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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戚薇甚至为了陆非,在最繁忙紧张的高三依然报名参加了陆非的旱冰社。

“小灰!你别闹了!”戚薇结结巴巴,脸瞬间涨的通红。

小灰是陆嘉的外号。

“戚……薇!我告诉你!你总是唯唯诺诺的把自己的心意放在心里,对方永远没有机会知道,那,那你的喜欢就……就没有任何意义!”陆嘉一步三晃,眼瞅着就要栽倒在地,她的男朋友唐剑波急忙把她搂到怀里。

“小灰,你喝多了。”唐剑波哭笑不得。

“我没有!”陆嘉把唐剑波推到一边,“今天我一定要让戚薇表白成功!来来来!谁有那个小学弟陆非的电话!我们帮戚薇打电话!”

“打电话!打电话!打电话!”

借着酒劲,全班同学一边鼓掌一边呐喊着,如虹的气势仿佛回到了校级运动会的看台上一般。戚薇苦笑得看着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陆嘉,以及陆嘉身后那一双双写满鼓励的双眸,她那份埋藏在心底的蠢蠢欲动第一次几欲破土而出。

第二十二章  伤疤(2)

就在高三1班的钱柜high局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的时候,陆非正坐在120急救车上,他的眼前是正平躺在担架上,用纱布捂着额头的余丹。

血没有止住,纱布不一会儿就被染红。医生又为余丹换了一块,死死按住。

换纱布的功夫,陆非终于得以看到了余丹此刻的表情。

她似乎在发呆,眼睛发直,目不转睛的瞅着急救车的顶棚,脸上是一片没有表情的空白。

“喂,疼吗?”陆非握住了余丹的手。

余丹的手冰凉,柔若无骨,随意的垂在身侧。

“磕傻了?”陆非用手在余丹的眼前晃了晃。

余丹抽了抽鼻子,微微一笑,眼角却滑下一滴泪,“一个大男人还啰里八嗦的,让我安静会儿。”

陆非身子一僵,待他想伸手拭去余丹的泪水的时候,对方已经率先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颊。

120一路呼啸前行,好几个急转弯陆非都觉得自己要被这么直直的甩出窗外了,方才他握着余丹的手,余丹已经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出来,陆非有些尴尬,只得按住担架的金属侧缘以保持平衡。

余丹的额头上缝了5针,膝盖缝了7针。缝针的时候,她疼的脸色苍白,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医生叮嘱余丹回家之后的注意事项以及什么时候来拆线的时候,余丹依然是两眼发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所有应答的工作便都交给了陆非。

“要我背你吗?”陆非问。

“没门。”

“我是好意,过这村没这店,到时候回不去家你可别后悔。”

“我才不会趁机让你占便宜。”

陆非气结。好吧,他确实有那么一丁点想要……借机跟余丹亲近的念头,但就这么背扣上“占便宜”的帽子还是让他有些难堪和恼火,他架住余丹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心当驴肝肺,那你就这么蹦回去好了。”

两人还没“蹦”到医院门口,陆非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那段杂音很大,各种尖叫和音乐声混杂在一起。陆非很努力的才分辨出打电话的人是高三1班的学姐,也是旱冰社的成员,戚薇。

“陆非,你……你现在在哪?”

“我……”陆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侧的余丹,“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吗?”

“我……我……”戚薇的声音很犹豫,断断续续的,突然,电话那端换成了一个很洪亮的女声,“陆非,戚薇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很重要很重要,你现在能不能来钱柜?”

“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不能!一定要当面说!你快点来,如果不来你会后悔的!”

电话被挂断了,陆非愣愣的听着嘟嘟的忙音,苦笑,把手机收线,“继续走吧。”他对余丹说。

“你有事我可以自己回去。”余丹挣脱了陆非的搀扶,“你不用管我了,你陪我来医院我已经很感激了。”

“八成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不用理她们,我跟戚薇又不熟。”陆非撇了撇嘴巴,“先送你回家再说吧。”

“我不想回家,你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行不行。”余丹强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滂沱的落了下来,她的声音因为带着哭腔,尾音打着颤,身体也难以自控的开始抖动。

陆非把余丹带到自己家空置的一处别墅,他把余丹扶到沙发上坐下,找了两包速溶咖啡,烧好热水,帮余丹和自己冲了两倍咖啡。

余丹双手抱着马克杯,眉睫低垂,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陆非没开灯,窗外的月色正好,透过落地窗将两人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华内。余丹叙述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倦意,陆非一声不吭的听,几次欲上前把她揽到怀里,但都莫名的无法移动分毫。

