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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很想知道他的消息,结果都出来了吧?到底严重不严重?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

吃过中饭,牵着孩子们的小手,准备哄他们午睡,刘妈妈突然喊道,院外有人找,她迅速将孩子们转交给刘妈妈,心砰砰跳着奔向院外。

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林夏有一瞬间的恍惚。

天气已经很热了,来人一身得体的手工订制套装,穿的雍容华贵,高高盘起的发髻斜插着一只镶着彩钻的发簪,更加衬的气质倍增。保养得益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根本看不出真实年龄。

“你好!”来人望了过来,半天没有动静,只直直的盯着自己看,林夏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礼貌的打招呼。

“林夏!”  来人似乎有点慌乱,手不知道摆到那里,僵硬的摸了摸头上的发髻,嗫嚅的开口,“我是卓立灼的妈妈!”

“卓立灼妈妈?”林夏像是做梦似的,嘴里喃喃念道,她避了又避,岂知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相见,总之意外的不能再意外,没有一丁点的准备,表情明显呆滞,她动了动唇,一时间真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气温陡降,气氛也尴尬至极。

“林夏,我知道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很冒昧,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眼中泪光盈盈,很快溢了出来,她迅速伸出食指在眼角按了按,“林夏,对不起!”

一句话盖过千言万语,林夏喉头动了动,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心一点点下沉,她想问,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她害怕,害怕结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重。

“林夏,我也不求你原谅我什么,求你看在一个母亲的情面上,去看看立灼……”沈文玉一把握住林夏的手,微微有点哆嗦,“原来世间一切都讲因果的,可是,是我不对,报应到我身上就好,为什么要报应在我儿子身上!”说完,再也顾不得形象修养,紧咬住唇,泣不成声,脸上的泪痕渐渐明显了起来。

“他!怎么了?”想挣开那只手,毕竟她们之间,没有这么友好亲切,可是沈文玉似用了力,挣了好几次,也没挣开,话终于问出口了,心也跟着悬到了当口。

“他病了,病的很重,而且不配合治疗!”语气更加悲怆,“林夏,立灼从小就倔,没人能劝得动他,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打扰你,请你理解!”

林夏脚底一个踉跄,还好被沈文玉抓住手,用力托了她一把,才没至于狼狈的跌坐下去。

“林夏!”沈文玉低唤她,还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林夏,你还好吧!”

林夏脑子里嗡嗡作响,乱的跟马蜂窝一样,理不清半点头绪,怎么可能呢?大年夜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在自己面前,怎么就生病了,而且还病的很重,不可能,肯定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医院弄错了,对对对!误诊,现在误诊不是很正常吗?而且现在有的医生,为了拿回扣,总爱吓人,把问题说的很严重,然后唬着病人拼命拿药,一点点小问题就得住院,一定是医院弄错了,肯定弄错了。

“伯母,肯定是医院弄错了!”她抽回手,裹紧衣服,丝丝冷意渗入身体里。

沈文玉低头抹泪,“他在齐家的医院里,那里有全国最好的专家和仪器!”

“什么意思?”她偏过头,微笑淡定,误诊,就是误诊。

“我的意思是,误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沈文玉的嘴一张一合,言之凿凿,由不得她不信。

这次林夏再也没有任何支撑,腿一软啪的一声,硬生生的坐到地上。

“林夏,林夏……”沈文玉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去扶她。

林夏低着头,长发顺落下来,遮住了整长脸,看不到任何表情。丝丝凉意透过衣料渗进皮肉,猛的一哆嗦,思绪渐渐清明起来。

“林夏,快起来,快起来!”沈文玉见她坐在地上,迟迟不动,心头忍不住一酸,伸手就要拉她。

似乎感觉到她肢体的靠近,林夏轻轻摆了摆手,谢拒她的好意,“我没事!让我呆一会!”声音冷清,对沈文玉就算假装,都装不出有一丝的好感的样子。

“林夏,回滨城见见他,好吗?”明显感受到林夏对自己的抗拒,沈文玉轻声请求,生怕语气不好,引得她更大的反感。

“你们不是都劝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一样,“我去,又会有多大的用处!实在不配合,那就采取强制措施吧!”卓立灼的性子她还算是了解,一但下定决心,很难为谁改变。

“我们也考虑过,可是医生说,这种病需要患者自身有强烈的求生欲望,才会效果明显,如果他一心求死,再好的治疗也没有意义!”

