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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黑白配の那些往事



        〖18〗『黑白配の那些往事』

        【我跟小白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你们所知道的——只是一场意外。在夏小白还不知道世界上有慕逆黑这个人时,我就已经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爱过她一遍了。】

        ※※※

        我跟瑶瑶俩人将《青春纪念册》、《最初的梦想》、《第一时间》、《老婆》等友情歌曲一一唱了个遍后,将话筒扔给陆安臣和赵大葱,两人靠在沙发上歇嗓子。

        瑶瑶喝了一口杯中的龙井茶,问我:“你们家那口子怎么接个电话接这么久啊?不会被妖精掳走了吧?”

        “他又不是唐僧,妖精们才看不上他!”

        “妹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年头,长得稍微有几分姿色的男人,不仅女人觊觎,男人也垂涎!像程匀那样的极品小白脸,我一直都担心他自个出门时,会被猥琐的怪蜀黍侵犯呢!”

        我笑了笑,没吱声。

        瑶瑶眼珠在包厢内来回转悠一圈,又问我:“咦?程匀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我看向他一直坐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

        而赵葱花此刻正跟陆安臣情歌对唱,似乎并不关心程匀的去向。

        瑶瑶眼中精光一闪,揽着我的肩膀嬉笑着说:“唉,小白。你说慕逆黑跟程匀如果搞BL,那绝对是‘腹黑攻+美型受’的经典组合呀!啧啧,光想想,都叫人口水直下三千尺啊啊啊啊!”

        我淡定地望了她一眼,丢下一句的“你以为你是庐山瀑布么?”后,端起面前的杯子灌了一气儿龙井茶,起身出了包厢。

        从洗手间出来后,我没有走原路返回,而是果断地拐进这层楼的另一条走廊。

        果不其然,刚走了一小段路,就听见两人的声音从前方楼梯的拐角处传来。

        “……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平日过得是怎样纸醉金迷的生活,我很了解。小白不适合你,更不适合你所生活的圈子。所以,别让她陷进去。”是程匀的声音,隐隐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夏小白适不适合我,我想我比你更清楚。况且,这是我跟小白的事,我认为我不需要跟你做任何交代。”慕逆黑的回答冷漠且平静。

        我顿住脚步,屏住呼吸,将身体轻轻靠在身后贴着华丽壁纸的墙面上。

        “如果你只是想玩玩,我劝你趁早放手。小白,不是你能玩得起的人。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更要劝你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给她哪怕最起码的宁静生活。”

        “我再说一遍,我对夏小白从来都没有不认真过。她是我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真心真意倾情相待的女孩,我对她的感情不是你可以理解的。我既然选择跟她在一起,自然有信心给她幸福。”

        “呵!我不能理解?真可笑!你跟她只交往了短短几个月,你的感情能有多认真?”

        “像你这样连爱情跟友情都分不清楚的人,自然不会懂我对小白的感情。”顿了一顿,慕逆黑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说:“程匀,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只告诉你:我跟小白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你们所知道的——只是一场意外。在夏小白还不知道世界上有慕逆黑这个人时,我就已经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爱过她一遍了。”

        我猛然转头看过去,却只看到地上长身玉立的黑影。

        “你,你这话究竟是……是什么意思?”程匀显然跟我一样震惊。

        “就是你所听到的这个意思。”慕逆黑的回答里,隐隐带了一丝笑意。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些信口开河的鬼话吗?”

        “你信不信,我都无所谓。我的感情,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来相信和认可。”

        那边沉默了一会,传来程匀略显疲惫的声音:“小白,有没有跟你提过威廉这个人?”

        过了好一会,慕逆黑方答:“提过。”

        程匀低低地笑了一声后,问他:“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威廉在十年前就已经出车祸去世了?”

        慕逆黑没有回答。

        胸口传来钻心的疼痛,用手攥紧胸前的衣服,我的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下去。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我低着头,无声地干呕。

        似是,要将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呕出来一般。

        程匀的声音被染上了悲伤的色调,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耳膜——

        “当年,夏令营结束展那天,威廉跟他母亲在来展览地点的路上出了车祸。他母亲,是当时原色美术馆的名誉馆长,那次夏令营的发起人和赞助人之一。在车祸中为了保护他,头颅碎裂,当场死亡。威廉受重伤被送往医院急救,后听说又转到国外治疗,但仍没能挽留他的生命……”

        “这些……小白,都知道吗?”慕逆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

        “她知道。那之后,她大病了一场,40度的高烧整整烧了一周。康复后,她似乎忘了那场车祸,只记得自己跟威廉一起学画的点点滴滴。并且,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一遍又一遍地讲给周围人听。在她心里,那个少年是她的初恋,美好且纯净。他只是没有告别就突然离开,并没有从这个世界消失……”

