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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卫馆走时,挑衅地盯着莫燕妮看了半天,吓得莫燕妮头都快藏到地底去了。

        “哈哈哈……”卫馆见此情景,大笑地跟着唐镇离开了。

        双手被紧紧绑着走在路上,卫馆的嘴角一直挂着诡异的笑,关昊则面无表情地跟着其后。

        一路上,众侍卫皆不敢对着两人轻易动手,只敢于一步之遥外随行。

        到了重阳宫,唐镇吩咐手下将卫馆两人安置在大堂内后,便匆匆向后堂走去。

        后堂内全由上等红木所造,古木檀香围绕其中。

        正中上位处端坐一男子,锦缎如丝,长发如渲染般黑亮而顺柔。梅花纹纱袍盖外,里着黑色金边上裳,双手皆戴着黑色丝绸手套。

        “大人。”唐镇站在凭栏外,轻声唤道。

        只待唐镇话毕,上位之人懒懒抬起头,脸色赫然是半边金色面具。

        唐镇入宫也有不少时日,可每回见着古槐这面具便止不住害怕。他吞了吞喉咙,例行公事的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一禀报。

        “你去便是了。”古槐冰冷地声音响了起来,如狼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唐镇。

        “是。”唐镇应下后,一刻也未停留便急忙跑出了后堂。

        众人见着唐镇跑了出来,都站直了身体,准备候命。

        唐镇捂着胸膛,对着众人命令道:“方天,凡白,凌波由你们三人随本官前去大理院,其余人各行其事。”

        “是。”众人齐口应道,然后除了被点名的三人,其他人皆离开了。

        唐镇满意地点了点头,却一留神看到了卫馆冷笑。这一看竟让唐镇觉得,这人与古槐颇为相像,尤其这笑更是神似。

        “走。”唐镇摇了摇头,将那诡异的想法抛之脑后,他对着三人说道。

        于是,卫馆与关昊走在前面,唐镇四人跟在后面便出了大堂。

        可刚要出这重阳宫时,一个黑色的影子咻的落到了卫馆的跟前。

        唐镇眼睛眨了半天,后才看清这来人竟是古槐。他疑惑的走了上前,弯下腰恭敬地对着古槐问道:“大人,有何事?”

        这一次,古槐却回也不回唐镇的话,反而直直的看着卫馆。那眼睛里的冰冷慢慢地融为了一滩水,未染细沙,滴滴透亮暖人心弦。

        “当真是你?”古槐颤抖的声音轻轻地试探着,手一点点爬高却不敢向前,唯有悬在半空中。

        见着古槐露出的半张脸仍难掩激动,卫馆如雪的美目婉转开来,嘴角穿过笑痕,柔声回道:“古槐哥哥。”

        听了卫馆的话,古槐霍地将卫馆搂入怀中,似是要将她嵌入了自己的身体中,再也不与她分离。

        唐镇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而关昊的双手却掐住惹眼的血痕。

        “馆儿。”古槐拥着卫馆情难自控地唤着,这于耳边的温热,让人不觉深重。

        风轻拂过,似是刮落了几滴无瑕的泪,飘洒到了卫馆的脖颈处。卫馆窝在古槐的胸怀里,脸上荡漾着笑纹。

        “大人!”唐镇看着这样亲昵的场景,实在是觉得奇怪非常,他一步向前叫道。

        听了唐镇的话,卫馆反手抓着古槐的衣领,像要贪欢这一刻,揉进那些女儿情长。

        此时一幕天光,浅照大地。辉煌宫殿之内,苍尘人衣,轻拈旧梦。如一朝醉酒,醒十年思量。古槐已当是旁若无人,忘情亲昵。

        “主子!”见如此,关昊是如何也忍不了心中的感情。他双手紧握,跑到卫馆跟前,一抬手,便断了卫馆与古槐之间的牵连。

        卫馆转头看向关昊,眼里是深深的不解。

        “主子。”一抬眼便见着卫馆明亮的眼睛,似感如坠,关昊的头便又沉沉地低了下去。

        “关昊。”这刻,古槐冷冷地唤了声。

        关昊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古槐,握着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却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关昊仇恨的双眼死死地锁住古槐,手上露出的青筋与血痕交错在一起,骇人非常。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古槐一把抓住关昊的手,对着他说道:“关昊,把馆儿还我。”

