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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奉直到底一个男子,自己身子又不方便,说不定搁在心里忘不掉了,然后找机会顺理成章要了她,可是这番话又怎好对虹儿说?

只好应付着:“虹儿倒是:=发机灵了,不是以前一昧心思单纯。”

虹被夸,有些不好意思:“虹儿也是进了这长安城之后,一件件事情磨的,特别是进了候府,觉得这里的人个个不简单,一步步把我们算计进去却又无可奈何,这才慢慢开始琢磨,特别是这个仙儿,简直满肚子心机,把人哄得团团转,难怪老夫人喜她,刚开始我都被她哄得认做好人,从昨天杏儿把小姐拦在外面后,我才慢慢想明白了她!”

若水点点头,暗想仙儿短短天就做了多少事,再不明白死在她手里也不知道:“她也是从小耍心眼子长大的,不象我们,家里就那么几个人,都宠着护着,周姨娘也就面上放肆张狂些,倒是个直脾气,所以都太单纯了,把人总往好处想,我也是这些天才慢慢清醒了。不说主子了,你只看看奴才们,段嬷嬷明知我不该穿红衣,就是不提点,害我没脸,还有仙儿,短短两天就用了多少心机!”

虹喜道:“小姐明白就好,我还担心那仙儿惯会哄人,把小姐哄得信她!以后切莫被她再挑拨得生公子地气!”

两人相谈正欢,有人轻轻扣着门环,若水略一思索,以为奉直打发走两个朋友过来看她,忙和虹儿去迎。

门口站的竟是碌儿,惊喜地问:“怎么是你?你地伤好了?快进来说话!”

碌儿见了若水忙行礼,却不再称云小姐,而是口称“云姑娘”,若水一滞,又笑笑请他进去说话。

碌儿却谨守规矩并不进去,只站在门口说:“回姑娘的话,奴才的腿基本好了,我嫌走路有些瘸不好看,想再等几天当值。

公子现在有话传,怕别人来了小姐不肯去,奶娘这会又被夫人传去,所以让人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过来传话。”

若水惊讶:“公子有什么重要话?还非得把你从床上拉起来?”

“公子说刚有位客人失礼了,这会想向姑娘赔罪,请姑娘给个面子过去,让客人当面道个歉有台阶下,以后也好见面些。还说他本想亲自过来,可是脱不开身。”

若水想到郎从书色迷迷的眼光和放肆的言辞,脸色一变正要推辞,又一思索,奉直能把碌儿从床上拉起来传话,可见是很重要的,这会客人都在,自己若不去,就太让奉直难堪了,也得罪了他地朋友。

本来仙儿就千方百计地挑唆引诱,若自己不去,客人无趣散了,奉直生气不肯过来,仙儿肯定又抓住机会大献殷勤弄小巧了,说不定奉直对自己心怀不满之下就着了她的道!

这可就这么去了,难免让那个郎从书看轻自己,想想说:“你对公子说,我头发乱了不好见客,梳下头等会过去,让公子先陪客吧!”

碌儿本怕她拗着性子不肯去,正想着怎么劝她,见她通达,心里一喜:“这就好,我就这去传话!”

正待转身走,若水叫住了他。

碌儿回头,却见若水目露悲意:“我很惹人嫌吗?自从进了这侯府,主子里除了公子,没有一个待见我,就是奴才们也看主子地喜好算计着我们。咱们四人一路走来,我把你和虹儿一般看待,只当是自己人,现在却连你也疏远我们主仆。我们对府里一摸两眼黑,什么也不懂,也见你来提点一二,难道非要我们吃尽苦头你才满意?”

虹儿也狠狠地瞪着他,碌儿慌得连忙跪下:“云姑娘见谅,不是碌儿不顾旧情,实在是被侯爷打怕了,夫人又一再严令不许管姑娘之事,所以碌儿才避着,以后再不敢了,定当尽心提点,姑娘莫气!”

若水忙吩咐虹儿扶起来,又嘱咐几句才放他走了,自己初来乍到,没有几个可靠的人操心怎行。

第二卷  庭院深  六十二、小巧(一)

奉直闻得碌儿报,心下安慰,若水还是很顾着他的脸面,要不以她的性子,这会子不成拗成什么样。等会过来也好,给郎从书一点教训,让他以后见了若水尊重些。

令午宴摆在凉亭里,又厚颜从老夫人哪里讨来一坛上好的花雕,准备三人畅饮一番。

若水细细地让虹儿重挽了头发,补了妆容,看看快到午饭时,这才慢慢地过去。

郎从书看时间不早了,正担心她恼怒不肯来,若以后挑拨,必让自己和奉直生了间隙,暗恨自己鲁莽。

正不安之中,却见若水仍是旧模样,身姿娉婷地走来,面上并无恼恨,这才放下心来,又暗暗感激她大度,不等奉直发话,连上前深深作了大揖:“小弟无状,出言失礼,还望小嫂莫要怪罪!”

若水连忙虚扶一把:“郎公子大礼,若水不敢受,公子乃直爽之人,何来怪罪之谈!”

