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丹种的白菜终于长到可以吃了，这天子丹起来的时候楚雯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见她起床，楚雯很兴奋，“子丹，我做了一个新菜式。”
自从楚雯单独做出来第一道可以吃的菜，被子丹夸奖了以后，楚雯对厨房的热情空前高涨起来，对于各种新菜式的做法屡试不爽，虽然这所谓的“新菜式”只不过是他之前没做过的其他家常菜，而且失败的的次数比成功的次数多，而且一个月内被他烧破了两口锅，也丝毫不减他的热情，那努力的势头，就跟子丹读书时候学厨师的同桌一样，百败不屈、百败不弃。
子丹悲哀地发现，这个月在生活上的开支是原来的两倍，还好她们有一顿饭是在百花楼吃，不然可能更多。
不过只要他高兴就好，而且失败是成功他爹嘛，再说他这么努力还不是做给她吃？子丹经常在看见垃圾箩里的焦炭或者黑糊糊的时候这么安慰自己。
对上楚雯兴奋的脸，子丹唯有鼓励，“是吗？你好厉害啊，是什么菜？”
“糖醋白菜，快过来尝尝。”楚雯一边将白菜起锅，一边催她。
“好，就来。”子丹应着，实在不相信这种高难度的菜他做得出来，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不要太难吃。
快速洗漱好了，坐到桌边时刚好可以开饭，子丹夹了一筷子糖醋白菜放进嘴里，细细嚼了，楚雯一直巴巴地看她，“怎么样？怎么样？”
“很好。”子丹点点头，费了好大的力才忍住呲牙裂嘴的冲动，“这碗甜酸菜炒得很好。”
“甜酸菜？”楚雯垮下脸，他明明做的是糖醋白菜……“这么难吃吗？”
“不难吃，非常的甜非常的酸，味道很正。”估计他把家里所有的糖和醋都倒进去了，她夹了一筷子给他，“吃吃看？”
楚雯慢慢地夹了一根白菜送进嘴里，才放进嘴里就皱起了眉，忍了一下没忍住，跑出去将菜吐了，回来一脸沮丧，“这个根本不能吃。”
子丹正在灶上返工那碗糖醋白菜，脸上是包容的笑，“没事，慢慢来。”倒掉甜不拉几又酸不拉几的怪味汤，用清水煮一下，还算能吃。
吃着被子丹反功过的白菜，楚雯突然双手握拳，“子丹，你相信我，我下次一定能做好！”
“我相信你。”子丹笑着夹了一筷子肉给他，肉是她昨天炒好放着的，“快吃吧，今天约了春兰给他做面膜，我们得早些过去，今天你给他做，我会在旁边看着。”
“好。”楚雯笑开了眼，将小半碗的肉都拨到子丹碗里，“快吃快吃。”
唔……子丹埋头拨饭，只不过是做个面膜而已，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吃过午饭，两人到了百花楼，春兰的小厮早已等在廊上，待楚雯开始调制面膜之时，小厮小声交代，“徐小姐，我家公子说了，请小姐准备好后独自如内室即可，公子在内室等着小姐。”
“知道了，你下去吧。”子丹挥手赶人，细心看楚雯的每一个步骤。做面膜不难，重要的是调面膜，各种原料的比例要搭配好，搅拌要均匀，才能让面膜发挥效果。楚雯先将两个鸡蛋打到碗中，小心将蛋清和蛋黄分开了，再往装蛋清的碗里加了两勺蜂蜜，搅拌了一阵，又加进两勺麦面，拌匀了。
子丹示意楚雯进内室去上面膜，自己则跟在他后面。“均匀地涂在客人脸上，一刻钟后洗……”
“啊……！”楚雯一声尖叫，手中装面膜的碗咚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面膜欢快地贱了满地。
“怎……”子丹刚想问怎么了，就被楚雯狠狠一掌推开，倒退几步站稳了身，楚雯已经跑没了影。子丹疑惑往内室望去，眼前所见让她促了促眉，“春兰公子，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吓到我家楚雯了。”言毕，面无表情退了出去，留下春兰一脸委屈。
楚雯一口气跑到化妆间门口，扶着柱子呼呼喘气，眼前，仍然是春兰□□、双腿大开的样子。
虽然这些日子都跟着子丹在青楼出入，但未经人事的楚雯对男女之事仍是一知半解，突然看见赤条条的人以不知羞的姿势躺在前面，他只觉得恶心……
楚雯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心里的一阵阵翻搅，脑里也热锅似的停不下来，原来、原来伺候女人，要那样的吗？毫无羞耻，毫无尊严，太可怕了……又想到子丹，不知道子丹会不会留在那里……
“楚雯。”
