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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书香“啊”了一声,不解地问:“少奶奶这段时间是憔悴的厉害,但也没说是恶疾呀!姐姐有没有听人说是什么病?”

卢静娴摇摇头,艰难地开口了:“什么病我也不知道,只听别人说,这病很难痊愈,很有可能一辈子也看不好,只好留在凌府养病了。我奉夫人的命令昨天陪青姨娘去的,书香妹妹是少奶奶的陪嫁,你不过去看看?”

书香蓦然明白,凌意可因为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被安靖侯府给休了!要不哪有嫁出去的女儿在娘家长期养病的道理?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全身开始颤抖起来。她打小就是凌意可的贴身丫头,一辈子都要近身服侍她,自从生子后,才因为身体原因和照顾女儿,不用常常跟着服侍了。

可少奶奶若被休,红颜姐妹已死,她和琴音也会跟着被休,三人一起回凌府,如果少奶奶一辈子不回来,那么她们也一辈子不能回来,也就不能再扶养心爱的女儿,看着她一天天长大!

书香心如刀绞,总以为只要自己安份守拙,生的又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庶女,就能平平安安地陪女儿长大,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忽然间分离在即!

卢静娴同情地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样子,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骨肉分离了。她好心地劝道:“要不你去求求老夫人和夫人,求她们看在小容儿的面子上留下你!我看她们极疼小容儿,必不忍心她离开生身母亲,你还是去求求吧,这么可爱的孩儿,你怎能放得下?”

书香泪流满面:“姐姐不知,这不是老夫人和夫人的问题,就是我不求,她们也不会赶我走的。关键是少奶奶,她能容许自己又无子又被休,陪嫁丫头却仍然留在夫家扶养女儿吗?如果只是列一个人还好说,可是我年迈的爹娘和弟弟俱在侯府为奴,我若留在这里,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吗?何况我本是凌府的家生子,什么事情能由得了自己的?可是真的离开,我又怎能舍得离开小容儿?”

她一声声哭得卢静娴极为不忍,也陪着她一起掉泪,实在无法又说:“要不你先去看望一下少奶奶,找机会向她求情,就说小容儿年幼离不开娘亲,求少奶奶许你回来。”

书香哽咽着说:“少奶奶面上一定会答应,但从此就恨上我了,我的爹娘在她手里能有好日子好过吗?”

说完令丫头把小容儿抱下去,扑通一声跪在卢静娴面前:“香儿今日是不得不走了!小容儿年幼,老夫人和夫人再疼她,服侍的奴才再多,也离不开娘亲的扶养。香儿可能一辈子也回不来了,求姐姐好歹看顾一点容儿,就当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勿必不要让她受一点委屈!”

卢静娴拉起泣不成声的她:“好妹妹,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还会有如此难受的一天!姐姐虽然愚笨,但却是极疼小孩子之人,膝下又无子女,若妹妹不嫌弃,我定把小容儿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养大。妹妹以后在少奶奶身边,凡是小心妥贴,勿给自己和家人招致客祸端,容儿你就放心,只要有我在,定不让她受半分委屈!若姑姑他日能再回府,我定把一个健康可爱的容儿交到你手上!”

书香擦去脸上的泪痕,含泣而笑:“能得姐姐的这番话,我也可放心走了!姐姐和云姨娘一样,都是善良大度之人,你们会有好报的,如果云姨娘有一天回来了,请代我告诉她,说书香一辈子都记得她的恩情!”

说完不顾卢静娴阻拦,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第五卷  意阑珊二百二三、女儿

“奶娘,虹儿一直这样自怨自艾、生无了望如何是好?让我怎能心安?我相信公子得知实情后一定能谅解的,关键是她自己钻了牛角尖,”

田玉莲叹了一口气:“女子失节,无论谁之对错,总是要命的事情,何况虹儿本性单纯、爱憎分明,平白受辱怎堪忍受,也不过靠着对我们的念想才一直撑到活着从瑞王府出来。可是我们再怎么对她好,也不能减轻她丝毫痛苦,更不能洗涮她的耻辱,只能这么一天天磨下去,让她把以前的事看淡些,也许会好起来!”

若水若有所思地说:“虹儿是不是觉得没脸见公子?或者以为公子就此嫌弃了她,今生再无指望?如果这样,我现在就去告诉她,如果公子不能接受虹儿,我就一辈子不跟他回府,咱们三人就和孩子一起留在这里或是回蜀都,总之我不允许他那样对虹儿,更不会让虹儿因我误了终生!”

田玉莲摇摇头:“虹儿虽单纯,却是个有血性的人,绝不会再回侯府受人轻贱,就是公子对她一如以往,她也不会再回侯府了,这一点你切莫逼她。”

若水急了:“可她才刚刚十八岁呀?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现在说这些还不是时候,她还年轻,以后再慢慢做打算,当下最重要的是让她能有活下去的心思,这样每天盯着,小姐不觉得累吗?而且她若存了求死的心,我们能盯得住吗?”

