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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绿柳说着,向边上的桌子走过去。

一只白瓷玉碗,冰冷冰冷的,孤独地映照着凄清的月色。

“那边上的粥已经凉了,再热过药效也会打折,绿柳给小姐再做点。”绿柳说着站了起来。

“再烧点儿热水,给小姐暖暖身子!”红荷向着绿柳说道,“顺带把脚盘也带进来!”

掀开锦被的一角,晨曦露出无神的眼眸,“不必了,你两个,都别忙活了,睡去罢,晨曦没事的!”

“小姐,还说没事!都已经四更了,小姐都折腾了一个晚上了!”红荷说着走至绣床边,伸手扶着晨曦的肩膀,“小姐,起来坐一会儿,别总用被子蒙了头,看不到周遭的亮光,会更苦闷的!”

抬起了有些苍白的脸,晨曦静静地望着床前的月光,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月光,就如霜般的清冷,晨曦不禁一阵瑟缩,把锦被往身上拉了拉。

晨曦真的难以放下,她与席君宁在一起的那些甜蜜的日日夜夜,那些被人呵护,被人牵挂,那些令人耳热心跳的温馨,如今远去了,她的心,如剜了一块,很酸,很痛。

“小姐,用热手绢擦把脸吧,小姐这眼睛……哎!”红荷叹了口气。

“小姐,燕窝粥做好了,吃一口吧,趁热吃。”急步进来的绿柳,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燕窝粥。

温热的丝帕,热气腾腾的粥,带着丝丝暖意,可是,温暖不了那颗冰冷的心,珠泪,却又止不住的奔涌。

无眠之夜,无眠的痛楚,窗外,却又见晨曦。

“小姐,还是起来吧,这早饭时间,都快要过了,皇爷和皇妃娘娘那边,该如何交代?!”绿柳一脸焦急地瞅着仍倦缩在绣床上的晨曦。

“你们过去跟皇妃禀报,晨曦身子不适,早饭不过去用了。”晨曦双手抱着锦被,眼眸有些浮肿,目光呆滞。

“小姐,这……此话不知红荷当不当说。”红荷咬了咬唇。

“说罢!”晨曦的声音,有些沙哑。

“今天可是小姐进皇府的第一天,不过去用早饭,皇妃不计较,可皇爷和众人不知会作何想法,使不得!使不得!”红荷不住的摇头。

“可小姐现时这模样,能见人吗?不知旁人又会作何想法!”绿柳望了望晨曦的脸,微浮的眼睑,让她不住的皱眉。

“想想,得编个推搪的道理才是,不然,这番可难以收拾了。”红荷的眼珠骨碌碌转着。

“说是病了,身子不适罢!”晨曦怏怏的叹了口气。

“不行,小姐第一天进府,这不好吧……”红荷晃了晃脑袋,跺了跺脚。

“便说小姐睡过了头,只得如此了。”绿柳手指点着下巴,沉吟着。

“睡过了头?不行不行,那你们就脱不了干系了。不行,晨曦自己的事,还是晨曦自己来担待!不能让你们来担待!”晨曦从绣床上坐起,环拥着锦被。

“就这么着,小姐真脱得了干系,我们承受点,没什么的,就这么着罢!”红荷点头,眸中有欣喜的光。

“不行!要不这么着,说是昨晚不小心跌崴了脚!”晨曦的眼眸转了转,沉思着道。

“这样也不太好,小姐,都是些说不出口的孬事,又给别的人落个口实了!”绿柳还是摇头,此刻,也着实想不出好的法子。

“说是跌崴了脚,或许是最好的推搪了,就这么着!来,”晨曦说着下了绣床,拉了两个丫环,把她们的头拢一起,“你们禀报皇妃时,这样……”

晨曦却忽地感到,红荷有些僵住。

“扑通……”红荷双膝下跪,口中念念有语。

却又为何?

八十二  君睿动怒

“皇爷……奴婢叩见皇爷,皇爷千岁!”红荷急促倒地跪拜,并拉了拉绿柳。

“皇……皇爷……奴婢叩见皇爷,皇爷千岁!”刚回过神来的绿柳,嗫嚅道。

闻言,晨曦惊愕地转过身来。席君睿如神祗般,负手立于寝殿门前。

他的脸上是出奇的宁静,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此时,无法揣测,他此番到来,又为的哪般?!

