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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自古皇帝宠幸了妃子,事后,管事的太监都会问一句:”留或是不留?“皇帝若是说留,那便是天大的恩赐,此后总是会赏赐一些宝物以及一些珍贵补药的,皇帝若是说不留,那么第二天赏赐的便是一碗避子汤。

赵乾不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是妃子所出,他一心想要娶一个情投意合的皇后,然后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应该由皇后所出,若是生个小公主,那便封为长公主,他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若是生个小皇子,那便立为太子,从小教以帝王之道,宠爱他,却不溺爱他,让他幸福,却不会堕落……

所以,赵乾登基六年,后宫妃子少得可怜,子嗣更是一个也没有,不是他没有生育能力,而且凡是例行公事地宠幸了妃子之后,他从来没有说过”留“这个字。

赵乾离开后,聂无忧便醒转了过来。其实她一直醒着,但是她害怕赵乾会追究催情香的事情,所以一直装睡,又听他吩咐七福送避子汤来,顿时觉得心里一阵酸涩,眼泪便在眼眶里转着,却咬着嘴唇迟迟不肯让它掉下来。

半个时辰不到,避子汤便送了来,赵乾让七福亲自动手,自然是怕有人会在避子汤里动手脚,贤妃不比其他妃嫔,微不足道的任何药剂都有可能要她的命。而且,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只怕永远也不会再见到金琳的笑脸了。

聂无忧可怜楚楚地看着眼前的避子汤,眼泪汪汪地对七福说道:”七福公公,本宫自幼吃的药,与这避子汤的药性相冲,劳烦公公再去御医那里问一下,本宫若是喝了这避子汤,会怎样。“

七福心知坤宁殿这位是皇帝看重的人,怎么敢怠慢,飞快地端着汤药去了延寿宫,把聂无忧的话转告给了赵乾。赵乾皱了皱眉道:”有这样的事?你去传开药的御医来,朕亲自问问。“如果不能喝避子汤,那可就麻烦了,万一怀孕生产,坏了他的规矩事小,丢了她的性命事大呀,到时候怎么向金琳交代?

不一会儿工夫,七福就带着御医来了,这御医年约四五十岁上下,既不会看起来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也不会看上去老眼昏花,这样的年龄,可以说是医者的黄金时段。

不过,贤妃之前的药并不是这位御医配的,而且贤妃的药方对外基本上是保密的,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位御医攻的便是类似于现代的妇产科这一类的,而替贤妃治病的则是属于心脉科的,不过,虽然派系不同,但是对于中医药理的认识还是一致的。

所以当赵乾问起这两种药物是否相冲时,这位御医谨慎地答道:”回皇上,臣没有见过贤妃娘娘的药方,所以不敢妄下评论,但是,这避子汤的确是与许多味护心脉的药材相冲,若是实在是必须服用的话,臣必须看过贤妃娘娘的方子才能下定论,或者把这避子汤的方子拿给张御医看也可。“

赵乾让这御医退下了,然后皱着眉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然后决定把避子汤的药方拿给专门给贤妃治病的张御医看。

这位张御医六十岁上下,可以说是御医里的老油子了,因为替贤妃治病的缘故,所以获准在坤宁殿自由出入,得了贤妃不少的好处。这人哪,凡是在皇宫里呆上个十来年的,没有不成精的,上至宫妃下至宫女太监,中间的如这些管事儿的或者御医,哪个不是人精儿?方子一拿到自己这里来,张御医便顿时明白了贤妃娘娘的意图,她目前便是后宫的第一人,受皇上宠爱的程度自己也是亲眼见着了的,若是一举生下个皇子,很可能母凭子贵晋封为皇后,到时候就算是一命呜呼了,这皇后之位也足以光宗耀祖了。而且就算这贤妃娘娘无所出,也不过就是两三年的寿命,还不如搏一搏呢,要是他在贤妃这位置上,大约也会搏一搏的。

所以,张御医模棱两可地回话道:”就方子上的药看来,是不相冲的,但是老臣却也听说,有因为服了护心汤,又服了避子汤而丧命的,药剂的相克相生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若是受火候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影响,相生的变成相克的也不是不可能,为了贤妃娘娘的身体,臣恳请皇上三思。“

没有正面的说两张药方的药性相冲,如果将来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来,听说什么的,那个可不能作为罪证,自己只是建议皇帝三思,却并没有替皇帝拿什么主意啊,张御医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哗哗地响。

赵乾让闲杂人等都退下后,独自坐在御座之上,皱着眉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关于中药的药性问题,咳……若是有学中医学的亲,请轻拍哈,这个,俺不专业呀!】

第七十三章  破裂(下)

不喝避子汤怀孕的概率是多少?喝了避子汤药性相冲的概率又是多少?

