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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黑白配の倾心一吻



        〖08〗『黑白配の倾心一吻』

        【这一回,少了几分温柔缠绵,多了几分霸道强势。似是要将清茶酿成烈酒一般,他吻得专注且热烈,饮鸠止渴般不能自已!那模样,仿佛心中蛰伏许久的感情,终于寻到可以宣泄的出口,于是不顾后果、几乎是失控般地汹涌而出——】

        ※※※

        7月10号,慕逆黑去海南的第五天。

        下午考完《中外风景园林史》,我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班长陈辞通知说:原定于16号考的CAD制图提前到13号考。

        因为CAD是本学期剩下的最后一门考试,提前到三天考,就意味着我们的暑假提前了三天。一时,班里沸腾起来!

        我正为这个消息欢欣鼓舞,赵大葱将她那典雅的“驴”牌手袋往我面前的桌子上一放,边玩着手机边漫不经心地对我说:“小白,13号上午考完试程匀来接我,我们当天就开车回X市。他让你跟我们一起走,你提前准备一下。”

        我将笔袋塞进挎包,抬头对她笑:“不需要!我自己有钱买车票!”

        说完,拎起包走向已在教室后门等我另外三人。

        走在路上,接到程匀的电话。我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小白,13号给我一起走,现在车票不好买。”

        我笑:“如果赵大葱不坐那车,我就跟你一起走。”

        他沉默了一会,有些疲惫地说:“小白,你别闹。你总这样,我很累!”

        我一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火,张口就吼:“姓程的,谁跟你闹了?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我要跟你保持距离,你不懂吗?你也是有家室的人——请、你、自、重!”最后四个字,我说的几乎咬牙切齿。

        那边传来压抑的呼吸声。

        半晌,他问我:“慕逆黑让你……跟我保持距离?”

        我愕了一下,说:“不是!慕逆黑才没那么小心眼,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这一刻,我才发现他甚至都没问过我我跟程匀之间的事……是因为不在乎吧?

        “好,很好!嘟嘟……”

        他挂了电话。

        他以前从不主动挂我电话,这次却挂得决绝。

        我郁郁地将手机塞进口袋,仰头望天,低低地叹了一句:“程匀,一个车的副驾驶座只能坐一个人,我不愿意坐后舱,你不懂吗?”

        回到宿舍,我想了想,还是给慕逆黑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他那边才接起:“小白?”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哑,我愣了一下,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话筒里传来他沉沉的笑声,因为嗓音黯哑,听上去有种别样的温柔:“不是,刚才在睡觉。”

        我抬起左腕看了看手表,蹙眉:“才四点睡什么觉?”

        “昨晚修改了一下海洋馆的设计细节,早上才睡。中午忙完回来就补了一觉……”电话那边传来他下床和倒水的声音,他似乎喝了一口水,然后问我:“考完试了?”

        我点头:“恩!”

        “还剩最后一门了吧?我15号回去,要不要我帮你辅导一下CAD?”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考试提前了,CAD13号上午考。”

        那边沉默了一会,话筒里传来他浅浅的呼吸声。

        我低头抠着手指,那句“我可能买14号的票回家”还哽在喉咙里,忽然听见他说:“小白,等我回来吧?”

        我愣了一下:“啊?”

        “我想你,好想你……”

        汉语言有多高深?

        “有点想你”和“好想你”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以前,他拥着我低声说“有点想你”时,我只是在心里嘀咕“有什么好想的?”然后胸口被一种莫名的东西胀满……

        这一瞬,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只觉胸口隐隐发疼,怀里像是揣着一只不安的小兔子,老在那拱着我的心窝:拱得我坐立难安、拱得我抓心挠肺、拱得我一颗心想要破腔而出……

        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我用手按着胸口,哑着嗓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

        7月14号。

        下午,我去火车站送完晴央,顺便去汽车站买了16号回X市的车票。

        因为现在宿舍只剩我一个人,我不愿回去,就自个在市中心的商业区逛了起来。

        宿舍这三个没良心的女人,一听我要在宿舍等慕逆黑回来,纷纷作鸟兽散状,赶嫁似的往家赶。还美名曰:将宿舍留给我们浪漫!

        浪漫个鬼!她们以为我们那破宿舍是男女混住的研究生公寓?

        在步行街逛了两个小时,一连喝了两杯草莓奶昔后,肚子隐隐作疼,我就近钻进楷瑞国际的东楼里蹭厕所。

        楷瑞不愧是S市赫赫有名的大商场,冷气开得很足,我一进门浑身的汗毛就齐齐炸了起来。

        因为是周二,此时商场里并没有多少人。我解决完生理问题从厕所隔间里出来时,一个身材高挑瘦削的女孩子正低头站在洗漱台前洗手。

        她的侧面剪影非常优美,留着俏丽的短发,浓密的睫低低垂着,正专注看着手上的泡沫,表情……呃,有些冷漠。

        似乎感觉到我在看她,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瞬,我顿觉眼前一亮——惊艳!

        对,是惊艳!绝对的惊艳!

