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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可你知道我的本领,我是最好的侦察兵。”

尔忠国盯着我看了几眼,附耳对穆少冲说了几句,穆少冲点头。

“走吧,小侦查兵,如你所愿。”

一行人抗的扛,搬的搬,挑的挑,带着武器下山去。

半小时后,大家悄无声息隐进某小山村后的一片松树林。我的听力再次发挥功效,很远就确定鬼子就在这个村庄落脚。

“鬼子正在打谷场集合,大概要点名。真是送上门的死货!”尔忠国从树上跳下来,兴奋地说道。

“干吧。”穆少冲拔出匕首来。“先把村口几个岗哨干掉,速战速决。”

“干!”尔忠国斩钉截铁地说道,双手同时拔出一对闪着寒光的匕首来。

村里传来鬼子敞开喉咙唱歌的声音,夹杂着吹口哨的声音。

五分钟后,鬼子们的声音消失,取代它们的是打谷场方向惊雷霹雳般的爆炸声,光芒四射,照亮了村子上方的夜空。

210

210、兄弟姐妹  ...

五分钟后,鬼子们的声音消失,取代它们的是打谷场方向惊雷霹雳般的爆炸声,光芒四射,照亮了村子上方的夜空。

清理战场时,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鬼子尸体被土匪们三三两地拖到一个大坑里。坑内已有十几具村民的尸体,皆赤身露体,死状凄惨,想来是反抗鬼子的暴行才不幸遇难的,

就在穆少冲跑过来问尔忠国活着的三十多个日军俘虏怎么处置时,打谷场那里发生骚动,正是看押日军俘虏的地方。几个鬼子一拥而上,夺了看守的枪,开始反抗,没有经验的土匪瞬间被鬼子放倒了几个。刚沉寂片刻的村落又响起了枪声和厮杀声。

“替我保护好你嫂子。”尔忠国嘱咐穆少冲,随即几个飞纵,跃上树梢,踩着屋顶摸过去,绕到鬼子身后。

数分钟后,枪声停止。当土匪们从地上陆续爬起来时,尔忠国的声音也从对面传过来。“没问题了,弟兄们。”

土匪们立即端着枪、举着刀冲过去,将还在地上抽搐的鬼子包围起来。一挺机枪也架起来对准这帮负隅顽抗的鬼子。有人赞道:“尔大哥太厉害了,一把玉米粒就让小鬼子动不了啦。”

“把这帮狗.日的统统拉到坑那边扫荡了。”穆少冲指挥道,“留着都是祸害。”

没等土匪们执行扫荡任务,村口方向传来一阵喧哗,有人硬要闯进来。原来是这个村逃走的村民发现有人替他们报仇血恨来了,顿时激动万分地过来表示感谢。

可是感谢的一幕没等到,却等来了血腥的一幕,村民们发现了活着的鬼子,不顾阻拦,发疯般地冲上去,对着那些已经丧失活动能力的鬼子一番劈杀砍剁,一阵阵惨叫过后,估计地上再也找不着一个完整的人形。

我紧紧抱住尔忠国,把头埋在他胸膛前不敢看,只听一个土匪说道:“这可怎么收拾?肠子都出来啦。”

我哇地呕吐了一地,把刚才在山上吃的一点玉米粥全吐了出来。

“拾伊,没事了,没事了。”他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不知该怎么劝说。

我强打精神深呼吸几次,硬将那股翻腾压下去,但空气中弥漫着散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令我无法克制地又想吐。只见尔忠国朝穆少冲说道:“赶紧撤吧,来不及清扫战场了。枪声传的远,再耽搁,鬼子援兵一到,大家都走不了。”

“弟兄们,风紧,扯乎——”穆少冲跃上高处大声喊道。这声音气沉丹田,非常响亮,盖住了现场的嘈杂声。

这句行话最管用,土匪们不敢久留,伙同早已等候多时的运输队一道将食品弹药和没被炸死的牲口弄走。

回到山上一清点人数,非但没减少,还多出来二十几个人。再细看,都是山下的村民。这些村民担心这么大动静一闹,鬼子势必报复,十有八九将他们的村子夷为平地,与其留在那里等死,不如上山入伙打鬼子。

就在穆少冲命令人将这些村民编入不同的分队时,又有探子报山下还发现不少村民摸黑找来,打算投奔山寨。

“收不收?”穆少冲问尔忠国。

“当然收,你这里山林茂密,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能多收留一个是一个,缺什么都可以找鬼子要。呵呵!”尔忠国很开心。“照此下去,不出多久你就能拉一个独立团了。鬼子目前大部分兵力压在前线,无暇顾及占领地,给养什么的本就没法及时供应,加上今天这笔大买卖,守在这里的鬼子一定慌了手脚。一旦呆不下去,会考虑撤出这一带,即便不撤也不敢太嚣张。鬼子再厉害也是人,咱们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害怕。”

