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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二章 茉莉花开……



        眼中有泪,“她还在的时候,你没有好好珍惜她,难道现在你还要用别人来代替她吗?那她真的太可怜了!……小浚,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檀雅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逝者已矣,你忘记过你答应过她的事了吗?”泪水忍不住滑落,是的,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只是会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直到生命结束……

        脑子闪现过许许多多的片段,一直深深埋藏在心中的记忆,原本以为可以将它和逝去的人一起埋葬。但,记忆不是墨迹,可以洗涤,正因为它的无形,所以才无法抹去。即便是淡忘了,还是会记起的,若是烙在心头,刻在骨髓上的记忆,或许只能用自欺欺人来漠视吧。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不过是深爱的百合旁边的茉莉,纵使香气怡人,但终还是比不上百合令人心醉,何况,心早已是满满的了,再容不下那拥有温暖的笑容的主人了。

        之后有百合的地方便能见到那小小的喜欢穿白色长裙的小茉莉,但她依旧是无法进驻他的心,淡淡的幽香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会被记起,但也只是云烟般飘渺而逝。

        然而,所有的幸福如同那梦幻的七彩的泡泡,空洞的美丽轻轻一碰触便只剩下点点的水渍,或者该说是泪水吧。最爱的人在自己的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自己去无能为力,他甚至愿用自己哪怕是全部的生命去换取最爱的人的生命,生命,坚韧而又脆弱,不能换取的东西很多,生命亦然。

        曾经美丽的容颜只剩下苍白,可是在他心中,最爱的依然那样美丽。生命如同沙漏中的沙粒,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流逝,看得见的死亡倒计时,是最深最深的痛,还有绝望,心碎,仿佛这个世界已没有了色彩。

        骨瘦如柴的手,无力的握紧他的手,没有焦距的眼望着着他,一遍一遍的诉说着对生命的眷恋,对黑暗的恐怖,对命运的不满。却从未想过留下的人会如何孤单,如何承受生命中无法承受的痛呢,挚爱在怀中一点一点的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

        “不要忘记我,如果连你也忘记我,那我就会真的消失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我存在过的痕迹了,你不可以忘记我,不可以,不可以……”

        自私,是啊,生命的尽头,不是豁然开朗便是紧紧抓住不放,谁忍心去责备逝去的人希望自己留有在这个世界的证明呢?“不会忘记,至死方休!”当他留着泪,说出如千金重的八个字时,她笑着闭上了眼,永远的……

        锁上心扉,用回忆将自己捆绑,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那些和挚爱一同拥有过的美好的日子,茉莉花的芳香也无法化解他的悲伤,即使他享受着那芬芳,依然活在百合的香气之中。

        檀雅——茉莉花般的女孩在他生命最低潮的时候,如同冬日的暖阳,他享受着那温暖,但不愿正视她的感情,谁也不愿去捅破那层暧昧的薄纸。终于有一天,在她生日的那一天,她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要求他的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为礼物,可是他去落荒而逃了。

        再见到她,依然挂在笑容的脸却显得那样朦胧,仿佛那一天只是梦一场。很多时候,他也问自己,不敢接受她的感情是无法忘记挚爱还是害怕忘记挚爱?他不知道,所以只能选择逃避。

        “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心已经遗落了,你是否愿意舍弃你的坚持,你的誓言去将它找回呢?”她问得那样悲伤却带着一丝丝的希翼。

        别过头,不敢看那纯真的眼,“我的心早已埋葬,不会再遗落的。没有坚持,没有誓言,当初何必许诺。”

        “不敢奢望你心的全部,留小小的一个位置给我也不可以吗?宁愿将心尘封,也不愿再打开吗?”眼泪,咸湿苦涩却也是那样的美丽,凝成了水晶镶嵌在心中,耀眼也在痛着。

        “‘不会忘记,至死方休!’我和她的约定,我是她在这个世界存在的证明,心已经容不下了……”

        “若我也离去了,你会在你心中空一点点出来,将我在这个世界的存在留下呢?我太贪心了啊,存在的证明有那样重要吗?即使忘记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找一个相爱的人幸福的生活,这就可以了,这样就好了……”

        林上的月光

        绕梦的清香

        传说中爱开始的地方

        风吹清梦醒

        雪瓣漫天扬

        一晌的贪欢晓来收场

        夜素馨的眼泪

        凝成点点露水

        留给有情人照着相思归路

        茉莉花盛开

        你芬芳着我的爱

        明月照我来

        为你守一份洁白

        茉莉花盛开

        伸出手你却不在

        天若真有情

        眨眼间注定千载

        茉莉花,印度称它为“林上月光”和“夜之美妇人”。茉莉其他的别名还有“雪瓣”、“夜素馨”、“玉麝”、“木梨花”等等。——《茉莉花开》徐誉滕

        不过是眨眼间,生命之花只留下血红的残败,在还没有得出自己是否在她离去时,会让她留下她存在的证明,却只能面对白布下永远沉睡的容颜做出回应了。

        干干净净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迹,平静而安详似乎在在下一秒中就会醒过来,只有那无血色冰冷的唇透露着死亡的讯息。手中紧紧握住的是那一块小小的玉,是他在陪同她逛街时,受不了她像麻雀似的吵闹,随便买了送她的。很便宜,她却视如珍宝,戴着不曾摘下,而今,那玉随着主人的香消玉损而破碎,残缺不全,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抓在手心。

        不停的追忆,不停的后悔,只会活在过去之中,对现在的人和事视而不见,于是当现在也变成过去之时,就会再次追忆,再次后悔,如此循环,最后也无法得到了什么?

        以为抓住了那阳光,握在手中的,只是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