赵乾皱着眉在书案上画着圈圈,盘算着这两害发生的概率,权衡了半天,还是决定暂时不喝避子汤,因为他让七福调了贤妃生理期的记档来看过了,根据御医的推测,这个时段是不容易受孕的,于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就不喝那要命的避子汤了。

离天亮还早,但是赵乾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于是索性把堆积如山的奏折都看了一遍,只要空闲下来,他就会想起金琳,想象着如果他知道自己临幸了他的姐姐,会是怎样的表情?随后赵乾又想到,今天的早朝,金琳只怕是会来参加的,到时候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想到这里,赵乾一阵心慌,就好像做错了事情不敢见家长的小孩子一般,满心里想的都是该如何避免在目前这种心态下与金琳见面。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让七福在德政殿外通知金琳,让他不必上早朝了。

而此时的金琳,正被舒同从床上挖起来,闭着眼睛任由丫鬟们蹂躏。在开封府早睡晚起的日子过惯了,现在突然要上朝,起得那么早,实在是非常不能适应。当金琳迷迷糊糊地赶到德政殿外等候时,七福已经等在那里了,宣皇上口谕,聂无恨今后没有宣召不必上朝了。

金琳顿时清醒了过来,七福的话犹如大冬天里迎头给她泼了一桶凉水,让金琳从头到脚的冷了下来。自己不想上朝是一回事,被别人禁止上朝又是另外一回事,又加上昨天才因为舒同的事情与赵乾闹了不愉快,金琳自然的就把让她不用上朝的事情联系到了昨天那件事的头上,她想,赵乾定是对她失望透顶了,所以从今往后都不想再见到自己了罢。

原本,金琳就从来没想过和赵乾能有什么结果,只希望着能够平平顺顺的君臣一场,最最良好的打算,自然是能成为要好的朋友,不过金琳知道那很难,伴君如伴虎,有几个臣子能和帝王成为朋友的?但是,她一直在深心里觉得,自己对赵乾来说,应该是不一样的,他看她的眼神,他对她的态度,远超过普通的君臣关系,甚至是朋友关系了。

人就是这样,即使明明不抱什么希望,也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失去了,还是会觉得可惜,还是会有一种被抛弃了的失落与伤感。

金琳离开德政殿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舒同问她怎么了,她也似没听见一般,不回答,连点头摇头都没有。

回到将军府后,金琳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连舒同也被关在了门外。舒同隐约地猜到了金琳沮丧的原因,非但没有替她难过,反而还有些隐隐的欢喜,他巴不得皇宫里那人,从此不再来骚扰金琳,那样才好呢。

金琳在房间里关了一天,第二天起床时便似乎恢复了元气,又是那个春风满面的人了,舒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将军这几天不在家中,金琳倒是难得的自在,园子前前后后的逛了个遍,但是郁结的心情却是怎么也舒缓不了。

走着走着,金琳便走到了将军的书房前,这个地方她来过几次,但是每次来都是面对将军的一张冷脸,如今将军不在,金琳信步走去,门口有仆人守着,见是自家的公子,也不阻拦,金琳推门进去,书房里残留的檀香味扑面而来,一缕早春的阳光投射进古朴的书房里,照亮了原本阴暗的房间。

书房两侧都是通墙的架子,架子上是厚薄不一的各类书籍,虽然架子被擦得乌黑发亮,但是有些书本却可以看出已经积上了厚厚的灰尘,显然是许久不曾动过的。也有一些书看起来是经常使用的,表皮泛着旧色,但是一尘不染。

金琳很好奇,这样冷酷无情的将军,平日里看的都会是些什么书呢?

金琳把那些看起来很旧但是表面没有灰尘的书一一地翻出来看了一遍,大部分都是兵书,从古至今的都有,有的书上还有小字的批注,金琳不懂兵法,但是也可以看得出读书之人十分用心,所以导致书页都磨损得有些缺失了。还有一小部分书,讲的却是权谋。一个领兵的将领,读谋略类的书,似乎也无可厚非。

金琳把书籍一一放回原处,她对兵法与谋略都没什么兴趣,反倒是喜欢看一些史书,野史什么的是她的最爱,但是这类书一般不好找,在那个时代,这类书属于禁书类,不容易买到。又转了一阵,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书,金琳便想退出去,但是舒同却在房梁之上找到了一个卷轴。

像舒同这样不走寻常路的人,所关注的层面跟永远在地上行走的金琳自然是不同,金琳所关注的是伸手能够得到的区域,而舒同关注的却恰好是那种人去不得够不到的地方。

卷轴的筒子上没有一丝灰尘,可见也是时常使用的,金琳猜不出里面会是什么,于是索性直接打开了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