        此话一出,不待卫馆反应过来,关昊的另一只手反操起便是一拳过去。但古槐的身体更是轻盈,轻轻往外一跳便躲了过去。

        关昊见着古槐一躲,怒气中烧,他抽出腰上的利剑便砍向了古槐。

        守在一旁的唐镇四人丝毫未料到有如今的情景出现,他们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古槐双手背肩应对关昊。

        很快,不消十招,关昊便被打倒在地,手中的剑也被踢飞了半米之外。

        “凭这双眼,凭这双手,凭这双腿,论百臂或千手我皆能防,虽百人或千兵我皆能胜。关昊,你如何?”古槐从天上直飞而下落在关昊的面前,呈居高临下之势霸气十足地问道。

        关昊半起身,不料途中疼痛一激,又倒在了地上。但对着古槐,他从来不怯懦,不退缩。他昂起胸膛,挺起下巴,对着古槐反问道:“我不防千手,我不胜强兵,我只守我的主子,与你何相干?”

        听了关昊的反咄,古槐的脸就算隔着面具也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温度。

        “哈,若是关昊此生有幸,定要拔了你的筋,割了你的肉,让世人看看这天下的智人是个如何的模样?你骗得了主子,你骗得了我,骗得了你自己,你骗得了天吗?”关昊看见了古槐沉下的脸色,愈加激动地吼道。他双手握拳捶地,竟生生捶出几缕血痕。

        “一嘴屁话。”古槐再难抑制,他提起右脚直踢关昊的嘴巴。

        被踢的关昊疼到了极致却紧闭上了嘴巴,未有出一点声响。看在一旁的卫馆,此时,竟奇怪地不上前阻拦反而平静地观望着。

        唐镇等人听到此算是明白了,古槐与关昊之间过节匪浅,这古大人是要用私刑来着啊。

        “古槐,那些过往主子不信,我无法。但你我明白,这事能欺吾难欺天。”关昊的嘴角缓缓地流过一丝红色,牵动着神经,扭曲了面孔。

        古槐定了定,后转身看向卫馆,狂妄至极地问道:“馆儿,可是信他?”

        关昊一听,立马扭头看向卫馆。尽管在过往的岁月流光中,卫馆都难以接受自己口中的事实。但这一次,关昊想要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到底于卫馆是什么相干?

        “信你。”卫馆轻启朱唇,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回道,而脸上竟是道不尽的温柔。

        “哈哈哈哈……”古槐抑制不住心中的笑意,喷涌而出。他站在关昊的面前,笑得那么不可一世,又得意洋洋。

        这卫馆话一出口,关昊觉得自己犹如身后有无数支利剑直冲而来,刺了他个偏题鳞伤。仇人未有使关昊低头,但心中之人仅仅一语却令关昊频临绝望。

        “唐镇,出去!”待古槐笑够了,他冷冷地声音又响了起来,威严十足地下达着命令。

        “可是,大人——”唐镇上前想要询问,无奈古槐的一记眼刀飞了过来,止住了他的步伐。仿佛于此都能见着古槐面具下阴冷的面色,唐镇怔了怔,终究还是带着三名手下离开了大理院。

