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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终于快到京城,田玉莲担心适意居因为上次安靖侯府被抄家的事情受到牵连而出什么意外,就派人云强前去打探,结果却是适意居一切依旧,李管事曾经交待管家夫妇,如果她们回来就好好服侍,为防走漏消息,不必派人告诉他了。

田玉莲这才放下心来,一行人从京城边上绕过直奔适意居。

果然一切依旧,仍是那对管家夫妇和家丁仆妇,一切物什摆设都是她们走时的样子,管家因为云强提前通传,早已收拾好房屋床帐,燃起熏香熏走霉气,准备好热汤热饭。

自从奉直离开以后,她们似乎都处于奔波逃命中,可怜几个孩子也跟着鞍马劳顿,如今主仆一行总算又安顿下来。已经两岁多的小翼儿还记得这个地方,看着门前的河兴奋的不得了,容儿已经一岁多了,每日得到若水的细心照顾,再有哥哥和小妹妹陪伴,很快就适应了新生活,已经过了半岁的小展颜也越来越可爱了,她冲淡了若水失去第一个女儿的痛苦和惋惜,成了大家的最爱。

刚刚安定下来,若水就派忠心能干不比云刚差的云强去打探侯府的消息。天刚擦黑,他就回来了。

看到若水正着急地等着他的消息,赶紧就报:“宣宗皇帝刚刚继位就放了于家的主奴,归还了全部家产,于家官爵俸禄依旧,还赏了大量的钱物压惊,还有就是安靖侯死了!”

若水愣住了:“不是早就放了吗?他还会死?于家那么多妇孺都好好的,他一向强健,又怎会死?”

“奴才听说侯府的主子被就地圈紧期间,太后下令彻查二公子奉直投靠敌国一事,并严令不许加害于家人,但当时的承宗皇帝与侯府有积怨,又不敢明着违背太后的意思,就暗中下令不许给云(奇)家人供应茶饭,云刚回(书)来后,他们又换(网)了守卫,于家人再也得不到半点茶饭,快就成为饿殍,安靖侯为了扩大事态,引起太后和百官的注意,救出于家大小主子,就自个扑到守卫的戟上死了,不过也确实救了于家人,也算死有所值了。”

若水想起和自己只有几面之缘的安靖侯,白面修身,神情忧郁,儒雅中带着威严,以前都不敢正视他,谁知就这么死了?

她沉默了半晌,不管怎么说总是奉直的亲生父亲,几个孩子的祖父,以前对奉直怨言极深,没想到在全家的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竟然挺身而出,用自己的死为亲人赢得了生机。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问:“有没有于家二公子的消息?”

“于家二公子尚未回府,听说尚在归途,可能也快回来了。奴才还听说这次于家二公子立下大功了。纷纷传说先皇死前,怕卢贵妃和瑞王矫诏中名单,暗中联络了一些与凌家是死对头的重臣助他夺位,这才得以顺利继位。”

若水听完无语,还是按照她的猜测来了,奉直果真早已投靠宣宗皇帝,成了他心腹,也正是一位内替他做事,为了不引起瑞王和凌相的怀疑,才假托失踪这么长时间的,他果真是立下大功了,以后定会少不了高官厚禄吧,到那时,他是不是再次身不由己地娶一房出身高贵、妙龄美貌世家小姐为妻?

若水苦笑着摇摇头,挥手让云强下去,云强看着她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说:“小姐,奴才还听到凌府的消息。说是凌家大小主子已经全部下了诏狱,正等待处置,所有家奴于明天官卖。”

若水轻轻一笑,曾经风光无限的凌意可如今也在诏狱吧,公子真的就忍心她被斩弃于市?正待让云强下去,忽又想起什么,赶紧喊住他。

“你说凌家的奴才明天官卖?我托你一件事,你再辛苦一趟,多带些银子,明天去得早早的,替我打听一个叫书香的丫头,把她和父母家人一并买下,然后不要声张,悄悄带回来,注意不要被人发现行踪。”

第二天早上天还未亮,若水担心去得晚了书香被人买走,不到卯时就令云强带着银两出发了。

整整一天望眼欲穿,直到晚饭前,云强才带着一辆马车回来了。马车停在大门口,车上下来两男两女四个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脏乱、惊慌不安地看着禁闭的大门,云强翻身下马,带他们进去。

来到正堂前,四个人赶紧跪下,得了命令后,其中一个年轻女子抬头望着优雅地坐在面前的若水,惊喜交加,又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涕泪直流,赶紧使劲磕头:“谢姨娘救下我全家,免得骨肉争离,爹娘年迈,弟弟年幼,我最怕被分开卖于别家。多谢姨娘出手相救,让我们一家不分开,书香万死不足为报,以后定当全心全意服侍姨娘,一生一世做姨娘的奴婢!”

若水不顾她身上脏乱,亲手扶起来,赶紧安慰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凌府的事情,以前听妹妹说父母亲人都在凌府为奴,我不忍心妹妹和亲人分开。你我姐妹一场,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努力,你先别急着太高兴,我晚上有千金不换的宝贝让妹妹看,到时再慢慢哭吧!”

