放逐了自己两个月,过完心急如焚的日子,就算掉进狼窝我也会去的。

开学前几天,雨朵找我聊天,问我被哪个庙收容了。我自豪地说,“哀家被省里的外语翻译学院录用了!”雨朵非常羡慕,连连“哇哇”地称赞。我转而问雨朵该如何,她非常得意地说,“工商学院,省里的!没想到我还能考上大学!”雨朵真是太低估自己了。虽然在高中谈恋爱(早恋)的很少能考上大学,但天资聪颖的雨朵,是绝对不会被大学拒之门外的。除非哪个学校的领导人弱智或白痴,能不识集金镶玉和雅典娜所有优点于一身的雨朵!

雨朵真是甘霖,灌溉了我干旱的心田。聊着聊着,终于切入正题。“对了,小丫,你知道金宇吗?”她神秘地说。我装作白痴的样子,傻傻地看着她,摇摇头,“不知道!”“就是咱们村的,我听雪依说,他也考上了石家庄的学校。”“真的吗?太好了!”我喜形于色,竟说出了心里话。雨朵只顾得意,根本没深追究我说的“太好了”。

第七章  第二节  在远方

  金色的季节,我在二姐的老公——我的二姐夫的护送下来到了石市外语翻译职业学院。在老远就能看见迎接新生的学姐们穿着旗袍热情地迎接新生。由于我去的比较早,老师们还没有正式办公。团委书记很热情地把我带到了财务处,先把钱交了,然后直接去领钥匙,让我回宿舍休息。初来乍到,有人这么热情,体贴,心里一片温暖。我回宿舍后,姐夫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们报完平安,我就让姐夫回家了。等一切寂静下来,我看着宿舍里陆续到来的人,眼睛有些酸涩,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中午。对面床上铺的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我看,“哇,你可真能睡!我刚来时你睡着呢;我出去一趟又回来了你还睡着;我又出去买了午饭回来了,你还睡着呢。我们午饭都吃完了,你才醒。真佩服你的睡功!”这个长着大眼睛的女孩,叫聆朵,很像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小叶子,长着一副淑女模样,却不爱做淑女爱做的事,在军训期间,老爱吹口哨,被我们宿舍的马小爱同志尊称为“毛驴子”。

军训期间,烈日炎炎,上天真给面子!我们晒得一个比一个黑。有体质稍微支撑不了的,直接晕倒。有自认为体质不好的,就直接见习。有不想支撑的,直接请病假回家呆几天。比如录芳,在军训期间得了感冒,就毅然决然地回家避几天。幸好她家离学校较近,回家方便,想回家就回去了。我的家远在千里之外,想回家都不成。

教官叫四个石头——石磊,铁石心肠。每天罚站军姿都要三四个小时,在站军姿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我总会在站得稳稳的,直直的同时,大脑云游,想着一家人的模样以及笑容。最后,回忆着熊掌的笑容,想象着他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也如我一样,在烈日下暴晒,晒得黝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实中,熊掌不知在何处的远方。在梦里,我终于见到了熊掌。梦见了他微笑着看着我,关切地问,“小丫,军训累吗?”我傻笑着看着他说,“不累!”然后,他就离我而去。梦醒了,梦之神残忍地剥夺了我与他相处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