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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舒同抽到的命题是:竹。

舒同把命题拿回来后,金琳吐了吐舌头,将命题推给汪静书,并嘿嘿地笑着看着他。她只是来看热闹的,作诗她可不会,整两句打油歪诗还凑合,做律诗可就不专业了。汪静书也笑着看着金琳,然后摊手道:“我们好像很吃亏呀,就算我们三人都是高人,但是也只有三人而已,聂公子你看其他的木楼。”

金琳依言朝其他木楼一看,果然都是人才济济啊,人数最少的木楼也是六七人一组,只有他们这楼人丁如此单薄。金琳也不想要那千两黄金,于是笑道:“那我们就看热闹吧,反正我们也赢不了,懒得受那个累,你觉得怎样?”

汪静书笑着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位别人口中的纨绔子弟,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率性,坦诚,并且善良活泼,根本与传言所说的是两回事。

看热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金琳与汪静书慢慢地喝着茶,看其他木楼的人心情澎湃的一边吟诗,一边抄录,有错了字涂涂改改的,有想不出来抓耳挠腮的,也有志得意满兴致勃勃的。总之,看别人忙碌,而自己悠闲,是一件很不厚道却真是很愉快的事情。

人群的喧嚣与周围的宁静,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和谐。微风打破水面的平静,枯黄的柳叶片片随风飘落,浓郁的桂花香味时有时无的传来,偶尔掠过水面却被人声惊飞的白鹭,岸上才子们摇头晃脑的思索,以及桌上碧螺春飘荡出来的清香,这些,都让人为之忘俗。

悠闲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一会大平台上的半裸壮汉又开始敲起鼓来,掌柜浑厚的声音宣布比赛结束时间到了。写好的诗作由每个木楼的茶童统一收起来,编上楼号交到平台上面去。金琳这座木楼的茶童空手上去交差时,掌柜的惊讶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同时看这桌的,还有离大平台最近的一座木楼上的一位年轻男子。

那男子看向金琳的时候,金琳也正好看到了他。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身穿紫色长袍,因为距离遥远所以看不清楚相貌,但是从轮廓上看应该是个帅哥。金琳友好地朝他笑了笑,那紫衣男子则点头回应。

漫长的念诗时间到了,念诗的人选自然是内力高强的掌柜,每念完一首诗,如果赞同该诗作过关,木楼的众人便举起一根树枝,如果不同意则举起茶杯。每念到一首好诗,众人都鼓掌叫好,还有人吹口哨表示喝彩,自己的诗作被众人认可的人,通常会站起身来,得意地朝每个木楼挥手致意。而念到歪诗的时候,众人则会哄堂大笑,或者是不屑的切上一声,而作出歪诗的人,则会羞窘得将身体尽量缩小,以免被众人发现。

金琳这一楼即没有参与写诗,也没有参与评诗,三人纯粹扮演了一个路过打酱油的角色。但是金琳与汪静书却非常愉快,当掌柜念到歪诗时,他们这桌笑得比谁都夸张。汪静书已经彻底的抛开了温文尔雅的淑男形象,与金琳一起拍着桌子大笑。

最后的胜利者,是紫衣男子那一楼。因为整个比赛的操作一直都很透明,而且大家也都高兴了一把,所有没有人对这个结果有任何异议。不过,当掌柜的把一千两黄金用七八个托盘装好送去紫衣男子那一桌时,他却拒绝了黄金的奖品。他低声的说了句什么,然后掌柜的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这位公子想要其他的奖品,他想让地二十号楼的一位公子答应他一件事情,不违背道德,也不违背律法。”

金琳兴致勃勃地趴在椅子上四下里张望,想看看是哪一楼这么倒霉被胜利者盯上了。可是她发现其他木楼的人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这一楼。汪静书无奈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想,我们大概就是二十号楼!”金琳猛然回头,顺着汪静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桌上可不就是放着一块大大的木牌吗,木牌上用汉字写着:二十!

金琳看热闹的积极性立即被打消掉了,恹恹地缩了缩身体,心里暗暗祈祷紫衣男子那一桌要找的人不是自己。

紫衣男子对着掌柜的又说了几句,那掌柜的愣了一下,然后大声转达道:“优胜者,想请聂无恨公子穿一次女装。”这个要求刚宣布,全场哗然,每一楼的公子们都跟着起哄,吵闹的声音渐渐地汇成了同一个呼声:“穿女装!穿女装!”

第九章  登徒子?