这时丫头来报说热水热饭和新衣都已备好,若水这才令人赶紧带他们下去洗浴更衣用饭,有什么话晚上再说。

第五卷  意阑珊  二百四七、实情

沐浴干净、衣着一新的书香看起来又和以往一般年轻俊秀,虽然形容憔悴,却仍不失温柔佳人的模样。

她惴惴不安地来到正堂,若水刚用过饭正在饮茶,看见书香的样子欣慰地一笑,赶紧站起来让坐,书香刚一进门跪了下去。

“姨娘,少奶奶被侯府休弃后,书香为了爹娘不得不跟着回府,她忌恨书香有女,日日在凌府对我打骂羞辱,饿饭、罚跪是常事,就是爹娘和弟弟也经常被打被罚,若不是顾念着爹娘,盼着以后还能再见容儿一面,我真想一死了之。凌府被抄后,我们一家和六百余名奴才全部被关押等待官卖,书香已经受过一次骨肉生离之苦,生怕我和爹娘弟弟被不同的人家买走,从此生离死别,百般无奈日夜盼着公子或者侯府其他主子能够看在容儿的面上救下我们一家,哪怕一世为奴也心甘情愿,幸遇姨娘出手相救,愿一世为奴服侍姨娘。”

若水赶紧安慰她:“公子尚未回京,并不知此事,你勿怪他,如果他在京城,一定会妥善安置你们的。侯府已和凌家势同水火,那会出面去救凌家之人?所以才连累你不受待见,你不用在意,快起来说话吧,我们姐妹一场,别说什么为奴不为奴的话。”

书香死活不肯起来,仍然声泪俱下地说:“书香不怪任何人,以前只是觉得自己命苦,生下来就是被打骂羞辱的命,还常常连累爹娘,现在做了姨娘的奴才,我才不再觉得自己命苦。我家世代为奴,已无本姓,今已是小姐的奴才,愿盍家改姓云,我从此一定好好服侍姨娘,不做他想,只要爹娘有一碗安稳饭吃就行!求姨娘许我脱去这身绸衣,从此只做奴婢打扮!”

若水摇摇头,强行拉她起来,叹息着说:“我买下妹妹一家,一是不忍你们一家骨肉分离,若水深受其苦,不愿意再看到别人受同样的罪。二是不忍容儿小小年纪与生母分离,并非要买你们做奴才,容儿年幼待养,公子曾待你不薄,万不可妄自菲薄。你先在这里好好将息,待公子回来以后,方便的时候再送你回侯府。”

书香感动极了,不解地问:“姨娘不一起回府吗?你们怎么会住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当初你带着小公子出逃,凌氏几乎气死,而且你不是已有身孕吗?孩子可曾平安出世?”

说完又难过地说:“我知道姨奶奶过一定是意难平才不肯回侯府,当初少奶奶那样对你,说都知道她面善心狠,手段使尽,却没有一个人肯真正为你做主,如果不是生了小公子,姨娘几乎在侯府无立锥之地。我绝不会自个回去,即使姨娘不当我是奴才,我今生今世也认定自己是姨娘的奴才,姨娘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服侍,哪怕再不回侯府!”

若水拭去她的眼泪,感动地说:“傻丫头,你想跟在我身边也行,但你我姐妹一场,翼儿和容儿又是亲兄妹,我怎会拿你当奴才使,还是喊我姐姐吧!你不回去,就那么放心容儿吗?她那么小怎可离了亲娘?”

书香痛苦地摇摇头:“容儿总是公子的亲骨肉,老夫人和夫人自会细心看顾,而且我走时已经托付卢姨娘,她是个好人,定会善待容儿,卢姨娘好歹是数学昂门第出身,也能抬高容儿的身份,我虽然极想她,却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若水同情地说:“容儿年幼,妹妹当时离开她,一定非常痛苦吧?翼儿一直跟着我,他除了容儿又添了一个妹妹,孩子们都很好,你不想见见他们吗?”

书香点点头,若是示意丫头下去传话,很快翼儿和颜儿被带进来,书香看着他们可能的样子非常欢喜,想起年幼的女儿难过的直流眼泪。

若是赶紧示意抱小容儿进来,小容儿已经开始咿呀学语,非常依恋地抱着若水的脖子胡乱说个不停,她抱着小容儿,笑着说:“书香诶没不过来看看我的这个孩子,我疼她不比翼儿和颜儿少呢!正愁着带不过来,妹妹以后什么也不用做,照顾好她就行了。”

书香见若水肯分给她事做,高兴地应了一声走过去看小展容,只看了那张可爱的小脸一眼,心里就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冷冷地仿佛不可置信,若水掀开小展容的衣领,拽出她的长命锁和金项圈,书香张着嘴,眼泪一直流进嘴里,双手轻轻地颤抖着不能自已,小展容天真无邪地眼睛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颇懂人事地伸出小手去擦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