        见着旁人已然散去,古槐竟立刻从袖口中抽出一柄软剑,弯弯曲曲地抖动着,但很快便直直地对向了关昊的心口。

        “馆儿,既不可信,留也无用。”古槐执着软剑,拿着另一条命,气定神闲地说道。

        卫馆歪过头,抱起自己的身子,她微微地笑了笑,不语。

        古槐皱着眉头见着此时的卫馆,如此像极了小时候两人相处时的情景。耷下了眼皮,古槐将手中的尖头刺进了关昊的皮肉,顿时,见红。

        “哧”关昊破了一声之后又咬紧了牙关死死盯着古槐,丝毫没有软化。

        全身散发着冰冷气质的古槐回望了关昊良久,一把抽出了软剑,接着在关昊松气之时,又以迅雷之势插了进去。此刻,关昊的胸口血色侵蚀,如妖冶的曼陀罗盛开,食人性命。

        就在关昊血流不止时,古槐看向了卫馆,带着质疑,带着试探。

        但卫馆却仿佛不为所动,她安静地像个孩童,看在一边,不动声色。

        “他,若是死了,如何?”古槐再次拔出了软剑,飞到卫馆的跟前,低下头亲昵地于耳边轻语。

        卫馆眯了眯眼,如猫一般懒懒地睁开,抬起,望着古槐。接着她踮起脚跟慢慢抱住古槐的脖子,在他的后颈处竟留下一记浅吻,顿时,震惊了古槐。

        见着有些僵硬的古槐,卫馆清瘦的轮廓逐渐的分明,笑得愈加得猖狂。就在卫馆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时,她从口中吐出话来:“我会让这天下给他陪葬,你绝对是第一个。”

        说完,卫馆还伸出舌头扫过古槐的耳郭,做足了坏事。

        “哈哈哈……”卫馆脱开古槐,抱住肚子大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话刚才的吻都是恶作剧罢了。

        “馆儿,你骗我。”古槐后颈突然传出一阵刺痛,他顿时明白,方才卫馆做得手脚。想到此,古槐脸色沉得极致。

        卫馆仰起头看了古槐半响,探究了半天,回道:“谁是馆儿?”

        一听这话,古槐愣了愣,接着说道:“你知道。”

        “谁让我入地狱,我都记得。”卫馆拍了拍古槐的面具,眯起眼睛说道:“尤其是这张面具脸,记忆犹新。”

        古槐颤抖的双唇再不敢开口,他苦苦追问的眼神却显露无疑。

        “这一副任人宰割真是难得一见,但我最擅长的却是让人生不如死。”卫馆瞪大了双眼,厉厉说道。

        全身不能动弹的古槐虽有一张口却不能说,唯有用眼睛说着心中的话。

        这时,关昊慢慢立起身子,捂着心口,走到了卫馆的身后。

        “知道什么是人棍吗?”卫馆转过身子,摸着关昊的心口处,一哒一哒地敲起了手指。

        关昊摇摇头,不解。

        “人棍啊,我在蒙克族的时候见过。”卫馆抬起头对着关昊慢悠悠地说道:“就是把人的手和脚都砍去,眼睛挖掉,舌头割去,然后将他装在一个小坛子里。”

        听着卫馆说这话,古槐的身子算是动也不敢动。

        “古槐哥哥来做人棍好不好?”突然,卫馆像回到了小时候开心地向古槐询问道。

        尽管这样的卫馆眼睛里尽是无邪,动作也稚气得很,但那口中的话却让人惊骇。

        “古槐哥哥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对吗?”卫馆撅着嘴巴,眼睛一眨一眨地问着古槐。

        关昊将伤口点穴了之后,便止了血。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不置一词。

        “啊,我还给忘了,还得割这个!”卫馆猛地伸手抓住古槐下身的□□,邪邪地笑了起来。

        见此,关昊一愣,慌忙出手拉回了卫馆的手。


        卫馆扭头盯了盯关昊,警告的意味颇浓。接着,关昊不得已放了手。

        得了自由的卫馆,立马便又抓起了古槐的□□,然后命令道:“这祸害人的东西,早不该留了。割了,喂狗!”

        顿时,古槐的脸彻底变了形,他嘟嘟嚷嚷地却不闻其声。

        “一张一合的都不知道你说什么?怎么?说不出来吗?”卫馆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狠狠地打在了古槐没有面具的半张脸上。

        “古槐哥哥,你是天下的智人,从小都是你告诉我道理。”卫馆慢慢伸手摘下了古槐的面具,立马于脸上惊现了贱人二字,摸着着呕吐不平的贱人,卫馆迷离地说道:“如今我也告诉你一个,什么叫报应。”

        报应一出,天空顿时雷鸣骤起。

        卫馆看了看天,不屑地哼了声,然后便向着大理院的背面飞了过去。

        留下了不能活动的古槐,以及将古槐视如仇敌却行动自如的关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