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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于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亲自去拉她,若水悲不自禁,说什么也不肯起身,一边哭一边求着:“求老夫人和夫人为虹儿做主!可怜她自幼失亲就在我家为奴,陪我长大,又对公子和我忠心耿耿,从无半点过错,谁想今日遭此横祸!”

“别哭了,事情已经生,瑞王酒后乱性,也怪不得别人,还好他总算肯负起责任,王妃也大度能容,虹儿在瑞王府也不会受苦的,也算是她的福气!“若水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于夫人,半晌才嘴唇哆索着说:“虹儿就白白被糟踏了?她一向对公子和我忠心耿耿,却落得如此下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原本想着同侍一夫能一辈子不分开,现在被生生分离不说,虹儿一个已经破身的通房丫头,就是去了瑞王府,也只能一生为奴为婢,连生子的资格也没有,不过忍辱偷生、苛延残喘罢了,还有什么福气可言!”

若水边说边哭,蓬乱,眼睛红肿不堪,唇上也咬出了血痕,面若白纸、目光悲凄,让人不忍目睹。

看到她悲愤交加,情绪极激动的样子,老夫人怕她闹将起来,朝于夫人使个眼色,亲自起身扶若水起来:“孩子,你若真为虹儿着想,就听我说!”

若水踉跄着起来,目光悲凄,冷冷地看着她不语。

老夫人按她坐下,细声:“千错万错,错已做下,你再难过只能伤自个的身子,不如我们好好合计合计!不为别人,就为虹丫头,你也该听说我!”

提虹儿,若水又想起那幅惨样,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你现在就是拿刀砍了瑞王,也改变不了虹丫头已经失贞的事实,自古女子饿死事小、失贞事大,一个已经失贞的通房丫头,哪怕是被逼无奈的,就是我们留她一条命,她自己在侯府能呆下去吗?无论怎样,瑞王爷和王妃能带她回王府,总算给了她一条活路,你要能想得开!若你闹将起来,瑞王府必不会再留她,你这不是害她更惨吗?”

若腾地一声站起来:“这么说,我还该对瑞王爷感恩戴德了!如果世上的恶徒对女子用了强最后又娶了她,是不是就成了恩人?”

她不愤愤地往外扑去:“既然老夫人和夫人不能为虹儿作主,我就去叫醒公子!虹儿是他的女人,试问他怎么受得了自个的女人在自个的卧房里被人强暴!”

于夫人上前一把抱住她:“你想害惨他吗?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奉直知道!你太激动了,凡事讲究三思而行,你能不能耐心听我和老太太把话说完!”

老太太沉下了脸:“你也是识字之人,定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

瑞王爷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儿子,生母卢贵妃虽非皇后,却是宫中地位最高也最受宠的嫔妃,再加上内有凌相,外有舅父重兵,储君之位非他莫属!我们侯府若得罪了他,这满府上下还有活路吗?你不能只顾着你的丫头!”

于夫人也冷冷地说:“此事若张扬开来,别说侯府的脸面了,你让奉直情何以堪?他不找瑞王闹事咽不下这口气,他若闹将起来,连累的就是整个侯府,到时抄家下狱,你和虹儿这些年轻女子下场是最凄惨的!说不定你的父母家人都要受到牵连,你好好掂量掂量轻重!千万莫要意气用事!”

若水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掩面不语,老夫人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别说一个瑞王爷糟踏了虹儿,就是要了虹儿的命我们又能如何?我们这满府上下的命都由皇家说了算!说句犯忌讳的话,帝王家就是这样,就是父霸子媳,子也不得不忍,兄占弟妻,弟也不得不从!更别说皇子强暴臣子之婢了!就是瑞王妃和你家少奶奶也无可奈何,你若闹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少奶奶!好一个贤良大度、端庄高贵的少奶奶!谁能想得到她因为妒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五十一、瞒天(一)

不提凌意可还罢了,提及凌意可,若水恨极了,无论整个侯府,都不能拿瑞王怎么样,但是一手设计这件事的凌意可和仙儿之流却不能轻饶,即使自己位卑人微,不能拿她怎样,也应该让老夫人和夫人知道她的丑恶行径,不要再在人前枉做贤良。

她扑通一声跪下:“老夫人!夫人!我也知道除了当今皇上,谁也拿瑞王没办法,但是你们可知,这件事虽是瑞王做的,却是有人一手安排的,原本害得是我,虹儿不过是替我遭罪罢了!”

老夫人和夫人一愣:“是谁无法无天了,敢做下这等事?”

“就是少奶奶一手谋划的!”

若水一五一十地讲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虑,她流着泪紧紧盯着老夫人和夫人的眼睛,希望看到她们眼里的震惊和气愤。

可是她却失望,她们很平静地听完了,眼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震惊和愤怒,她先是难过和不解,很快就明白过来!