若水腾地站起来:“那该如何是好?不行以后我和她住房屋,以防她存了不好的念想!”

“如此办法治标不治本,小姐盯得了一时,还能盯得了一切?再说你眼看就要生了,到时那顾得上盯她?其实我倒有个更好的法子,让她以后顾不上想着寻死!”

第二天中午,饭刚摆上桌,若水就喊累得受不了,让别人先吃,她睡一会再吃。

田玉莲扶她躺下,责备道:“你眼看要生了,却还要亲自带小公子,身子当然受不了了!”

若水无奈地说:“奶娘年纪大了,还要管着整个庄子,小蓝和小绿还是孩子,翼儿白天还粘她们,一到晚上只要我陪她,我睡不好觉,白天总是没精神,真发愁这个生了以后该怎么?庄子周围都是些愚笨村妇,怎可做孩子的奶娘?去城里找又怕暴露行踪,还是我亲自喂养算了,在庄子里找两个伶俐的仆妇做粗使就行了。”

田玉莲点点头:“小姐若真的生了,小公子就先由我带吧,不过你生产后身子虚弱,又是侯府的姨娘,哪有亲自喂养孩子的道理?可别落下什么病根!要我说虽然村妇愚笨,却身强体健,完全做得奶娘,到时再有个可心人日夜相陪着一起照看孩子就行!”

若水点点头:“奶娘说的也对,可咱们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奶娘要管一大家子,还要照看翼儿,小蓝小绿每日净忙着侍侯我了,到哪去找个可心人?”

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虹儿,虹儿无奈地说:“看来只有我无事可做,若是小姐不嫌弃,这个差事我领了,小姐生了后,就由我先帮着照看小主子吧。”

若水闻言高兴地说:“若得虹儿亲自照看,就是村妇再愚笨也不怕了!”

天气渐暖,桃花初绽,细雨如丝,经过一夜痛苦的挣扎,大夫和稳婆全部派上了用场,若水终于如愿以偿生下了一个女儿,好几天的阴雨竟然放晴了!

若水脸色虽然苍白,可是看着娇小柔弱的女儿,怎么也抑制不住满脸的幸福和甜蜜:“这个小东西,她爹还不知道,她就偷偷降生了!”

蓦地又想起那个永远失去的女儿,心里顿时痛得不能自抑,不过还好,总算弥补了心头永远的遗憾,算是上天对自己的补偿吧,若是奉直得知,心里也会好受些吧。她努力地把眼泪逼了回去,今天是喜日子,不能提不愉快的往事,害大家不开心。

田玉莲也乐呵呵的说:“小小姐是个好命!阴了好多天,她刚一出世就放晴,难得这么巧!”

虹儿站在一旁,看着无比娇嫩柔弱的婴孩,满脸的喜爱和怜惜,想伸手抱她却又心有顾忌,只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若水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想起自己第一次怀孕被害落胎后,只有虹儿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百般劝慰,那时候,她虽单纯幼稚,但却是那么活泼开朗。如今竟然退缩到连孩子也不敢抱,就赶紧说:“虹儿,你试着抱抱她吧,村妇愚笨,以后照看孩子就靠你了,现在我就把她托付给你,生这个孩子我可伤了元气,可能好长时间都恢复不了,以后她全凭你这个姨娘照料了,你就当她是自个的孩子!”

虹儿看着沉睡中的婴孩,终于露出了一个怜爱的笑,田玉莲也忙说:“慢慢来抱抱孩子吧,小姐这次身子亏大了,得调养好长时间,这孩子以后就是你的了!”

虹儿迟疑着伸出手去抱,田玉莲刚准备去把孩子递过去,虹儿却好象突然想起什么,缩回手转身就出去了,大家面面面相觑,若水回过神来,吩咐小蓝赶紧去追。

一会儿功夫,小蓝回来了,沮丧地说:“虹儿姐姐又烧了热水洗身子,奴婢劝了一会,劝不住,她非要说自己洗干净了才敢抱小小姐!”

若水叹了一口气,她的心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开?田玉莲劝道:“慢慢来,别着急,我们逼得太急了,她反而更退缩,让她自己一点点走出来最好。她要洗就让她洗吧,慢慢就习惯了。”

过了一会,一身皂角清香的虹儿进来了,她不但洗了澡了,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换成了新的,来到床边,满脸喜爱地看着小小的婴孩,却仍是不敢伸手。

田玉莲抱起孩子,不由分说往她怀里塞:“快抱抱吧,小小姐以后全靠你照料,还不赶紧先学学怎么抱她?”

虹儿看看若水,若水鼓励地伸手,她终于鼓足勇气抱起了孩子,不再自卑和退缩。

若水欣慰地笑着,眼里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这里再无别人,公子也不在,咱们不用等了,你是她的姨娘,就给她起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