“听大哥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可去汉口一事……”

“我说过一定要你去了吗?”尔忠国哈哈大笑,“你如今也算辛家半个女婿,未来老婆、老丈人,还有小舅子的安危可都得仰仗你了啊。”

穆少冲愣怔了一下,脸一红,随即嘿嘿的憨笑起来。

“还有,多跟小黑培养感情,它是匹不可多得的好马,比人还可靠。就算是我这个当姐夫的送你的见面礼了。”

“这……这怎么好收下?小黑它……”

“怎么,看不上小黑?”尔忠国截住他的话,故意露出愠色。

“当然不是!”穆少冲突然跪下地,“大哥请受小弟一拜,今后有用得着少冲的地方尽管吩咐,哪怕赴汤蹈火也万所不辞。”

尔忠国曾跟我说过小黑是难得一见的宝马,非常喜爱,加上又是与辛凤娇一起饲养大的,意义非凡,如今愿意赠予穆少冲,可见对他器重。穆少冲自然也知道这匹马的份量,受之有愧的同时又感恩戴德。

“起来吧,你这么一跪,当哥哥的反而过意不去了。”尔忠国一使劲,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我也看着别扭呢,你这么爱跪,不是有心练习拜堂成亲吧。”我故作惊诧。

“嫂子,”穆少冲更不好意思了,“怎么总爱埋汰小弟?”

“谁教你是当弟弟的?不埋汰你埋汰谁?”尔忠国朝我挤挤眼睛,那意思仿佛在说:趁机出气。

当晚,尔忠国又教授穆少冲关于游击战方面的一些战术要领后打算回镇上去,穆少冲说什么也不答应,执意挽留。我明白尔忠国是担心我在山上住不习惯,但此时赶回镇上的确不妥,山里黑不隆冬的,比土匪们从前扎寨的那座山还难走,还不能骑马过哨卡回镇上。我随即表态住山里一晚上也无妨。见我不反对,尔忠国便没再坚持。

吃饱喝足后,不知是酒灌下了肚烧的,还是故意如此,尔忠国让我给弟兄们唱只小曲儿。众土匪于是不停地起哄:“嫂子,唱一个!”

我暗暗掐了尔忠国一把,但他故作不明,揉了揉我的脑袋说道:“天生的好嗓子为何不唱,给钱才唱么?”脸晃晃悠悠地凑到我跟前来。”不唱要罚的,罚……接吻。”说罢,散发着酒气的唇就要贴上来。我立即站起身。

“让我唱歌可以,但是有个条件!”我突然有了主意。

“嫂子请说,只要不是让我们这些男人跳舞,都可以答应。”一个土匪扯着嗓子喊道。其他土匪哄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唱的这支歌,很容易学,大家必须学会,谁学不会就罚挑十担水,还得当着众人的面学王八爬两圈。”

一群土匪哈哈哈大笑起来。又有人说:“嫂子不会故意整我们,以报当初被掳上山寨之仇吧。”

“屁话!哪壶不开提哪壶!”穆少冲骂道,准确地砸过去一个玉米粒儿。那人哎哟一声捂住脑袋不敢再说。“都竖起耳朵听嫂子唱歌,学不会的除了接受那两项惩罚,还加一条,天天早上天一亮就学公鸡打鸣。”

这下,没人起哄了,知道大当家的言出必行。

我清清嗓子,大声唱起来:

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密密的树林里

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

在高高的山岗上

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没有吃,没有穿

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没有枪,没有炮

敌人给我们造

我们生长在这里

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谁要强占去

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唱完,我一句一句教他们。

这首《游击队歌》节奏感很强,容易上口。半小时后,山上回荡起雄壮有力的歌声,山谷皆震荡,仿佛漫山遍野都是抗日武装的宿营地。

尔忠国半依半躺的靠在一块石头上,一直笑眯眯地看我,半醉半醒的眼睛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迷离而沉醉。

散场后,他将我拽到他膝盖上坐下,说是想跟我一道看银河里的繁星。可他一直没给我看星空的机会,只是抱住我一个劲儿念叨道:“哥哥永远都不会忘了你,永远……”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我没再泛酸。抚着他的面颊,我柔声告诉他:“她听见了,她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忘了她,一直在心里。”

但他没听到。他已经睡着了,就在我的怀中……

月弦挂钩在天际,晨雾未及散去,我睁开眼看着洞外知道新的一天又已来临。

尔忠国翻了一个身,抱住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心口温柔地问道:“疼吗?”

他的眼睛依旧闭着,像在说梦话,轻轻晃了晃他也没反应,应该是了。

这是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听他说梦话,问的莫名其妙,我自然不必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