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风沙的时候,李含章好生郁闷。
尤其风沙脸上还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可恶笑容,他真恨不能一拳轰烂。
看这混蛋还笑不笑得出来。
奈何现在不行,李含章只能使劲压着火气,闷闷地说明了来意。
当然,口气还是硬得很,嘴上死活不肯服软。
“我本想带着人直接去你那儿拿人,你该知道,这对我不是什么难事,捕快衙役都是现成的,我自己还领着一都驻军呢!念着你一直很配合,我也不想大动干戈。”
李含章正色道:“你再配合一次,把人给弄出来,我拿人立功,你免罪脱责。”
风沙还没做声呢!齐蝉张牙舞爪地扑来,破口大骂道:“你还好意思提驻军,你这都头哪里来的,我真是瞎了眼,认不清你这白眼狼,让你这狗东西反咬一口……”
若非李含章把她那批私盐给扣了,哪有现在这些糟心事。
光是真金白银的损失,把她卖了她都赔不起,何况还赔上一大把人情关系。
尤其李含章这个莲花渡都头还是她给弄的,可不正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吗?
谁砸谁知道疼。
李含章面对齐蝉,实在硬气不起来,缩着颈子,低头挨喷。
哪怕脸上被齐蝉狠狠挠了几把,别说还手,连躲都不敢躲。
齐蝉越骂越来气,咬着牙往李含章小腿上使劲踹了几脚,结果李含章没事,她眼眶疼红了,哭道:“你知道我要赔多少吗!我不吃不喝,十辈子都赔不完……”
近段时间这么放纵,正是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思。
一旦风头过去,债主们就该登门讨债了。不光要还金钱债,还要还人情债。
还不上,比死还惨,而她真的还不上。
要不是风少给了些许诺,她已经找根麻绳把自己吊死了。
齐蝉这一下大闹大哭,不仅把李含章吓了一跳,也把风沙吓了一跳。
两人一齐近前,试图安慰。
李含章苦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颇有些手足无措。
他觉得齐蝉是咎由自取,谁让你好事不做,跑去贩私盐的。wǎp.kāΝsHμ⑤.ξA
这话当然说不出口,然而让他夸齐蝉做得对,那更不可能。
风沙劝慰道:“放心,这笔账冤有头债有主,赖谁也赖不到你身上。”
他现在已经弄明白,私盐案就是绝先生的手笔。
幸好被李含章提前点炸。
要是再延烧一段时间,这一大批私盐流通于东鸟,定致盐价崩盘。
靠盐税养兵的各地损失惨重,届时追查到三河帮,一直查到伏剑。
这个乱子才叫大。
齐蝉仰着脸、含着泪,睁大眼睛看着他,梨花带雨,一脸期盼。
“纵然有些损失,不是还有我吗?”
风沙柔声道:“不管最后要赔多少,我给你包圆了……”
他很庆幸,如果任由势态发展下去,为了平息众怒,尤其是朗州军的愤怒。
只能完全交出三河帮,以保证东鸟大局不垮,他甚至连伏剑都未必保得住。
相比之下,齐蝉这点事,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齐蝉哭声消减,颤声问道:“真的吗?”
类似的话,风少倒也说过,然而她心里一直没底。
毕竟欠得实在太多了。
这么大一笔债,指缝里随便漏一点,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
人家凭什么帮她还?就凭她愿意陪睡?何况人家还没睡她呢!
风沙敛容,一本正经地点头。
六千五百石盐,价值七千万钱,约莫七八万两银子。
不是光赔这些盐和这些钱这么简单。
是盐也要赔,钱也要赔,要赔双倍。
他没打算填这个窟窿,谁挖的窟窿,谁自己去填。
这些钱对齐蝉很多,对绝先生而言,也就毛毛雨。
齐蝉肺腑齐激,一下子扑上去抱紧了风沙,喜极而泣,送唇乱亲。
同时含含糊糊地说些谁也听不清的话。
风沙根本来不及反应,实在有些懵,被弄了一脸口水,一脸懵逼。
双手胡推乱推,试图把齐蝉给推开。
落在旁人眼里,这分明是动手动脚。
绘声自然不会搅局,兰萍好生羡慕。
什么是大金主,这就是大金主。
什么是大恩客,这就是大恩客。
随便挥挥手,天大的坑帮忙填了。
她要是能巴上,这辈子还愁什么?