        S大是文科类院校,向来不乏美女,我们宿舍的CC就是学校数得着的尤物。在美人堆中生活久了,我的审美也变得挑剔。如果一个女人能让我觉得“惊艳”,那必定是美到极致了!

        这个女孩,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五官精致绝伦,眼窝里嵌着黑宝石一样明亮的眼,只是这样漫不经心地扫视过来,就让我惊得不由摒住呼吸……

        不施粉黛都这般明艳不可方物,真是货真价实的一个大大大美女呢!

        “这边的水龙头也可以用。”

        她望着我,扬起嘴角清浅一笑,手指指了指旁边的水池。虽是在笑,但眼中确是殊无笑意。甚至,我感觉她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疏离冷漠的气息。

        呃……原来竟是个冰雪美人!

        我尴尬地“恩”了一声,站到她身边打开水龙头洗手。

        抬头去按洗手液时,眼睛余光从镜子里瞟见她颈间戴着一只造型别致的黑天鹅坠子,不知怎的,忽地就想起了慕逆黑这只S大极负盛名的黑天鹅……

        从厕所出来后,我百无聊赖地在楷瑞里逛了起来。在三楼一个女装专柜里看到CC前几天刚买的连衣裙,过去翻了一下标牌,不禁乍舌!

        这个腐败的女人!竟然将我好几个月的生活费穿在了身上!真是……腐、败!

        我磨牙霍霍,我磨牙霍霍呀霍霍!

        在导购小姐警惕目光的注视下,我义愤填膺地从专柜出来,兴趣缺缺地踏上手扶梯下楼。

        电梯慢慢向下,我扶着把手站在上面,看着楼下专柜前那个女孩含笑将手中的军刀拿给身边的男子看。

        此刻,她眼角眉梢都荡漾着三月春风般的茸茸笑意,身上哪还有半点冷漠疏离的气息?这样的她,真是又明媚又美好呢!

        将手中的军刀递给导购包装,女孩低头在柜台上的单子上签了个字后,接过导购手中的袋子,拉着身边的男子转身离开。

        那男子转身的一瞬,我愣了一下——他竟然是那日开车送慕逆黑回学校的男子。

        恰好这时,我站的那阶手扶梯到达地面。我没注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那男子闻声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接时,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扬眉对我莞尔一笑。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听那女孩清亮活泼的声音传来:“二木,陪朕去主楼转转!”

        那声音如此熟悉,我仔细一想,方恍然——原来,她就是那日在电话里叫慕逆黑“十四妃”的那女孩!

        她和那叫“二木”的男子,就是他口中的“发小”吗?

        走到她刚才停留的专柜,里面整齐地摆着一排排的瑞士军刀。

        “小姐,要看军刀吗?”

        抬起头,导购小姐正和善地对我笑着。

        想到慕逆黑那把仿冒军刀,我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交往以来,慕逆黑其实大大小小送了我不少东西,而我——呃……似乎就送了他几样生活用品。

        因为还是月中,买了车票后,我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剩一半。虽然正在攒那2830块,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买一把正版的军刀送给他。

        我低头在专柜前仔细看了看,指着一把透明白军刀对导购说:“请把这把拿给我看一下!”

        导购取出军刀递给我,笑着说:“这把是维氏攀登者系列刚上市的新品呢,刚才初见小姐也拿了一把……”

        我蹙眉:“初见小姐?你说的是刚才那女孩?”

        导购答:“是,韩初见小姐是我们蓝氏集团老爷子最疼的孙女。虽不是亲生的,但因为看着她长大,感情更胜自己的亲孙子呢!她在楷瑞拿东西从来只是签个字便好,很幸福吧?”

        “哦……”我低低应了一声。

        赫赫有名的蓝氏财阀太上皇最疼的孙女?原来慕逆黑的“发小”竟是如此显贵的人。

        他虽然没说过他的家世,可现在即便我再迟钝也该知道他并不我心中一直认为的“穷学生”。而他口中那把“网上淘的、很便宜的”鹿角柄限量版军刀应该是正品吧?

        “小姐,你觉得怎么样?还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我看着手中的军刀犹豫了一下,摇头说:“不了,就要这把!”

        ※※※

        回到学校,已经晚上九点。

        我背着双肩包,左手拎着一大袋葡萄,右手拿着一只甜筒慢慢地啃着。快到宿舍门口时,一个声音从前方不高不低地传过来:“夏小白,你可算知道回来了!”

        我抬头——

        他一身衬衣西裤皮鞋,衣冠楚楚地斜靠在停车坪上的一辆橙色SUV前,双手抱在胸前望着我,幽黑的眸子如墨渲染,唇角处的旋着浅浅的梨涡,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脑中划过一道闪电——

        啊!原来这辆时而不时出现在校园里限量版路虎是他的车。

        这么一比,他口中那辆“破车”果真黯然失色!

        这一刻,我醍醐灌顶地明白一件事:慕逆黑,果然不是普通人呀!

        这个认知,可真让我……胸闷!

