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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为什么会这么厉害?”莫子轩焦急的问道。他刚走进病房时,希脸色苍白的吓人。

“白血病,如果再不做手术可能会……。”

“那为什么还不赶紧做?”

“做,要怎么做啊?没有合适的骨髓。而且希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尹芷恩伪装的面具彻底被撕碎。“你知道吗?希现在的身体在极度恶化,明明就很难受却要装的若无其事的来哄我开心。每次看到他偷偷难受的样子我的心真的好痛。为什么命运要这么的折磨他?小时候亲眼看到父母在大火中活活的烧死。被送进孤儿院因为太受大人们的喜爱被小朋友排挤,好不容易现在幸福了却得了这么严重的病。为什么命运就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总要这么的折磨我?我失去的人够多了,为什么连他都要……。”尹芷恩的眼泪如崩塌的河堤,汹涌的蔓延。

莫子轩心痛的将她拥入怀中,可她却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开。

“既然回来了,那么就留下来。希很喜欢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她转身背对在他,心如撕裂般的疼。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一阵猛烈的疼痛。如同心脏正在被寒冰般的剪子一下一下缓慢的剪开。

“到底是什么血型?为什么这么难找?”

“是B性RH阴性血,总共找到了七个。但不是老人就是小孩,人家都不愿意,要不就有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却在几天前溺水,现在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尹芷恩的眼睑垂下,绝望的气息充斥着她的身体。听到这里,莫子轩眼前一亮。

“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一定让希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手术。”莫子轩坚定的说道,转身离开。单薄坚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尹芷恩的心底黯然。眼底仅剩的光芒正被寒冷的冰霜一寸一寸的冻结。无声地,心仿佛被挖出了一个洞,漆黑空茫……原来现在才发现,离开了他。她什么都不是!

雨后的阳光洒进病房,窗前的花草浓密生机。那盆蒲公英开的异常茂盛,一个喜悦的气息笼罩着病房。已经找到合适希的骨髓,只要希的身体允许,随时都可以接受手术。

这几天莫子轩几乎都待在医院,帮希联系最好的白血病专家,和医生探讨治疗方案。张伯因为老家出了些事,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来医院。这些天,白若玲和蓝亚洛宫晨俊有时会来看望。病房时而热闹,时而冷清。每天尹芷恩和莫子轩都会在希面前演戏,恩爱的如同结婚已久的夫妻。看到他们这样,希的状况也有些好转,再过两天就可以做手术。希很开心,尹芷恩也很开心。然而,只要一离开希的视线,俩人就会保持沉默,如同陌生人般疏远。

时间消逝,转眼间就到了希做手术的日子。尹芷恩一直下见见愿意献骨髓者却不肯露面的好心人。但莫子轩总是说好人一般不愿意留名。只要希能好起来,那人就会很满意。

尹芷恩看过那人的资料,报表上除了那人的指纹性别之外什么都没有。究竟会是怎样的人会这样的神秘,她很想知道。

手术的时间临近。莫子轩叫尹芷恩到楼下的花园去。花园内那棵樱花已开尽,还残留着淡淡的霞红。嫩绿的树叶点满枝头。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希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做手术了。”看着地上残碎的花瓣,尹芷恩淡漠的说道。

“在做手术的这段期间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给你支持,你一定要坚强,相信希会没事的。”

尹芷恩惊诧的抬起头,他要走了吗?丢下她一个人在手术室外受罪吗?

“怎么?你要走吗?希还没做手术,他很需要你的鼓励和支持!”不止是希,她也是。

“别担心,我告诉他说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我保证会在他醒后就会看到我。”

“真的?”

“嗯……你要相信希,也要相信我。”莫子轩托起她的右手轻轻的握在掌心,仿佛在给她力量。“我还有事,要走了,一定要相信我们,希会没事的。”她的手指冰冷,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将她拥进怀里,给她温暖的力量。这次她没有推开他……

手术室外的气息浓重,尹芷恩独自守在手术室外。希已经被送进去很久了,医生和护士不断的进进出出。她不敢问任何一个人里面的情况。她怕听到不好的消息,这种场景她已经面临过两次了。独自守在手术室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送进去,然后送出来,直接送往太平间。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将他们送望冰冷的太平间。这样的情景她不想再去尝试了。她的身提不住的颤抖,脸色苍白心痛的快要窒息。可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她,叫她不要倒下,一定要相信希,他会活泼乱跳的出现在她面前。仿佛有一双温暖的手掌在拥护着她,她回头一看竟是莫子轩温柔的笑脸……可那终究是幻影。