郎从书见她大度,应对有,面色平和,知她真的不再恼自己,更加敬重了。

奉直和谢长见状开怀大笑,正好碌儿来报午宴已摆在花亭里,奉直忙邀大家一起前往,若水想告辞,却被奉直拉住要一起去,若水无奈,只得跟着他。

刚刚走到花亭,满满一丰盛的酒席已经摆好,花雕已经打开,散发着阵阵酒香,奉直正待请大家落座,却见若水面色突然难看,忙低声问怎么呢,若水急急答到:“我要走了,实在闻不得酒味,再留下会扫了客人的兴!”

说已经难受得受不了,匆匆施个礼,赶紧走了,虹儿连忙追去。

奉直无奈。一边只得安慰几客人说若水自幼有疾。闻不得酒味。一面吩咐小丫头去门口等严妈。让她回来就去看看云姑娘。

若强忍着转过后院。刚走到偏院门口。就再也忍不住连连作呕。远远一个小丫头看见。连忙跑进了仙儿地院子。

仙儿回去后羞愤交加。想打杏儿出气。又怕打坏了她。只得骂了一阵。又胡乱摔了几个不值钱地小物件。弄得屋里一片狼籍。这才趴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用尽心机然和草一样卑微?而那个蠢笨毫无心机地云若水。不就是出身和模样比自己好些。却聊聊数面就得了奉直全部地情意?

同样是通房。若水被视同妻子并肩而坐。自己只能侍立一旁端茶倒水。别人看中地是若水。他舍不得给也就罢了。竟然为了安慰朋友把自己送出去。特别是那位讨厌地客人不要自己也就罢了。竟然如此出言污辱!

正羞愤交加之际。那个被她收买地小丫头进来报了刚才所见之事。仙儿闻言翻身坐起。恨恨地想。老夫人可以不管孙子宠谁。但如果得知她再次当众作呕。还会袖手旁观吗?

好不容易挨到天色渐晚,听闻客人已经走了,奉直也进了云氏地院子,这才起身整妆,准备去见老夫人。

正待前去,一个婆子捧着一块水红色的绸子进来,说是公子赏的,仙儿连忙满脸堆笑给了赏钱,送她走后,这才脸色一变,把绸子狠狠在床上,她今天所受的侮辱,岂是一块绸子所能弥补的?

正待出去,想想又转身,百般不舍地拿起料子,轻轻地脸上摩娑着,这可是奉直第一次赏她地东西!

眼里浮起了一丝丝的柔情,可很快又变得狠厉,如果在正室进门之前不能得了奉直地宠,将来遇个厉害的主母,自己这一生哪还有得宠的希望?必须尽快撵走云氏!

急忙忙来到老夫人院门口,先站住调匀呼吸,稳住心神,这才面带微笑,缓缓地走进去,老夫人午睡起来念了会佛,正闲得发慌,见仙儿进来一喜。

“我就说这孩子有心,跟了奉直也不会忘了我,你看看这会又来了!”

仙儿连忙笑着见了礼,亲热地说:“不是仙儿有心,是仙儿想老祖宗想得慌,这不过来看看心里就和猫抓似的!”

老夫人乐得哈哈大笑:“秀容你看看,这一张嘴就跟抹了蜜糖似的,不过说假话呢,可我就是爱听,我才不信你们小两口正情热哪能这么想我!”

仙儿嘟起嘴,不依地说:“老太太就会笑话人,我跟了老太太这么长时间,这刚刚离开确实不习惯!”

李姑姑呵呵一笑:“这话我信,打小养着,哪能没感情!”说完见她虽然笑着,却眼神不宁,想是有事要报老夫人,忙找个借口退下了。

仙儿正暗着急,担心回去晚了被奉直发现,可又不好赶李姑姑走,见她退下,顾不得多想,忙扑通一声跪下。

老夫人唬得连忙起身拉起她:“我的儿,你有话尽管说就是,行这么大礼?可是奉直给你气受了?还是云氏妒忌了?”

仙儿不肯起来,说;多心了,公子待仙儿很,云妹妹也和我和睦相”

人急了:“那你快说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定为你作主!”

仙儿流下泪来:“老夫人交待要我提点云妹妹,公子也让我照顾他,仙儿全部谨记在心,又怜惜她亲人远离,与仙儿共侍一夫情同姐妹,每日尽心尽力,生怕照顾不周。可是这些天奴婢两次见云妹妹作呕,今个午饭时又在院里作呕,奴婢疑心妹妹有什么病,公子是男子到底粗心,竟一直未请大夫,奴婢担心云妹妹又没有法子,所以求老人快请个大夫给她看看,不要误了她地病情!”

老夫人面渐渐凝重,她盯着仙儿:“你是个有心的孩子,难得这么贤良不妒忌,奉直能得你真是他地福份!你可知道云氏得的是什么病?”

仙儿不敢看她,低下头去:“仙儿不知,所以才来求老夫人请大夫给她看看,这万一得了什么恶疾也可早些医治。”

老夫人面色渐:“你说得,这病得早点看,万一是什么恶疾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