        停车坪上的路灯发着惨白的光,空气有些沉闷。

        我表情淡定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甜筒,表情淡定地抬头看向他,表情淡定地开口问:“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很好,语气也很淡定!

        他的眉毛攒了攒,眼睛眯了眯,嘴角的梨涡隐了隐,不疾不徐地问我:“夏小白,你这是什么态度?恩?”

        他的语气其实是平静的,但最后那个微微上扬的尾音里却透着丝丝戾气,让我觉得有些冷。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认真地思考:我是什么态度?我应该是什么态度?

        难不成,此刻我应该欢呼雀跃地奔上去扑倒在他怀里撒娇耍媚地说:“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

        这样一想,我生生自个将自个呕了一下!

        他见我不说话,就那般靠在车前,眸色沉沉地瞅着我。嘴角的梨涡虽仍旋在那,眉眼之间却已全无笑意。

        我低头默默地吃着手中的甜筒,不回答他也不看他。

        我知道自己很别扭,却又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别扭!

        此时,我的心情好像是——某天自己突然得到一个漂亮的洋娃娃,虽然自己从没奢求过这个洋娃娃能永远属于自己,也没觉得自己对这娃娃有多喜欢,但当自己被告知自己根本不配拥有这娃娃时,心中不由自主地泛出的那种有些无奈、有些沮丧、有些不舍又有些厌恶的复杂情绪……

        真讨厌这娃娃呢!凭什么你要这般娇贵?凭什么你不能属于我?

        凭什么我要为你多在学校待两天?好蠢!

        周围不时有路过的学生回头望着我们窃窃私语,他的脸色愈加阴翳。

        算了!

        夏小白,你本来不就知道这娃娃不属于自己吗?你本来不就知道自己配不上这娃娃吗?你本来不是也不那么喜欢这娃娃吗?既然现在它在自己身边,就好好相处得了!现在这般别扭又是为哪般呀?

        将甜筒吃完,我收起别扭的心情,抬头看向他,曼声曼语地问:“要不要吃葡萄?很贵的,十五块钱一斤呢!”

        这个谄媚的态度算不算好?

        他眼睫动了动,原本有些凝郁的眼神也软了软。将身子从车子上抬起,他迈着步子走向我。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在我面前站定后,他不言不语,低头接过我手中的葡萄,牵住我的手,拉着我向前走,一直走到他车前。

        拉开后车厢的车门,他对我说:“上车。”

        声音淡淡的,不含一丝情绪。

        我仰头看他:“要去哪?马上到门禁时间了。”

        他眸光一沉:“夏小白,别惹我生气。”

        声音不淡了,含有很多情绪。

        我嘟了嘟嘴,将书包从背上拿下来放到车内,识趣地爬上车。刚在座位上坐稳,一转脸慕逆黑也抬腿上了后座。

        车门“嘭!”地一声响起,我刚转脸问:“你怎么也上来了?”他长臂一伸,将手中那袋葡萄和我身侧的书包先后扔到前座后,整个人倾身压了过来——

        “啊!”

        我低呼一声,仰身重重地倒在橙黑配色的真皮座椅上,腿和身子扭曲成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

        他按着我的肩俯身半压在我身上,一双黑得煞人的瞳子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息直直扑在我脸上。

        一时,鼻息之间全是他的味道,中人欲熏!

        “你你你你想怎样?”我瞪着眼有些惊恐地望着他。

        他凝着我的眼,眸光一点点转浓,浓似沉墨,看得我有些害怕。

        薄薄的唇线优雅地扬了扬,他抬手撩去我额前的碎发,温雅如箫的声音里蕴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恨又藏着一抹缠绵入骨的柔情:“你这个缺心少肺的小东西,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赶回来?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身下的座椅猛地一沉,他整个人如山般压了过来,先在我身上投下一片阴影,然后身体又将这影子生生压入彼此的衣料内……

        虽然他的话说得恨恨的,但那吻落下来时却轻如雨打芭蕉、柔若风拂柳絮、慢若情人低哝,辗转吸吮中浸潆着入木三分的温柔,唇齿间充斥着奶油的甜香……

        我身体一阵颤栗,脑中一激灵,忽然想起张爱玲《小团圆》中的一段描写:“他吻她,她像蜡烛上的火苗,一阵风吹着往後一飘,倒折过去,但是那热风也是烛焰,热烘烘的贴上来……”

        真真是又贴切又应景!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觉得肺内的空气要被他吸噬蚕食干净时,他的唇忽然抬起,手掌覆上我的额头,将我额间的碎发齐齐捋向脑后,一双眸子深邃无垠地望着我,嘴角噙着迷醉的笑意,贴着我的唇轻吟低哄:“小白,喘口气……”

        我几乎是本能地张嘴猛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回味猛然涌入肺间的清凉,他已开始了第二波你追我赶的唇舌纠缠……

        这一回,少了几分温柔缠绵,多了几分霸道强势。似是要将清茶酿成烈酒一般,他吻得专注且热烈,饮鸠止渴般不能自已!那模样,仿佛心中蛰伏许久的感情,终于寻到可以宣泄的出口,于是不顾后果、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