老夫人和夫人经过了多风雨,她们如何看不出今天的事是凌意可一手设计的?只是为了侯府的利益,为了奉直的前程,她们不但畏惧瑞王的地位,还要仰仗凌相的权势,又怎会为了一个通房丫头去得罪凌意可?就是凌意可害死了自己,也不会动她分毫!

这也是凌意之所以敢用尽手段的原因,她不仅仅是奉直的嫡妻,更是瑞王妃的妹妹、凌相的爱女就是坏事做尽又能奈她若何?

自己即使仗着奉直的情意让她无可奈何,也只是因为她还念着奉直,不想和奉直翻脸,若她真的不顾一切了,就是奉直最多也只能冷落她,更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已。

要保全自己,为虹儿报仇,除了忍还是忍步小心、委曲求全,等待时机来临,再让她万劫不复!

于夫人淡淡地开口了:“这丫头。胡乱猜测什么?你家少奶奶岂能是那种人?这件事受害地不仅是虹儿张扬出去。别说侯府和奉直了也颜面无光呀。姐夫大白天在丈夫卧室里强暴通房丫头。她就真不顾老父和瑞王妃地脸面了?”

老夫人也摇摇头:“女人家妒忌是很正常地。但是她妒忌地原因不过争宠而已。看得出她也很在乎奉直。她这样做不怕奉直查觉后和她反目成仇吗?我知道你和虹丫头情同姐妹。但你真地是多了种事只是意外而已。并非有人一手设计地万不可胡乱猜测。乱上添乱!”

若水主意已定而理智起来。她们地一切出发点不过是为了侯府和奉直地利益。并非想要主持什么天理公道。更不会为虹儿做主。自己再纠缠下去也没有用处。但是奉直那儿一定要说。并不是要让他闹。而是让他看清凌意可地真实面目。

她站起来行了个礼:“老夫人和夫人说地是。若水鲁莽了。我这就去告诉公子。你们放心。我只是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定会劝他不要闹起来!”

“站住!公子酒醉未醒。他并不知情。你就一定要告诉他吗?”于夫人有些薄怒。这云若水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难缠起来?

“奉直如此宠你。为你受了多少难堪和麻烦。你就不能为了他忍着点。难道一个丫头比他还重要?你都不想想。这件事奉直不知道实情。最多因为瑞王妃不打招呼带走一个丫头心里不痛快些罢了。外面也好听些。可他若得知实情。不闹咽不下这口气。若闹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对他有什么好处?”

“可是虹儿好端端一个人不见了,若不告诉公子难道能瞒得过去?他等会酒醒来就可发觉,到时我如何交待?”

老夫人沉思片刻说:“她是你的丫头,自然你说什么奉直都会信,这件事如何交待,就看你的了。你就说王爷喝醉酒在卧房里歇着,王妃在一旁服侍,少奶奶怕王府的两个小丫头服侍不周,特传你们几位前去服侍。后来王妃见虹儿伶俐细心,心里非常喜爱,虹儿也觉得跟王妃很投缘,愿意跟随她去王府,她就秉过王爷后带回王府,你为了她有个好前程,就同意了!”

于夫人忙说:“老夫人说的是,云姑娘若肯这么说,奉直一定会信的,定可瞒过他!”

若水苦笑一声,慢慢地说:“你们放心吧,我会按照老夫人的话去做,不过若水今日求老夫人一件事,求你们一定要签应!”

“说吧,只有我们能做到,一定会做的!”

“如果有一天虹儿在王府呆不下去了,求老夫人和夫人收留她,她已无法再服侍公子,就让她做我的贴身丫头好了!”

老夫人和夫人一愣,暗想一个失贞于他人的丫头还能回府吗?不过目前先稳住她瞒着奉直再说。

“好!你俩主仆情深,处处为对方着想,真让我感动。我答应你,若以后瑞王府肯放人,虹儿又肯回来,就让她回来吧!”

若水心知这已是极限,一个失贞的女子不被逼死就是万幸了,何况如今一切只能隐忍,但是仙儿背叛老夫人投靠凌意可,如此害她和虹儿,定让她遭到报应!自己唯有暂时依靠老夫人和夫人了。

她连忙磕了一个头:“若水谢老夫人和夫人大恩,一定按照你们的吩咐去做,定会瞒住公子,不让他生,但是少奶奶那边的几个丫头和嬷嬷都知情,特别是仙儿姐姐前后一直在场,若水为了公子和虹儿着想,一定会守口如瓶,但是别人就说不来了,还请老夫人和夫人想法让她们封口!”

“你懂事就好,放心吧,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不过你这幅样子实在让人看了不忍,万一奉直醒了看见会起心的!”

若水点点头:“老夫人和夫人放心,我回去就更衣敷脸,重新梳妆,定不会让公子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