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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老狐狸站起来,高呼一声“好!”但目光中并无露赞许之色,反而冰冷一片。“嗯,你今天的表现又让我吃惊了。”说完微微一笑,牵强的笑容——至少我这么认为。“可否请这位选手将这首词解释一、二给大家听?”

老狐狸好像总喜欢用“吃惊”来形容我,但我想他一定后悔出这道题,怎么就让我撞对了?

“这首词出自南唐冯延巳的《鹊踏枝》,抒发的是诗人为情所困、孤寂惆怅的心情。即便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即便日日借酒消愁也无法摆脱刻骨铭心的痴情的困扰,沉埋的凄苦不得遣散,于是只得在静寂无人的桥上,与一钩同样孤凄的新月无言对视。”

老狐狸微微点头,突然板起脸喝道:“比赛继续!”目光犀利地射向日本专家们。

那几个歪瓜裂枣此刻狂傲之色收敛了许多,也在暗自懊悔不该轻敌吧,被中国选手——业余的——击败那可是颜面扫地,何况是输在支那女人手中?比赛之后是不是要集体破腹自杀?

日本队必败!不仅文化较量上必败,战场上也必败!

历史,决定了一切!

我自豪地看着那帮开始垂头丧气的日本人。

邹淼玲竖起手掌,带着激动的神情迎向我,与我竖起的掌心对击了一记。“好样儿的!”她赞道。一旁的高挑美人和高铭锐竟也激动地相互击掌,只有“李一泉”表情平静,默默地立在一旁。

“诶!你们俩注意点好不好?现在春树是女人嗳!”邹淼玲压低声音提醒两个正在兴奋的男人。

我下意识地朝评委席瞄去,只见老狐狸眯缝着眼睛,似在打瞌睡,不知有没有注意我们此刻的表现——这老鬼子老狐狸的称谓可不是白捡来的——我有点担心。

在场的中国人胆大的鼓起掌来,胆小的晃动着脑袋点头。替我们助威的十几个舞女们扭动着腰肢一起尖声尖气地叫好,引来口哨声无数。

“拾伊,我爱死你了,图书馆没白蹲!”邹淼玲难得这么捧我。

“不嫌我是古董了?”我揶揄道。她立即拿胳膊捣了我一下,紧接着又亲了我一下。

“请安静,请安静!”那边主持人又高声喊道,“现在由大日本天皇队播放歌曲一首,现场再演奏一遍,由东亚支那队指出前后演奏有何差异之处。多说或少说错处都算答题错误。”

“狗.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题目都出啊!幸亏我们几个还都懂些音律!”高铭锐小声骂道。

“这可能是陷阱,也许无论我们答对或答错结果都一样。”高挑美人的话令我们心头一凉。

“这话怎么说?”邹淼玲急忙问“她”。

“你想啊,答案是事先公布在答题纸上的,不能变更,而现场演奏是活的,如果演奏者随意错几个节拍被我们全都找出来了,但是跟答题纸不一致。我们答对了有什么意义?”

“是哦,真损!”邹淼玲恼火地说道,“那这题我们输定了。”

“输也不能放弃答题!”高铭锐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大家。

“对!气势上我们已经赢了,他们作弊是给自己脸上抹黑!”邹淼玲握紧拳头说道。很快,我们几个分配了任务,我和邹淼玲管前一段的变化,高铭锐和池春树负责后一段。

我们面前端过来一个大家伙,是一台高约一米的留声机,日本人装上唱片,摇紧发条,一阵“吱嚓”作响后,音乐声响起来。

是一曲《夜来香》,我们几个都把它归为古董音乐,但在其他人眼中是流行音乐。此曲旋律优美、韵味浓郁,历经半个多世纪仍有不少人当做经典老歌传唱。

全曲采用五声音阶和七声音阶相结合的“中西混合”风格,引子历经十个小节之长。A段自然清晰、回旋式的旋律线盒非方正整性四个乐句结构,使用头便尾的主体发展手法,形成两个非方整型收拢性复乐段。B段也由四个乐句构成,根据A段主题旋律扩张变化,节奏扩大了一倍,音区提高一个八度,进一步增加抒情.色彩,同时与第一乐段形成对比。一开始建立在高音区,接着音区发展趋于平缓,总体旋律呈下行。尾声则由八小节构成,反复唱夜来香。

《夜来香》播放完后,日本队有人说话了:“这是美丽的李香兰女士唱的一首最优美动听的歌曲。我们很照顾你们支那人,没有选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歌曲考你们。”说话的依旧是“马大叔”,脸上又显露出傲慢之色,似乎笃定我们在这题上必输无疑。

一个身穿和服、面容冷峻的男艺人端着三弦琴走过来,在椅子上坐好,等待指令。

“你们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听好了,只有一次机会!”“马大叔”高声提醒我们。

切!神气个啥?我们一起鄙夷地看着他。

“马大叔”朝日本艺人鞠了一躬,口中说了一句日语,似乎是拜托您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日本艺人凝神拉起了《夜来香》。他只拉了A段,我们几个从头至尾群神灌注地辨听,未发现一点错误。

宣布答题开始后,我们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直摇头,因为的确没发现哪里弹奏错,可那题目要求我们找错是何意?这是什么障眼法?