陪江修远去看完成绩,余丹回到家,洗了个澡,洗完了衣服,正在阳台上晾衣服,突然听到家的大门打开了。

阳台在余福久住的主卧,和房间隔着一道落地窗帘,她料想是爸爸回来了,便没有停下手里晾衣服的动作。一直到脚步声、喘息声和翻滚声近至和自己仅有一帘之隔,她才在落地窗帘的缝隙中间望了出去。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余丹一定不会看那一眼。

如果不看,她依然是那个单纯的享受父亲的宠爱的余丹,依然是那个单纯的崇拜着自己的父亲的余丹,依然是那个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需要懂的余丹。

可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这是虚幻的假设,现实永远是残忍而血淋淋的,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和期待完全相反。


窗帘间的缝隙很窄,却已足够将在床上翻滚纠缠着的父亲和常静映入眼底。

余丹觉得仿佛有一双手正掐住她的脖子,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让她渐渐无法呼吸。

盛夏的阳光炽烈,蝉鸣嗡嗡,余丹头痛欲裂,她告诉自己,这是个梦吧,这一定是个梦吧,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的掐自己的胳膊,眼前那如噩梦一样的激情场面依然鲜活,没有消失。

她的世界自此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从钱柜里出来,陆嘉在夜风中打了个寒战,觉得酒稍微醒了一点,“有没有搞错!”她挽着戚薇的胳膊,愤愤不平的嚷道:“这个小鬼也太不把我们这些学哥学姐放在眼里了吧,放鸽子不来不说,竟然还把手机关机?”

“他本来就没说要来。”戚薇苦笑。她的心里除了舒了一口气以外,当然也有失落的情绪,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讲,只能尽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出来。

high局进行到最后,人已经走了大半,留下的十几个人去路边的烧烤大排档续摊加醒酒。江修远今天喝了不少,头有些晕,便坐在角落里闷声不吭的啃羊肉串。

“江修远,”唐剑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口袋在亮。”

江修远把高考后新买的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放在口袋里整整一天没有拿出来过。他把它从口袋里摸出来,看到手机的指示灯不停的闪烁着,提示他有多通未接来电。

“哇,好酷!”陆嘉凑近了过来,“这不是国内能买到的机子吧?”

“我妈去日本出差给我带回来的礼物。”江修远低着头,随口应道。

7个未接来电,3个是余丹的,1个是余福久的,3个是他妈妈修玲的。江修远看了看表,已近午夜,他把串羊肉串的棍子随手一丢,掏出钱包,抽出一张100块,递给唐剑波,“我家里打了很多电话,大概是要催我回去,我先走了,钱给你。”

“喂!你扫不扫兴啊!”陆嘉一脸不耐烦,拿着筷子敲了敲盘子。

“小灰!”唐剑波拉了拉陆嘉的手,又抬头对江修远笑了笑,“好,你先回去吧,今天他们都喝成这样了,我善后,班长大人请放心。”

江修远打了辆车,深夜道路空旷,车子飞速行驶,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家。一进门,却意外的发现往日此时早已入睡的妈妈,却穿着睡衣一脸焦急的坐在客厅里。

“修远,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调了静音,而且钱柜里很吵,就没注意到。怎么了?”

修玲的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个字。

“到底怎么了?”江修远追问。

“余丹不见了。”

江修远给余福久打了个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但是接电话的却是个陌生女人。

“您好,我是江修远,我想找余伯伯。”

“好,稍等一下。”

江修远看了看墙上的时钟,0点24分。已经下半夜了,而那个陌生女人依然在余丹家里。他满腹狐疑。

“修远,你知道余丹去哪了吗?她到现在还没回家!”电话那端的余福久几乎是一把夺过电话。

“她今天下午去参加旱冰社的活动和聚餐了,晚上6点半她给我打过三个电话,可是我都没有接到,刚才我打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我,我怕她会做傻事,你,你,你有没有他旱冰社的朋友的电话?”

余福久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结结巴巴,江修远回想起白天和余丹分手时,她还一切正常,蹦蹦跳跳的舔着冰淇凌,这才短短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给他旱冰社的朋友打电话,有消息立刻通知您。”

方才在钱柜,陆嘉用他的手机给陆非打电话帮戚薇告白,他看着手机屏幕上已拨号码里那串陌生的数字,毫不犹豫的点击了回拨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