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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从早上等到晚上,炸毛的云初君终于等到了她想见的人。

她立刻站起,定定望着他,鼻子越来越酸,不禁想到了戏折子里许久不见的男女主角忽然重逢的场景。

漫天乱飞的花,像水一样的月光——气氛正好符合刻骨缠绵、虐恋情深的戏码。

男女主角偶然重逢,彼此感动得热泪盈眶,多日未见的相思情意终于不发不可收拾,双双朝对方飞奔而来,用力得像对待仇人一样紧紧抱住对方。

深情男主角会在这个时候很应景地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我想你……”

女主角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很娇羞地回答:“我也想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漫天飞舞的乱花之下,两个人深情热吻,吻到昏天暗地,春潮澎湃,就算两人透不过气来还要吻……

可是,现实差距太大。

她和邪战一直站在原地,两人的视线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一大片乱七八糟在半空中飞舞的花瓣雨。她像仇人一样紧紧盯着他,他像看破红尘一样沧桑地望着她。

一点移动脚步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的大叔,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一点也不给她面子。

终于忍受不了这样歪腻的气氛,云初君朝他大叫:“大叔,你到底怎么了!我要一个解释!不许说伤人的话!”

邪战忍不住移了一下脚步,却忽然顿住。

“你……不是讨厌我吗?”

她愣住,忽然想起离开相思门的那天,好像她确实很愤怒地说讨厌他。

“我哪里说过了!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现在,她要死不承认!“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邪战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君儿,我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立场去看你?”

云初君终于被他云淡风轻的话激怒了,“懦夫!你是个懦夫!你就是在害怕!难道一定要有身份和立场才能来看我吗!”

“难道不需要吗?”

“不需要!”

“君儿,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云初君沉默了。

过了很久,邪战以为她不会说话了,她忽然开口了。

“大叔,这很重要吗?”她低声,“我只是单纯地想和你在一起,喜欢你摸我的头,喜欢你哄我的样子,喜欢你因为我生气的样子……反正我喜欢你在我身边。”

……她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煽情恶心的话。

邪战却忽然苦笑了:“君儿,这只是一种习惯,换做其他人,时间长了,你也会有这种感觉。”

“不是不是!”她忽然又气又急,“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是习惯!反正……反正就不是习惯!”

静了一会儿,邪战问:“那是什么?”

……这个时候怎么就这么笨!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说出口!

云初君扭捏了一下,直了脖子,大声道:“我、我很骄傲的!大叔才是男人,我是姑娘家,这种事情为什么一定我先说出口!”

呃,她在说些什么……

“反正、反正大叔今天一定给我个解释!”好吧,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姑娘,“你要是胡乱诓我,我一定揍扁你!还有——不准说不要我的恶心话!”

邪战却不再开口了,自始自终很平淡。他沉默太久了,躲在树后面的四个人急得快要晕过去了,恨不能冲上去替他说“我爱你!我永远爱你!”“你不要走!”之类的恶心话。

“他们两个在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站那么远说些有的没的?”雨来急得焦头烂额,“难道就不能直接冲上去抱住对方,直接告白么?哦!要死啊,实在受不了了!”

一向沉得住气的亦生也抱怨了:“就是啊,说了那么多废话,有屁用!上去!上去!赶紧抱她,吻她!疯了疯了,为什么尊主一直站着不动?”

靳曜冷眼看着:“情到浓处自然是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风去很兴奋,双眼亮晶晶的:“我希望小姐今天一来就不走了,以后被尊主惩罚克扣粮食的时候,我就可以去找小姐要吃的了。”头顶一颗爆栗子打下,他抱怨,“干嘛老打我的头!”

雨来恨铁不成钢:“难道你这一生除了吃的,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吗!瞧你都胖成什么样了,为什么不去减肥!”

风去很理直气壮地说:“不吃东西哪来的力气减肥。”

其他三人抽了抽眼角。

……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了。

静悄悄的黑夜里忽然响起一声怒吼:“邪战,我非咬烂你不可!”

四双惊愕的目光里,云初君飞一般冲向邪战,一瞬扑到他面前,一口咬上他的脖子,狠狠地,他被咬出了血来。

“你再沉默,你再装深沉!告诉你,本姑娘最讨厌面部肌肉失调,装面瘫装淡定的男人!”

她愤怒,声音又激烈又响亮,然后和土匪一样又一口咬上邪战的唇。

真想揪着他一顿猛抽!