金琳用手撑着额头趴在桌子上,恼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创意,请喝茶就去个小店不就得了,偏偏要像个暴发户一样,跟人家说去最贵的地方!去最贵的地方喝茶就喝茶吧,还看什么热闹参加斗诗大会!这下可好,看热闹的人成了个最大的热闹。

整个湖岸沿线的木楼都沸腾了,敲桌子的,敲茶杯的,敲楼板的,拍手的,拍大腿的,怪声怪气吼叫的,吹口哨的,反正大伙儿都激动了,什么声音大就整什么。君子风度、礼仪风范,全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金琳看他们这架势,估计一人给一千两黄金都不能改变这些人看热闹的决心。

舒同可是特地说过的呀,女儿身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会有抄家灭门的大祸呀,这可怎么办啊?金琳看向舒同,希望他能为自己想个办法,抵赖还是逃跑,她觉得舒同肯定会有办法。但是舒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发表任何意见。金琳又把求救的目光转向汪静书。汪静书也正一脸兴奋的看着她,那种表情,绝对没有半点要帮她的意思,反而是满脸的期盼。

其实也不怪众人起哄,大伙儿这么热衷于让金琳穿女装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聂无恨的姐姐聂无忧与汪静云并称“京华双娇”,但是除了将军府的小部分人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人见过聂无忧,这样一来,反而挑起了人们对聂无忧的好奇心。虽说平日里见到聂无恨就能大概想象出聂无忧的相貌,但是毕竟聂无恨是男人,穿的也都是男装,通过他的相貌猜想聂无忧的模样,未免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并不能看得十分真切。今天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大家当然想一饱眼福。

金琳见暗示无用,只得改为明示。“舒同,你不是会武功吗?你带我逃走吧!”反正聂无恨的名声已经很臭了,再多一个骂名也无所谓。但是舒同却一脸恭敬的低头答道:“回少爷,这家的掌柜的也会武功。”

金琳不满地咕哝道:“难道你打不过他?”舒同挑了挑眉,然后低眉顺眼地答道:“如果要带上少爷,小人便打不过他。”金琳为之气结:他的意思可不就是带上自己这个累赘就会输吗?

说话的当口,茶苑掌柜的带着几个茶童端着托盘已经走过来了,托盘里装着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还有叠得整齐的粉红色衣物。

金琳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如果不是早有预谋,这里怎么会准备下女人的衣服和首饰?但是,谁会算计她这种无聊的事情呢?难道是那紫衣男子?如果他们之前有过节的话,舒同应该会出言提示吧,可是舒同却没有半点提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金琳皱了皱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干脆不想了。她始终把自己当做一个路人甲,说不定晚上睡一觉兴许就能回去了,所以并不是很在意究竟谁算计谁,或者究竟想算计些什么。现在当务之急的便是怎样把这身女装合适地穿到身上去,不会闹出什么穿错顺序或者扣错纽扣之类的笑话。

掌柜的很体贴地让茶童们收起了平台,然后招呼众人退出了木楼,只留下舒同帮金琳穿衣服。

掌柜的拿来的衣裳是一条粉色的右衽长裙,粉色的缎面外还附着一层薄薄的粉色轻纱,这裙子的卖相一下子便征服了金琳,女人的天性都是喜欢漂亮衣服的。因为时值秋天,天气微凉,所以金琳穿得比较厚实,即使脱掉男装外袍,里面也还有一层里衣,所以金琳爽快的三下五除二的将外袍脱了下来,倒是弄得舒同惊诧地别开了眼睛。

金琳将那粉色长裙披到身上,发现裙子的边上有几条细布条,她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于是只能向正在仔细研究墙壁的舒同求助。舒同无奈地走上前来,看了看长裙的边口,然后用指尖夹过两根布条,打算系到一起,那布条的位置十分尴尬,即使舒同的动作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也会碰到布料下的胸部。一时间两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动作大了会接触得更加厉害。当舒同好不容将长裙替金琳穿好后,额头上竟然已经开始冒汗了。

粉色的长裙配上男式的发髻,看起来十分怪异,而且掌柜的送来的首饰似乎也得派上点用场才行,于是舒同又兼职了一把丫鬟的工作:替金琳梳头。

这个梳头的过程,在金琳以后漫长的人生里,成为了一段最为深刻的记忆。

不过这种深刻,不是因为美好,也不是因为浪漫,而是因为疼。

后脑的伤口本来就才结痂,一碰就会疼,这还是其次,关键的是舒同从来没给别人梳过头,所以手脚重一把轻一把的,时不时扯到金琳的头发,痛得她眼泪汪汪。这梳头的酷刑一直持续到金琳以为自己快要因此而穿回去时才结束,并且这个酷刑的结果也只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流云髻,一支简洁的玉钗自发间穿过,黑发与白玉黑白分明,倒有些飘逸出尘的味道。

掌柜的送来的物件里还有胭脂水粉,不过金琳却不想擦那些东西在脸上,她可不是自认为天生丽质什么的,而是因为她懒,不想等会儿换回男装时还要去洗,那样就太麻烦了。

舒同打开房门后,打扮停当的金琳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