又在倒计时了。很遗憾,我们只得回答“没有差异。”

“错!”对方的五个“歪瓜裂枣”顿时来劲儿了。

“原曲力度强,节奏明快,热烈,现场演奏曲力度弱,节奏慢,带着抒情的忧伤感。”主持人一公布答案,我们立即知道中了日本人的圈套。他们出题时故意用“多说或少说错处都算答题错”误导我们在音符是否缺失和音阶有无变化等方面下功夫,万万没想到他们是利用不同乐器在音乐表现上的细微差异做文章。

严格说来三弦琴演奏版的《夜来香》与留声机版的《夜来香》相比较,的确在节奏上放缓了些,也的确产生一种忧伤的感觉,但这是乐器本身的音色造成的,也能算差异和错误之处?

靠!我们集体被雷倒!

集体抗议!但抗议立即被评委们驳回,一致认为日方出题只是带了点迷雾,不算犯规。

会场有点乱,议论声纷纷,还有人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时便体现鬼子们的治安管理能力如何高效了——在一帮凶煞表情的脸出现在会场各个角落后,一切瞬间回复到和谐与安宁。

“请大日本天皇队抽题。”主持人哈着腰向日本队宣布,不知这许老先生是站久了腰直不起来还是被吓的直不起来。

一直保持安静的的日本专家“冬瓜”先生傲慢地跨出阵列抽题。此人模样实在给大日本帝国丢脸,也的确够“精英”的。腿短倒也罢了,脖子和手臂也短,偏偏头很大,脸盘也大,五官却很集中,小耳朵,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估计武大郎站出来也比他好看三分。

“冬瓜”先生将手指叉进去夹了一份考题出来,傲慢地递给主持人。

“请听题:小明和小丽被发现裸……裸死在地板上,身上无任何伤痕,当时门窗密闭,也没有人入室的迹象,现场只发现一些碎玻璃和水痕。请问是怎么回事?”主持人神色怪异地念完题,照旧拿方巾擦汗,大概被中方如此这般的考题雷倒。

高铭锐则朝我们挤眼睛、笑呵呵的,一定很为自己选题的技巧骄傲——绝对混淆视听、将人硬往歧途上引导啊。

我心里早已笑到要死,亏他,也只有他能想到这么刁钻古怪的题目。日本队以为他们够奸诈,可奸诈的祖宗此刻姓高名铭锐。

日本队将晦气的“冬瓜”先生推出阵列答题,只见他眉头紧蹙,鼻尖直冒虚汗,站在那里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一般,一脸无法掩盖的窘迫和无奈。

我真替他可怜,估计脑汁绞干了也想不出头绪。

时间就要到了,“冬瓜”先生越发可怜,使劲点着头,仿佛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定。

“六、五、四、三……”掐表的工作人员开始倒计时。

“只有一种可能!”“冬瓜”先生一竖手指——好在他没惊慌的竖错手指头——预备报答案,“一定是这男女二人合欢,兴奋过度、心肌梗死而亡。”

“错!”我们异口同声宣布道。

“不可能!”“冬瓜”先生显然愤怒了,五官骤然放大,“除了这个答案,不可能有其它的。”

其他四个日本选手也按耐不住,纷纷跳起来驳斥我们使诈。日本队助威团“巴嘎”的喧哗声几乎盖过主持人扩音器里的声音。

高铭锐不紧不慢地走过去,隔着白线拍拍“冬瓜”先生的肩膀,“你的智慧的不行啊。”

“八嘎!如果你们的敢作弊,统统死啦死啦的!”自诩智慧过人的中国通专家“冬瓜”先生气急败坏地说道,露出腾腾杀气,哪还顾得上语法通不通顺。

“请安静!请安静!”主持人嗓音震颤着大声说道,努力盖住日本队阵营里的叫骂声。“正确答案是缺水窒息而死,因为小丽和小明是两条金鱼,鱼缸摔碎,它们离开水当然会死。”

“巴嘎!”  “巴嘎!”

在一片怒骂声中,日本队五名选手集体晕倒,个个面呈猪肝色,有中暑或者心脏病突发迹象。

比赛暂停,医疗人员上场急救。

老狐狸的脸更加阴沉,嘴唇紧抿,不再接触我的目光,哪怕我死盯着他看也不朝我看一眼。

唉,谁叫您指派我参赛呢?我可不是主动想打击您老。

我真想大声朝他喊:“爸爸,请息怒!”但估计这么一喊,会场会更加混乱,记者们会更加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全文最有喜感的段落啦

希望亲们看的扬眉吐气、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