        “……”

        “她父母曾带她去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心理医生说,她这种情况属于选择性失忆的一种。经过时间的侵蚀,记忆会逐渐恢复。但如果某件事对本人有很大心理影响的话,就可能会选择性的一直遗忘。这是出于本能的一种自我保护。身边的人,尽量不要在她面前主动提及或谈论那件事,以免她记起一些细枝末节……”

        “……”

        “她母亲本来不打算让她再继续学画。但,后来发现她只有在面对画纸画册时才会有笑容,无奈之下只有妥协。这些年以来,她在我父亲的画室里跟不同的老师学习素描、色彩和速写,但她的画风却不受任何老师的影响,始终如一。至今,线条和用色里,依然隐隐透着那个少年的影子……”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句话,慕逆黑说得支离破碎。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小白,她并不是你所认识的全部的她,她身体里住着一个连她自己都不了解的灵魂。那段记忆,也许她真的是忘记了,也许她一直都记得,只是假装不记得。她在感情上的承受力,或许比一般人强许多,或许比一般人差很多……”

        停顿了好一会,程匀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也是我跟她的关系为什么一直保持在现在这种程度的原因。在我不确定自己可以一直一直一直爱她之前,我不会轻易让她陷入一段感情,我不忍让她再经历一遍那样撕心裂肺的失去……”

        “这只是你为自己的自私和懦弱找的借口。因为你深知她的这段经历、因为你们两家的不寻常关系,你害怕你跟她在一起之后,一旦有一天你不爱她了,却无法抽身离开……”

        “……我不否定这一点。小白,她虽然对感情有些后知后觉,但从来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没心没肺。对于不在乎的人,她或许有些粗枝大叶。但一旦她确定自己很爱很在乎一个人时,她的心思可以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细腻、都要敏感……慕逆黑,你确定你能全部接受和包容过去的她以及未来的她吗?”

        他默了一会,方语气确定地答:“程匀,我很感谢你今晚告诉我这些事。你的这番话,让我更加坚定了要好好珍惜小白的那颗心……”

        “……”

        程匀离开后,我看着投在地上的那个身影,在原地呆呆地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

        “帅哥,一个人么?”

        一个凹凸有致的妖娆身影与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看影子,她的手正搭在他肩上,整个胸几乎贴着他的手臂。

        他沉默地转头望向她。

        俄顷。他问她:“有烟么?”

        “有。”

        她打开挂在胳膊上的手包,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给他。

        因为是一条黑影,所以我不知道她给他是哪个牌子的香烟。

        没跟慕逆黑交往之前,我曾看见过他独自一人站在研究生院的顶楼抽烟。那时,他斜身靠在栏杆上,瘦长的手指夹着烟身,喷云吐雾时眼睛会微微眯起,远远看上去,有种高贵不羁的感觉。那时,我第一次觉得,原来男人抽烟的姿态也可以那么迷人。

        后来在一起,才知道他对烟极挑剔,最钟爱德国产的黑色大卫杜夫。炫黑的包装华贵典雅,白色的烟身细长笔挺,烟蒂上有股子奇特的巧克力味,烟质细腻,浓而不冲,但抽起来味道微微有些发苦。

        “啪!”

        一团火苗燃起,他叼着烟凑近她。

        两人的身影在地上交叠,看上去像是相拥热吻的一对恋人。

        我缓缓站起身子,靠在墙边,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的一双人影。

        他抬起头,用手夹着烟,靠在墙上慢悠悠地吐了一口云雾。看影子,那姿态倒是十分惬意享受。

        那女人将火机收进手包,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右手顺势扶上他的胸口,用娇哑的声音问他:“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跟我一起去吧?”

        他低头看她,轻笑一声后,缓缓地说:“我在这等我老婆,她可是个泼妇,你识趣的话,最好赶紧离开。”

        “我观察你一会儿了,你不是在等人。”她娇笑一声,将脸凑近他,低声说:“有什么烦恼,跟我说说吧?恩?”

        最后那个“恩”字,像是销魂的钩子,将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部勾了起来。

        他的头偏了偏,躲开她送上去的唇,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娇软的身子僵了僵,识趣地从他身上离开,却仍立在原地不动。

        “滚!”他低头吐了一口烟圈,光是看影子,都能感受到他周身凛冽的气息,那吐出的声音更是冰冷刺骨:“同样的一个字,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那女人低低地咒了一句,扭着柔软的腰肢,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离开。

        我低头笑了笑,心中暗念:抽了人家的烟,却一点都不嘴软。这人,可真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儿。

        一抬头,却见他正夹着烟站在拐弯出,眯着眼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