糟!晨曦暗暗叫苦。

只一会儿,晨曦复又低,这番不梳不洗,眼眸许是也湮红,他见到了,还真不知作何感想了。

晨曦进府的第一天,晚上哭个天昏地暗,不过去用早饭,礼数上不说,单就皇子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晨曦现时心里直毛。

“嫔妾拜见皇爷!皇爷千岁!”晨曦欠身,不敢直视他的眼眸,但感觉,他在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心又颤了下,“嫔妾的寝殿,还未来得及拾掇,请皇爷移步至厅堂。”低了就要往厅堂走去。

“你们都下去罢!”席君睿朝红荷二人摆了摆手,“确是头一次踏足,就进去瞧个热闹,不可以吗?”席君睿边说边拉了晨曦的袖笼,直往寝殿而去。

“皇爷,你不能进去!”晨曦拽住了他的胳膊,就差一点要抱住他的身子了,那本就因为恸哭而楚楚可怜的脸,此刻是有些扭曲。

想必席君睿定已从她脸上瞧出了端倪,他这般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笑话!本皇子侧妃的寝殿,本皇子如何进不得?岂有此理!”席君睿边说着,不由分说的拖拽着晨曦。

“真的还未及拾掇,这会子是乱的很……”晨曦给他的无理取闹弄的六神无主,被他拖着拽着,跌跌撞撞的朝里间走着。

“啪……”一个闪神,松了他的手,晨曦一个趔趄,摇晃了几下,摔倒在地。

“给本皇子起来!”席君睿耸立当地,背负着双手,一动不动,星眸直视前方,并不理会摔倒在地的晨曦,一声凛冽的话语逸出。

晨曦此刻,被他莫名其妙的所为激怒了,咬着唇,从地上站了起来,“进去便进去,皇爷怎的又站着不动了?进去罢!”

席君睿闻言,倏然转身,“俗语说金窝银窝不如狗窝,本皇子倒有兴趣见识见识。”

天啦,狗窝?!竟如此戏弄于她?!

这些天,他三番四次戏弄她,这又为的哪般?!

这个喜怒无常的男子,她的夫君,教她如何面对?!

“还真想不到呢,皇爷身份尊贵,倒喜欢往狗窝里钻呀。”晨曦气结着,反唇相讥。

“现在才知道骂人?!昨天刚回家时,不是战战兢兢的吗?现今缓过气来了?不错!这才是慕容晨曦!进去罢!”他此刻脸上挂着冷笑。

席君睿将晨曦逼近至绣床跟前,强按着她坐于绣床前。

那儿,是凌乱的锦被和几方濡湿的香帕。整夜的痛哭,已经绝无掩饰可能。

“皇婚也未曾压倒的慕容晨曦,还知道逃!还知道闯祸!却是为的什么,不知所以然,整夜痛哭流涕至此?”席君睿站在晨曦跟前,{奇}甩开衣袖,{书}又背负着双手。{网}昨夜出外散步,便见到晨曦与皇弟席君宁二人相对无语,于今又着实见到了自己的妃子,整夜的痛哭竟为了自己的皇弟,他此刻心里是五味杂陈。

“只不过不经意的跌倒崴了脚!”晨曦头也没抬,心怦怦直跳,在搜肠刮肚,寻思着措词。她此刻,哪里知道席君睿的心思?

“崴了脚?!很痛是不是?”席君睿讥讽的声音。

“是!”晨曦想也没想,她此时,已经让这个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男子逼得无所遁形,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茫然地接过他的话。

想必,他所指的痛,是一语双关吧。也隐喻她的痛哭。

“还知道痛?!侧妃装出副悲悲戚戚的模样,又要给谁看呢?”席君睿的目光,直投过来。

“嫔妾知道,这府里人多嘴杂。”晨曦迟疑了一下,如今,她再也不是慕容府的三姑娘,三皇子府里,容不得她有闪失。

“人多嘴杂,这就是侧妃不过去用早饭的道理?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害怕了吗?!要不要本皇子晚上过来陪你?”席君睿的唇角勾起,一连串尖刻的话语逸出。

闻言,还差点让晨曦从床沿上跳起来!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见不到任何波澜。

晨曦不住的腹绯着,他晚上要过来,什么意思?

“皇爷是嫔妾的夫君,夫君既要过来,那便过来罢!”晨曦一直被他的那股气势所逼迫,此时也顾不上害羞,她本就不太懂男女之事。

“很好,很好!”席君睿转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晨曦,“你终于知道谁是你的夫君,想必,也该知道什么才是你要做的罢!”他的声音,逾的冰冷。

“本妃明白,本妃这就过去向皇妃娘娘请罪!”

深深地吸了口气,晨曦坐到了妆台前。

八十三  争执初起

铜镜前,是湮红微浮的双睑,还有透着血色丝丝缕缕的眼眸。

红颜染霜,娇花飘零。晨曦叹了口气,妆该如何的上?

“让红荷和绿柳进来罢,要梳妆了!”晨曦悠悠而道。

良久,周遭静默着,只剩了窗外随风舞动树叶的沙沙声音。

蓦地转,却见席君睿靠坐在侧边的靠椅上,虽是翘着长腿,却一脸的寒霜。

他又在想的什么?

晨曦倏地一颤,或许,自己此话迂鲁,于礼不合,唐突了。

他还当真和她较起了狠劲?!

“呃,夫君,是否让红荷和绿柳上来伺候?她们一直伺候嫔妾,嫔妾一个人,还真忙不来这许多的脂脂粉粉。”晨曦想了想,还是避开锋芒,不吃眼前亏。

“此等小事,还须劳师动众?”席君睿这才答话,但却头也未抬,一张俊脸仍阴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