什么都不用愁了。
李含章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抱一起亲热,羞恼之余,又不免若有所思。
如果风沙不是幕后黑手,干嘛要帮齐蝉赔呢?
无缘无故,嫌自己钱多烧得慌?
大小姐对风沙一直低眉顺目,是不是指望着人家帮她还债?
看这架势,还要以身相许呢!分明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风沙用力推了好一阵,直到把齐蝉脸推热了、身子推软了,总算是推开了,强忍住擦抹脸上、颈边口水的冲动,轻咳道:“李马快还着急救你那些好姐妹呢!”
齐蝉啊了一声,转向李含章凶道:“那你还站在这儿干嘛?快去救人呐!”
李含章不动声色道:“那伙人在白云楼别院,这不是需要风客卿配合吗?”
兰萍心中一动,原来风少住在那里啊!
齐蝉纠正道:“什么客卿,要叫风少。”
尽管她恼极了李含章,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把李含章视为齐府人,也就是自己人。
那就应该随她改口。
李含章无奈改口道:“还请风少配合。”
大小姐一直待他很好,之前他把大小姐给惹毛了,也就上门道个歉,大小姐也就一笔勾销了,甚至还给他安排了莲花渡都头的位置。
这一次,他自认不欠道理,心里倒也很清楚,确实亏了情分。
风沙点头道:“你把人手准备好,机动待命。最快今天,最迟明天,我让人给你报个点,你直接带人去救人抓人……”
李含章斩钉截铁地打断道:“不能过夜,必须今天。”
又抢先向齐蝉赔笑道:“一旦过了夜,有染清白,以后难得嫁人……”
虽然他知道这三女成天在大小姐这里胡天胡地,哪还有什么清白可言。然而他看过卷宗,这三位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家世好得很,名声好得很。
要是过了夜,就算把人给救回来,人家家里闹腾起来,有他头疼的。
齐蝉当然自己这些姐妹睡过的男人恐怕比寻常女人这辈子见过的男人还要多。
反正跟清白绝对沾不上半点边。
最关键,她知道风少知道她们是什么女人。
不禁有些脸热,偷瞄风沙一眼,小声问道:“您觉得呢?”
“李马快说的有道理。”
风沙沉吟道:“今天就今天,我这就着人安排。这样,就在江边的听涛阁,大约晚饭的点,你多调点精干人手,只要看见讯号,那就冲进去拿个人赃并获。”
李含章将信将疑道:“调人没问题,时间和地点你真能确定?”
风沙笑了笑:“我的人负责招待刘公子,她会安排好的,你不要误抓就行了。”
李含章沉吟道:“要不要做个样子,免得你不好跟刘公子交代?”
风沙淡淡道:“我在江城给他保驾护航,不是让他放任手下胡作非为的。他猜到是我点的他,那更好不过,以后自然会收敛一点。只要不当面扯破脸,大家心照。”
李含章下意识地追问道:“你给保驾护航?保什么驾?护什么航?”
风沙看他一眼:“这跟此案无关吧?”
“无关无关,怪我多嘴。”
李含章只是习惯性的职业敏感,回神道:“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提前埋伏。”
其实心里把这事牢牢记下了。
风沙制止道:“他那些随从都是久经战阵的高手,更是经验丰富的宿卫,提前埋伏恐怕瞒不过。你的人最好等在两条街外,看我的人放讯号,再即刻进行封锁。”
李含章道:“多谢提醒。”
“他们身份特殊,乃是外国王子的随行人员。如果负隅顽抗,不仅会累及无辜,还会照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风沙又提醒道:“你最好找个够分量的见证,他国高官,使节,宗室最好。免得人家反说你们栽赃。届时就你一家之言,两边各说各话,那真是到死也说不清了。”
李含章不禁汗颜。
这才明白为什么许主事非要他去找高副主事,还真是未雨绸缪啊!
比他想得远多了。
……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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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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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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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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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宰了你们!陆叶说话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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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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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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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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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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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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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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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