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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他如此的反应,难道还能说他有篡位之心吗?心头一阵悠

然划过,他便低语,

“李世民昨日险些命丧悬崖,他的幕僚跟随了他这么多年,得知他重伤不能上朝、过府探望也是情

理之中的事情。若是我有个什么病痛、难道你们就不会想要急着知道我的伤势如何吗?”

“殿下!”魏征见这太子如此的没有防备,心中就更是焦灼难耐,    “你为何不懂,正是因为有了这

探病的借口,天策府那些个文武军将才能如此毫无顾忌的在同一天之内一起前往入府。殿下你不想想,

自从我大唐开国以来,可曾有过如此的状况出现吗?这要放在了平时、他们如此招眼的做法势必连陛下

也是会心生了猜度的,可现在、他们过府探望秦王却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即便那些人进天策府的时间

是各有不同,可谁能知道他们进去之后究竟是真探病还是假授意?那秦王又究竟跟他们说过了一些什

么?这难保、他们就会以此时机来密谋一些什么啊。”

一席话,倒是说得李建成微有一楞。但也只是稍稍的迟疑,他便迅速隐去了脸上浅浅的忧色,一脸

清然的抬眼望向了似有惑色的魏征就微抬起唇稍,    “你也说了事情只可密谋,那李世民难道会那么的呆

蠢,如此明显的来做给我们看好让我们猜测吗?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李靖刚刚为了劝他趁此机会来反击

的事情而闹翻脸啊?”

“哼!”魏征正欲开口再辩,却听自门口传来一声似是不屑的清冷嗤鼻之声,抬眼望去,就见神色

清润的李元吉己然跨进了门未。满眼深邃冷然的光泽、加上了唇边浅淡的弧度就更显他心思的难测,

“大哥还知道李世民不蠢吗?我以为在大哥的心里,只有三弟我是心机深重、诡异难测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建成看着三弟满脸的不屑与深藏在眼中的点点狡色,心中不由得就生了一

丝不悦,    “你是还在不满我阻止了你杀李世民吗?”

李元吉刻意的一个笑容,却并不回答,转过身去就是自嘲的一叹,“是不是要李世民死,就全在大

哥的一念之间,我又可以决定一些什么呢?不过三弟我要提醒大哥的是,千万要记住你自己刚才说的

话,他李世民不但不呆蠢、而且还是我们兄弟之中心机最为深重的一个。”

当初如果不是他深富心机的对她设计下手,她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接受了他?女人信奉从一而终

的思想,他相信她也不会例外。所以即便今日她已是他李世民的妻,尽管她也已是与他夫妻情重,但在

他的心里、这一切都是李世民用不道德的手段赢取而来的结果。如此也罢,只要她可以开心快乐下去,

那么他自也可以安心,可是他李世民对那样费尽心机争取未的她都可以那般狂躁的对待……

一想到此,他眸间的光华便渐露阴厉与愠狠。沉默许久,他才隐匿住脸上那难掩的愤然、轻轻吐气

调息,    “大哥现在如此的深信李世民不会觊觎你的太子之位,这便是今日他与李靖所谓的翻脸最大的成

功之处。或许他今日与那些谋士武将们并没有商议什么大事,撇开他与李靖的那场争执究竟是真的还是

演给你那内应看的一场好戏不谈,能够让大哥因此而对他没有了猜忌之心,他便己然得到了一个休养喘

息的机会。而且大哥难道没有想过,以着他李世民向来的脾性、在经过了昨日那样的一险,他是可以什

么都不计较而甘愿的受了那一支毒箭的吗?”

李元吉的这一段话说的很是轻和,并不曾带有多大的情感,但就这淡淡的几句、却是听得李建成心

头猛然的一阵惊颤。

为何?自己总是会被表面的一些现在所迷惑住呢?就算他与李靖的闹翻真的确有其事,但是能让自

己生了那样的念头、即便是真的得罪了李靖对他李世民来说也是利大于弊的。再有,就如三弟所说的、

在明知别人用尽手段想要自己性命之后却还一味退让,这无论换成是谁、确也是不可能会忍让到这般田

地的。

突然间心头被一阵阴冷所萦绕缠裹,他揪住了眉峰就惶然而语,    “那……我们又该如何?再设计对

他下手?可经过了这次之后、他怕是不会再这么轻易中我们的计了!”

“是啊齐王,”一旁的魏征见这太子终于是心中了然、下了决心,他便也放下了心中紧绷住的那根

弦来。“太子的担忧颇有道理,那李世民向来就缜密、多疑,上次的烈马引诱便已是我们苦思冥想的结

果,经过了这么一剌之后、他必定会对你齐王多加防范,这再要下手,真的不是容易之事啊!”