邪战尝到了血腥味,嘴唇被咬破了,有些刺痛。她还在他的嘴上蛮横无理地啃咬,快把他的嘴巴都吃进去了。

为被动为主动!他双臂猛一搂紧,一手按住她的头,嘴唇不留空隙地压着她的柔唇就是一通漫长的疯狂激吻!

他不是不为所动,他不是云淡风轻,他才没有那么高尚伟大。他知道小君君心里其实是有他的,可是他就是想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大声说出来,仿佛这样就像吃了一记定心丸,很有安全感。

一棵老树背后,四双眼睛直直地瞪着。

“……好热烈啊!看得我心都酥麻了。”

“你干嘛摸我屁股!”

“摸你屁股怎么了!反正都那么肥,摸几下又不会少块肉!”

“你……简直不要脸!禽兽不如!”

吵死了!靳曜呼出一口气,直接将雨来风去两人打昏。

终于清静了……可是,为什么尊主和小姐还在吻?难道都不会窒息么?

亦生看得双眼发直:“好彪悍的热吻,虐恋情深果然不需要理由。”

可是,尊主的气场是不是太弱了点,都被小姐压到树上去了……

两人在月光下吻得太久了,久到亦生和靳曜以为他们两个要在迷雾林里洞房花烛夜,两人才依依不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邪战摸着云初君滚烫的脸,声音低柔粗哑:“抱歉,让你伤心了。你今天为什么要来?”

她尚自处在意乱情迷之中还未完全清醒,按住摸在脸上的手,开口声音发抖:“我要被逼婚了……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也不是这样……我是因为太想大叔了,才过来的,你不高兴么?”

邪战错愕,接着笑了:“没有,我很高兴。”

云初君明眸眯成一条线,窝进他的怀里,低声道:“大叔,我今晚不走了。”

他拢住她:“好。”

“我要在这里住几天。”

“好。”

“那我今晚和你睡。”

“……好。”

于是,这天晚上,邪战心猿意马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睡死了,又在激烈的春梦中度过。

这世上像他这样既规矩老实又守身如玉的大情圣,已经绝种了。

·

第二天云初君醒来,一看到邪战那张脸,就满足地钻进他的怀里,努力吸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唔,这样的感觉真好,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邪战从她又磨又蹭中慢慢醒过来,睡眼朦胧地瞄了怀中的人一眼,搂住她继续睡觉。经过昨晚一整夜的折磨,他需要养精蓄锐,需要补充睡眠。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手臂已经彻底麻木。

右臂上压着一颗头颅,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紧凝着他。

他被看得不好意思:“……你看了多久?”

云初君嘴角含笑:“一醒来就在看你了。”

红晕迅速爬上脸颊,邪战尴尬地不敢看她的眼睛,怀里一空,云初君却忽然起来了,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大叔这样子真娇媚,我喜欢,乖乖等我回来,我去去就来。”

唇上又被啄了一下,一转身,人很快不见了。

邪战迷茫地摸上自己的脸,娇媚么?其实他很不喜欢娇媚这个词用在他身上,这是一种羞辱,以往说他长得花容月貌,像女人等等的那些人,都被他送去了天上。

可是,他的小君君喜欢,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就爱听。

这是不是代表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还是很年轻的,对不对?

邪战忽然一骨碌爬起,连外套鞋袜都不穿,赤着脚埋头又在找镜子了。

这些天他心中苦闷,犯了相思,吃不好睡不好,脸色肯定很憔悴,不知道眼角是不是又长细纹了?

要死了!镜子呢……镜子去哪里了!

找了许久,他暴躁了,朝门外大吼一声:“靳曜!给本尊住拿镜子来!”

不一会儿,靳曜进来了,拿着镜子呆呆地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像被一群土匪扫荡过一样。

邪战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镜子,搂着镜子感慨:“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默默从房里退出去,靳曜轻轻掩上门,同样感慨。

真不知道,尊主是自恋还是自卑。

没有肉.体滋润的老男人果然心理扭曲……

·

在相思门的日子过得很飞速,剑人山庄的人也没有来找她,快乐中隐藏着惴惴不安。

一天十二个时辰,她和大叔形影不离,好像这些天都是偷来的。

到了晚上,每到夜半,她都很准时地抖醒邪战,然后窝在他的怀里闷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