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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什么时候还我车?”

刚开始,晏初晓还是腰板挺直,用着像人民币□般语气说道:“在修呢!会还你的。一辆破车,至于担心成这样吗?”

一个礼拜后她的语气中掺杂着惶恐失措的成分,但表面上还是外强中干,抵死不服输。最后,晏初晓远远看见江湛远就快步绕道走,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样。

一个礼拜前,那辆捷安特的确被晏初晓拿去修了,而且铁铮铮地是已经修好了。她取车回来时,发觉名牌车的确骑起来够带劲的。一时兴起,她就骑着那辆捷安特在离家不远的河道上感受着清风徐徐。刚开始还是蛮惬意的,渐渐地,苗头不太对,清风演变成一阵大风。风够大的,竟然吹开了她的衬衣胸口的一粒扣子。

晏初晓一时懒起,不情愿跳下车扣扣子,就大着胆子单手握住车把,腾出手去扣扣子。该死的扣子经过她几番折腾终于扣上之时,车子居然摇摇晃晃地呈现向河里猛烈地冲去的趋势。晏初晓大惊失色,先保住小命要紧,她立马从车上跳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那辆捷安特像疯了般冲进湍急的河水,华丽丽地覆亡了。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常沿着漫步的河流是如此的汹涌,不出五分钟,捷安特被迅速地卷进河中央,泥牛入海般冲走了。晏初晓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望洋兴叹,一江怨气向东流….

那辆捷安特是铁定回不来了,晏初晓原本是想和车主人好好斡旋来着,看能不能打个七七折或者八折也行。可是每次见到他摆出一副西伯利亚的臭脸时,她就趁早打消了这一想法。最后她只能想到孙子兵法中的最后一计—走为上计。

晏初晓终于能体会到袁志和被自己追杀东躲西藏的心情。现在想想真是一报还一报,报应随时在人生某一转弯角等着你呢。她是不敢再在公共场合横冲直撞,招摇过市。渐渐地她被锻炼出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有一次她差点就被暴露了。当她在英语角看到苏北的背影时,原本要上前打招呼的,可是看到苏北身旁的江湛远时,立马三魂去了两魂半,溜之大吉。看来苏北是和江湛远搭上线,没准哪天还会领来参观寝室,现在连寝室也不安全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晏初晓第一念头是挪窝。她脑子还算灵光,立马联想起前三个月晏爸收回的离L大不远原鼎小区的公寓。

提起那套公寓,她又是一顿气得牙痒痒。原本晏初晓在刚进大学时早就瞄好了那套公寓,离L大近,又宽敞,随时可以作为自己的行宫,同时还能把姐妹们带来想开多少Party就开多少。

晏初晓刚把要房子的理由冠冕堂皇般以复习功课方便为托委婉地告诉晏爸,没想到他老人家快刀斩乱麻地斩断她的梦想道:“早租出去了,你想疯玩趁早死了这个心!”

晏初晓立马不干道:“这套房子不是说好了当20岁的礼物送给我了吗?你不征求我的意见就随便租出去,还拿我当闺女看待吗?再说,我真是为了学习….”

“得了得了,还学习呢?我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你会学习!”晏爸撇撇嘴,给了另一套说辞,“你过了20岁吗?等你过了20岁再说吧。趁着这两年收点租钱也不赖,没指望你养我。”

现在掰指一算,正好两年已过。晏初晓心里美滋滋的,总算能名正言顺地把主权收回来了,晏爸就算巧舌如簧也没话说。

这次,晏爸还算爽快,把钥匙郑重交给她,还画蛇添足,一堆废话道:“要不是租那屋的女孩子退了房,要不是你姥姥念叨,要不是….反正你要珍惜房子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学习啊。”

晏初晓本想顶他一句:“爸,你把我当‘小萝卜头’啊。”但她还是识相地管住自己的嘴巴,她可不想在这时候横生枝节,祸从口出。

在寝室姐妹们不舍下,她先暂时搬出安乐窝409,朝自己新行宫兴高采烈地进军。可惜,她安生的日子只过了一个晚上而已。

第二天早晨时,晏初晓连蹦带跳地下楼准备去学校。可是当她看到楼道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差点没一脚踏空,摔个粉碎性骨折。

江湛远推着她的那辆“飞鸽”自行车,眼睛正往楼上的窗户望去,简直达到忘我的境地,连仇人在眼前也没发现。

晏初晓知道他的目光正停留在三楼她的公寓,心里不禁哀号了一声。为了一辆捷安特,何必呢?她逃都逃出寝室了,他居然还锲而不舍地追过来。

晏初晓前思后想,还是决定向他摊牌。当她走到江湛远面前时,他终于注意到她,眼神里满是惊讶愕然,随即是黯然的表情。

晏初晓努力不去看他的眼睛,边踢着脚下的石子边装着轻松的语气陈述着事实:“那个,我跟你讲啊,你跟着我也没用。你的那辆车,没了。至于怎么没了详情我不多说了,反正我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至于怎么赔偿,你说句话吧。”