正想着，就听见子丹焦急的声音，她、她来了，她没被别人诱惑……不知道为什么，楚雯竟觉得安心了不少。深呼吸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时已经与平常无异。
子丹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楚雯。”
“嗯。”他应。然后陷入沉默，两人都觉得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半晌，子丹如同辩解似的开口，“那个、我不知道他会那样、我什么都没做的、以前也没做过……我对他什么心思都没……”
楚雯打断她，“对不起，我打破了碗。”
“没事，碗而已。”她在栏杆上坐下，看着他，“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知道……”顿了下，“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别在意……”又顿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子丹不知道楚雯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自己该说什么。
一时无语，两人又陷入沉默，好在差不多是化妆时间，不多时便有人前来化妆，才结束两人相对无言的尴尬。
子丹早就计划存够了钱就开一家美容院，因为这次的事，子丹寻思着要早日离开青楼才行。要开美容院，钱是首要的，赚钱是需要人手的，子丹决定雇几个人回来帮忙。
“雇人来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你要雇男人还要雇女人？”趁着子丹做饭的时间，楚雯正在缝制两人的冬衣，已进秋末，天气渐冷，楚雯已经在慢慢做着保暖的厚衣。吃完饭就该出门做事了，没有多余的时间缝制衣物，
子丹一边洗菜一边答，“当然要雇男人啊，雇女人还要注意什么男女之防，麻烦！”
“好人家的男儿谁愿意跟着我们进出青楼？就算有，只怕也是想来偷师学艺的，要我看，你不如去人市买了回来做家仆，教好了可以用一辈子，还能得个忠心。”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楚雯你懂好多啊。”子丹嘴角噙着笑，逢衣做饭，精打细算，楚雯越来越像当家主夫了。
“嗯，以前，”楚雯顿了顿，轻描淡写道，“家里是做生意的。”
“哦，那就听你的，你看看我们哪天没事？好去人市看看。”
楚雯进屋拿出个小纸本翻了翻，“时间都排满了，最快也要五天后才行。”想了想，又问道，“人买回来，你打算给他们住哪里？”
子丹看看仅有的两间房屋，看来，她们该搬家了。
子丹的房东是个热心肠的人，听说她要退房重新租间宽些的，很是热络地帮她问到了一间有五六个房间的院子，又帮她找了张牛车来搬家，客客气气送走了这个房客，让子丹很是感叹，民风淳朴啊！
唯一腾出来的时间用来租房子了，子丹再没时间去买人，只好让楚雯自己去买，等子丹半夜回来时，楚雯竟还在等她。
接过楚雯递过来的茶水，子丹笑叹，“有人等候的感觉真好啊，真像家的感觉。”
楚雯怔了怔，子丹又道，“楚雯，这样很好，不是吗？”未等楚雯回答，子丹径自回房，只留下一句，“早点睡吧。”
听着她房门关上的声音，楚雯痛苦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子丹见到了楚雯买回来的两个男孩儿，都是十三四岁，清清秀秀的样子。子丹给他们取名叫笑珠、笑宝，意为珠宝兼有，图个吉利，当天就开始教他们化妆，让他们相互在对方脸上涂抹，又到铁铺去打了些铁制指甲，买了画画的原料让他们画指甲。
楚雯果然会挑人，笑珠和笑宝都是聪明伶俐手脚灵活的，又肯下苦心去学，每天早早就起床相互化妆做练习，到了中午时分便自觉洗衣做饭，下午又接着练习，如此练习几天后，子丹看两人手法已掌握了基本要领，便开始带着两人去百花楼，一边给小倌化妆一边给旁观的两人讲解。
因着笑珠笑宝两人每天都要反反复复练习化妆，胭脂水粉消耗很快，正巧这天中午没安排，子丹便让楚雯在家里休息顺便指点两人，自己去了裘家胭脂铺补货，也顺便看看裘小玲有没有将眼影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