第四卷  骨肉相争  兄弟相残  第三十七章  争端再现4

“哼!”李元吉一声轻嗤,听来却是自信十足。轻勾住唇角,他眼中的光线便再次深邃、阴狠,

“魏先生怎么也忘记了,这次他李世民能够死里逃生、完全就是因为大哥对我想要置他于死地的薏见相

左而与我起了争执。所以,即便今后他会对我有所提防,可若是大哥去请他过府相聚,想必他定是没有

理由会推辞的吧?”

他说着便就回过了身去,眼中狡黠的光色落在魏征的脸上。魏征似是一个愣神,但抬头望见了李元

吉眸间那幽深的精光时,本是肃然的脸上也就浅浅的晕出了一抹笑来。

是啊,既然已经跨出了那一步,那么也就只有往前行进。趁着他箭伤未愈、又不会对东宫有太大的

防备之时将他拿下,这样一切的担忧便可消除。就算将来陛下真的要追究起来,似也可以用他身上的箭

伤来推卸责任。

眼中一丝狡色划过,他便与李元吉同时举眸看向了上座的太子。

已是深秋的天气,虽然很是让人觉得阴冷,但满园的树木花草除了那开得正盛的各色菊花之外,那

青翠的绿色就几乎已是不见了踪影。

这上苍造物就是如此的变幻莫测着。夏日炎炎便安排了满眼青绿的冷色系,一到了这温度下降的时

节、那让人感觉清凉的青绿颜色便就渐渐的退散而去,单留下了这暗黄晦蒙的暖色调,连那院中随处可

见的菊花、也都是阳光一般能让人感觉融暖的红黄色调。

今日的天空一扫前阵子的阴霾与晦暗,明净清亮得仿佛是被刚刚洗濯干净的一般、颜色清透的犹如

蓝色水晶。偶尔清风吹未几片浮云,也只是在那晃眼的空中稍作停留便会渐渐散开,仿佛不忍挡住那许

久不见的暖阳。

天策府花园的凉亭之内,辛盈手中执着茶壶,正精心仔细的沏着茶水。

今日单雄信一早便就入府,该是来与他商议什么的。所以辛盈陪着他用完了早膳,便就哄着那几个

孩子说是难得的好天气一定要来这花园之中放纸鸢玩。孩子生性好动、玩心又重,一听娘能陪自己玩心

中就更是难掩的兴奋了。

“玉姐姐玉姐姐,大哥的蝴蝶缠着我的老鹰了。”李泰清亮的声音,一阵的兴奋之色,    “三哥你快

点让开,不然也要缠住了……快点快点,玉姐姐你快点帮我拉开。”

辛盈回头看了一眼动作迟钝的惠褒,心中便就一阵的好笑。明明就是他一不小心缠上了人家的纸

鸢,可他竟还能说得如此之有理。浅浅的摇头一笑,她就回过身来,将沏好的茗茶端了一盏送到韦氏面

前,    “还是玉儿最能干了,你看她小小年纪便能将几个弟弟看得如此之好,这将来长大、定就是个能将

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贤惠之妻。”

“王妃可别如此说,还是孩子、都不曾定性呢。”韦氏谦然的一句,便就低下了脸去。轻抿了一曰

杯中适宜的温度,心中却莫名的泛起了一股酸涩来。放下杯盏,她脸上边本是温和的笑意却显得有些刻

意,“这孩子生未命苦,未满周岁便就没了父亲……”

看着韦氏脸上那浅浅的忧伤,辛盈的心中不由得就也是一阵的揪疼。隐去了忧色,她就适时的润开

浅笑,将韦氏面前那个通透的茶盏蓄满,

“韦姐姐你做什么要这样说呢?殿下能有玉儿如此懂事、乖巧的女儿,心中窃喜还未不及呢,你以

后啊,可千万不要在再在孩子面前如此的神色了,玉儿她心细、你这样她的心里会有想法的。”辛盈温

和着音色,便又回头看了一眼在几个孩子身旁来回奔跑的李姝玉,    “你看她现在多高兴啊,孩子的可塑

性很强,你传输给她什么便就会造就她什么样的性格,所以韦姐姐、你若是想让玉儿一直这样开心下

去,今后就少跟她提起她的父亲吧。我相信殿下他、会把玉儿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韦氏清和的笑容,端起茶杯却是不语。并不是她不相信王妃,而是她清楚、殿下对自己亲生的儿女

都有亲疏之分,更何况这玉儿又是自己亡夫的骨肉呢?其实也实属自己幸运了,若不是遇上这素王,她

们母女今日怕就是更加艰难了,女儿又何未如此开怀的笑呢?王妃说得不错,孩子嘛,父母传达给她什

么她便接受什么,只要她能开心快乐,现在记得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亲、又有什么要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