死!林夏浑身禁不住开始打颤,安少东的话响彻在耳边,他更痛更为难,心底酸疼不已。是呀!再为难却还是由着她来选择他们的将来,因为不可能相守,所以她选择了放手,虽然心底有成千上万个疑问,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去解惑。不管他的生活过成什么样子,他们已经成为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不交集却想着他会好好的活在某个地方,虽然挂念却心安。

如果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林夏不敢继续朝下想。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那她的心,岂不是空空荡荡再也没有着落。

沈文玉一时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能静静地立在她面前,认真观察她的反应。

“他,到底什么病?”

“胃癌!”

又是一声晴天霹雳,她不是医生,对病症了解不多,可是,她清楚癌字意味着什么。

“他还这么年轻,怎么为得这种病?”紧咬住唇,她还是认为是误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滑落,她扬起头,望向沈文玉,她多么希望她能告诉她,真的是医院搞错了!

“立灼的爷爷就是胃癌去的,还有他姑姑!”沈文玉顿了顿,“他去非洲,餐风宿露,生活极不规律,而且酗酒过度!”

“林夏,我第一次来孤儿园找你的时候,见到了那个将你带大的人,我一时接受不了你,所以才会反对你跟立灼在一起,才会做出那些不理智的事情!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是我看不开,非要缠纠在上一代人的恩怨上面!”

“林夏!作为母亲,看着儿子变成这样,真的什么期望都没有了,他昏迷的时候,常常喊你的名字,求你去看看他,如果他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只想他能活的好过一点!求你心疼一下他!”

“将我带大的人?”林夏抬起头,定定的望着跟前的人,“院长妈妈?”

“是她!纪安之!”沈文玉点头。

阳光有点刺眼,照的眼睛睁不开,林夏眯住眼,不自觉的伸出手,遮挡了一下,缓缓起身,脚步似踩在棉花上一样,虚浮的不行,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她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冷,冷的浑身打颤。

冬天的时候,她如果冷的睡不着,就会冲个热水澡,待全身被冲的暖烘烘后,再回到被子里,这样才能睡的暖和些。

没有多想,她找出套干净的衣服,直直走进浴室。

衣服被陆续褪去,拧开开关,花洒里的热水喷了下来,淋在头上,沿着脸庞朝身体下面流去。水似乎不够热,要不然,怎么浇在身上不觉得暖和反而越发的冷了呢?顺手将温度调高了些,浴室里水蒸汽很快弥漫开来,终于感觉到一丝丝暖意了。她满意的昂起头,迎上倾泻而下的小水柱,身体里的某个地方痛的椎心刺骨,她努力忽视,最后不得不承认失败,痛的太厉害,只能蹲□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才能好受一些。

长发湿透,一缕一缕的贴在颈脖后背,将头埋在膝盖里。脸上湿润一片,早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卓立灼,卓立灼,心底无数次默念着那个名字,傻瓜,放手你都不懂吗?为什么非要折磨自己呢?

他们都说,让我心疼我,我何尝不想心疼你,可是你麻痹自己,不爱惜身体,我能拿你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办呢?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大人间的恩怨为什么需要我们来承担?分开我们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却让伤害继续?

我们的爱情,千疮百孔,无法挡遮,做不到宽容,只能放开手,难道也错了吗?

为什么他们都来怪我,我不痛不难过吗?可是,谁又来心疼我呢?

……

“夏儿,夏儿!”耳边响起急切的呼唤,声音好熟,可是她看不见谁在唤她。

“夏儿,醒醒,睁开眼睛!!醒醒!孩子,快醒醒!”声音一遍比一遍急促。

头好痛,难怪看不见,原来闭着眼睛,可是,眼皮好重,使了好大劲也睁不开。最后想着拿手掀开它,抬了抬手臂,居然也使不上力,怎么回事?心底一惊,眉头一拧,猛的一用力,眼睛总算睁开了,眼底映入院长妈妈和几位阿姨担忧的脸。

“我怎么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全身软的不行,很难受。

“我听刘妈说,有个穿着很高贵的女人来找你,本想跟去看看,走到门口刚好看她上车离开,也没见你,我怕你也跟着上了车,就想着打个电话问问你情况,可是你一直不接!”院长侧着身子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后来她们说看到你回房间了,我就过来找你,哪知道你把门反锁了,怎么敲也不应,我担心你……”顿了下,“反正最后就砸了门,看到你躺在浴室里!”

“噢!”林夏点头,原来如此,“不好意思,让大家为我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