门开了,医生推着一张病床出来。护士托着吊瓶。希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呼吸有些微弱,但十分均匀。手术非常成功,只要在预定的时间内醒来,就脱离了危险。

心终于稳定了下来。看着希的病床被推走,她并没跟上去,她要等到那个人出来,她要看看那是谁?是不是心里想的他……

又一张床被推了出来,熟悉的脸旁,苍白的嘴唇倔强的紧抿着。是他,果真是他……为什么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为什么总是逃不了他倔强的翅膀?他总是在保护她,而她却是总是在伤害他。难道真的要将他伤害的鲜血淋漓才肯放手吗?

莫子轩艰难的睁开眼,心空荡荡的。空荡荡的病房,没人知道他会在这吧!

门开了,他惊诧的抬起头,却因为虚弱倒在床上。

“你醒啦?”尹芷恩放下手中的托盘微笑的看着他。然后用热毛巾细心温柔的擦拭着他的脸和手掌。托盘里有一个小盅,一只小碗和一只勺子。

莫子轩以为这只是幻觉,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为了不让她觉得对他愧疚所以才没告诉她他的血型和希的相同。现在她应该陪在希的身边而不是出现在这儿。可她温暖的气息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医生叮嘱要吃些有营养的流食。所以我帮你熬了骨头汤,很补的,多喝些吧!”她没理会他的话,很自然的将他的床摇高了些,然后放了块软枕头在她背后,让他可以舒服些。

将盅里雪白温热的汤倒进碗里,用勺子舀了一勺细心的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放到他嘴边。“喝些吧!很营养的。”

“你不用这样。”他凝视着她,心里微痛。他并不想让她亏欠他而留在他身边。

“快喝些吧!凉了就不好喝了。而且,我手都酸了。”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她微笑,对他撒娇。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手上的伤才刚好。”她脸上的刀痕恢复的很好,几乎看不出任何伤痕,手上也长出了粉嫩的新肉。

“不用,可以的。你再不喝我就要生气了!”她假装生气的看着他。眼睛却很明亮。

看着她明亮的眼眸,他听话的喝了口汤。暖暖的气息围绕着身体。她细心的喂着他,细心的没弄脏他一点。她微笑着,嘴角带着淡淡幸福的笑容。

“今天天气很好,呆会我带你出去散步,然后一起去看希好不好?”她温柔的说道,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他的嘴角,然后把他的床摇下去,把碗收拾好。“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就来。”她微笑的将门关好,可她的气息还留在病房里,暖暖的……可,这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因为感激他而强求自己留在他身边,她会不快乐的……

阳光班驳的洒下,花园里出来许多散步的人。也许是天气很好的原因,许多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尹芷恩慢慢的用轮椅推着他,他本来坚持要自己走的。可她却说他刚做完手术还很虚弱,坚持要用轮椅。无奈,只好被她按在轮椅上推了出来。她就像一个跟他闹脾气的妻子,虽有些蛮横,但却对他爱惜入骨。

尹芷恩将他推到樱花树下。花期早已过去,树上全是嫩绿的枝叶。地上还有残落的花瓣,嫩绿的芽苞纷纷落下,偶尔会落到莫子轩身上。

尹芷恩停下身,将莫子轩扶了起来坐到轮椅上。然后伸出手,接住落下的芽苞。

“轩,你说这像不像葵轩宫里的那棵苹果树?每天我们都会在树下玩耍,会用手接住落下的树叶,然后将那些漂亮的树叶收集起来夹在书里。”尹芷恩望着树顶淡淡的说道,像在述说幸福的回忆,脸上有幸福的笑容。

“嗯。”莫子轩凝视着她点了点头。那段日子真的很幸福。

“可惜那个时候是秋天,没看到花开的季节。轩,如果花开了一定要告诉我,那一定很美!”她将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眼睛恍惚的看着地上残落的花瓣。那时候她会陪他看那满树的落花吗?

“……。”莫子轩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她。她还会回去吗?那里给她留下那么多痛苦的回忆,她还要回去吗?

“轩,对不起,一直都是我在伤害你。我从没考虑过你的感受,为什么没在离开你之前爱上你?为什么没有守护好你?一直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让我们重新开始,让我做一个能给你幸福的妻子好吗?”尹芷恩抬起头凝望着他,眼睛里有淡淡的水气。

“不用勉……。”莫子轩话还没说完,尹芷恩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

“你知道吗?”她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