对方没有言语。一阵沉默后,晏初晓抬起自己目光,冰山脸上居然现出悲伤落寞的神色。

他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推着“飞鸽”掉头就走。晏初晓看着他骑车远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还好没叫自己赔银子,只是把“飞鸽”抵给他了。这下,天下总算太平了吧。

江湛远果然不再问她要自行车的事了,只是会偶然邂逅她几次。可是这也太偶然了吧,自从她住进原鼎小区后,居然每天早上上学,晚上下课回来的路上必雷打不动地遇到他。晏初晓敏锐地察觉到这邂逅里面肯定百分之九十九是人为因素造成的。

她抓破脑袋也想不通江湛远这小子故意跟着自己的其他动机。唯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家伙小肚鸡肠,还惦念着他那辆捷安特。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叫女孩赔,故意想出这招来恶心自己,时间一长就会乖乖把钱还给他。

想的美!晏初晓想通后,本着要和他斗争到底的信念,偏偏不让他得逞,不还他钱。每次在楼道口见到江湛远,她也用不着动怒了,还对他诡异一笑,腹诽道:“还等着呢?等吧,爱等多久等多久,累死你!”

江湛远被她突如其来的一笑给弄得莫名其妙,奇怪地看了她几眼,就骑着“飞鸽”走了。

其实晏初晓每天心里也不好受,总感觉有一个影子在跟着自己,自由感顿时少了一大半。她不过是弄没了一辆捷安特,反倒招回半个晏爸来。她每天隐忍着,她的脾气和耐心打着拳击,较量着点数。

最终,晏初晓实在忍受不了了,没见过这么憋闷的男生。索性,一个艳阳天,晏初晓从苏北处问到江湛远的寝室楼栋,守株待兔在大门口,预备和他要个说法。

远远地,江湛远捧着书走过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貌似贼眉鼠眼的男生。走近时,晏初晓居然发现那个男生竟然是久未见面,势不两立的袁志和。败笔也看见了她,脸上现出苦闷的神色,硬着头皮走上前。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果然臭到一起了。晏初晓决定先放下败笔不管,直接朝江湛远气咻咻地走去,老远处就掼下一句话:“想怎么样?今天做个了结吧!”

还未等江湛远开口,就听到一旁的袁志和嚎了一声,灰头土脸哀怨着开口道:“唉~我说晏初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我都被你封杀很多年了。”

“闭嘴!你别没事找抽。”晏初晓白了他一眼,目光直视着江湛远,冷冷道:“和我谈一谈吧。”

袁志和听出她不像找自己茬的样子,立马如释重负,眉开眼笑,像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般。他立马笑着说道:“原来你是来找湛远的,那好,我立马走。你们聊,聊得尽兴啊。呵呵~”这小子还真是卖友求生之徒,立马逃之夭夭。

江湛远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淡漠地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竟然装蒜!晏初晓鼻子里“哼”了一声,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你那辆捷安特要我赔多少钱,直说吧!”

他飘得很远的目光被拉回来,在她身上扫了一下,平静地说道:“不用赔了,你的飞鸽已经归我了,一笔勾销。”

明明是斤斤计较的人,自己也配合地要还钱给他,居然还要扭捏作态地装大度。晏初晓感到憋闷,心里百个不痛快。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解决这件事。她脱口而出:“不用赔?你每天跟着我干什么?说实话,你心里还是舍不得那笔钱吧!想要就直说嘛,一个大男人闷什么骚?”

江湛远没有被激怒,保持着“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淡漠神态,一只手捧着书,一只手□裤兜,冷冷地说道:“如果你这么想还钱,随便你。还有,我从来没有跟着你,你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没有跟着我,那你每天在我家旁边瞎转悠个什么劲?你可别告诉我这是巧合啊!”晏初晓愤愤地说道。

江湛远不可理解地笑了,眼睛里带着睥睨一切的傲气道:“小姐,就只准你家住原鼎区吗?我回家连那条路都不能走吗?和你同路,我也感到苦闷遗憾。”

晏初晓没预料到这种可能性,一时傻了眼。江湛远显然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就捧着书从她身旁绕过去,经过的一刹那,幽幽地抛下一句话:“放心,你很安全。”

待晏初晓回过神来,他已经飘远了。她又是一阵捶胸顿足,气急跺脚,有生第一次来的挫败感。

后来有一段时间经常与他在路上相遇,却很少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