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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的被子我的茧



        为毛总有人问我男女主神马时候勾搭上……哎哎,年轻人这么急躁可不好~~~~~~~~~

        女主现在在装矜持,男主在凹造型……一切都慢慢来~~~

        B城的秋天总是非常的短暂。刚觉得天气微凉,往往撤下短袖还没几天,就要穿上毛衣了。然而今年的天气夸张得诡异,秋老虎都还没露头,气温已经低得吓人。

        于是在一个11月中旬的日子里,展眉从被窝堆里爬出来,把窗帘拉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她原本就怕冷,如此以我观物就更冷了,迅速把自己裹回被子里狠狠打了个寒噤。

        一边诅咒老天不开眼,一边哆嗦着摸出手机打电话:

        “喂——童小谣啊,话说外面出大事了……”

        童谣在电话那头焦急万分:“啊啊啊……就是啊!我都急死了……可是他都来了,就在我这儿啊,怎么办呢,他就一天的假啊!”

        童谣最近跟她的兵哥哥好像颇有进展,一心想带出来给展眉鉴定一下,顺便炫耀一番。选来选去终于等到个大家都有时间的好日子,外面却下了雪,不用看也知道路上得堵成什么样。

        “不是我不想去啊,可是你为什么就一定得让我看啊?你这不是在我心口上泼辣椒水麽……明知道我要去也只是一个人!”展眉总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她的这种居心。

        “嘿嘿嘿,谁让你不主动出击啊,好歹也帮我相那么多次亲了,你就没一个看上的?我家兵哥哥就是我死缠烂打来的……你要豁得出去啊!”

        谁能有你豁得出去啊……展眉无力:“你算了吧!都是谁给你介绍那些相亲对象的啊!你好自为之吧,他们肯定都跟你有仇……”

        一听到童谣让她主动出击,她就立即紧张:“好了好了,你也别唠叨了。我马上穿了衣服就去还不行么……打不到车我就走去!嗯我向来都够意思,知道了知道了blablablabla,你再不挂我就不去了!”

        童谣立刻偃旗息鼓,谄媚地奉承她了几句之后,乖乖挂了电话答应在约定地点等她,不见不散。

        胳膊放在外面时间太长,展眉放下电话身体缩成一团,脑袋搁在膝盖上,又拥紧了被子。

        她其实很羡慕童谣。从小就羡慕她。

        童谣从小到大不知道谈过多少次恋爱,每一次都不能说不认真,但是不知是谁的问题,她的那些感情都不能保持很久。短的几个月,长的也有好几年,甚至有时候她们都觉得她终于要安定下来,却又在不经意间收到她再次回归单身的消息。

        她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多年来孜孜不倦地去寻觅爱情,只要自己喜欢的,便飞蛾扑火般冲上去,头破血流也甘之如饴。就像一个一往无前的战士一样,屡败屡战愈挫愈勇。

        童谣因此也很不得当初班上女孩们的青睐。

        像她这样的女孩,光芒太盛,所以她们有意无意都要联合起来排挤她,却又在童谣与她们心仪的男生牵手的时候暗自咬碎银牙。

        她们当初交好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是同桌,因为展眉是为数不多的不以她为敌的女生之一。

        人们往往对自己的从属充满了矛盾感,很难想象在别人眼中那样不可一世的浑身都是刺的童谣,也会为自己没有朋友而暗自苦恼。

        而展眉愿意同她交往,不是因为展眉是个内心纯善的圣母,而是因为她当时实在开窍太晚。

        她小时候长相寡淡,五官都是稀疏的一团,身材更是毫无任何曲线可言,每天只知道在手里捧着一本怪书看。周围的女生们都无视她的存在,她也无意于那些自以为是的莫名斗争。

        女人之间友谊的起始也可以很奇怪,那时候她们俩人都属于被众人抛弃的异类,所以她们被迫惺惺相惜。

        童谣给那时懵懂的她开辟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带她去见自己的男朋友,她每瞄准一个目标都带上她去悄悄地暗中鉴定。

        初中小女生的世界再混乱也无非就是这些有限的事情,然而那时的她们却觉得新鲜又刺激。童谣也不是无往不胜的,有好几次碰了大钉子,也可能从那时起她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吧。

        长大之后她也明白了童谣并不是无坚不摧的人,她也会伤心难过,但她总能够及时地找回自我,这是自己办不到的。或许她小时候就明白,真正困难的不是忘记某个人,而是振奋精神让自己重新开始。

        那些成长里的残酷总得去亲身经历,大众综合总结出的愚蠢她一样也没落下。

        许多旧日的相识看到她都惊讶,说她跟小时候比算是脱胎换骨,女大十八变云云,可她每次指尖轻触到小时候的照片时,总觉得那时的她离自己并不遥远。

        她至今仍是优柔寡断,肤浅无畏,虽然常常深自内省,但却是无济于事。她有时想说点什么去祭奠这些过去,却往往失去表达的能力。

        忽然想起了颜早,那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更没有联系过。

        那天下午她看到手机里有很多个未接来电,都是陌生号码。直觉就知道那是他打过来的,可是还是一个一个删掉了。如今一个号码几乎代表人们之间的全部纽带,而这个人好像就在自己的手指动作下消失了。

        她其实从没生过他的气。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他们如今至少可以联系频繁且紧密,或者还可以更亲近一点,甚至……

        他们都不是什么懵懂的少年,她能够明确感知到颜早对她的态度,也犯不着装什么矜持。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放不下心来,好想总有什么东西扯住她想要前行的脚步。

        那个晚上他的怀抱那样舒适温暖,差点就让她丢盔卸甲,可是最后一瞬间她的脑海又恢复了清明。

        她甚至想起了他到底是谁——第一次见面她看到那双眼睛就觉得似曾相识,现在终于在脑海中翻找出了他的存根——可是那又如何,十几年都过去了,他当时就不认得她,现在仍然只算得上是一对陌生人。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她并不打算吃什么回头草,而是对未知数心存恐惧。

        认识陌生人其实很麻烦,许多谎话又得重新说起。

        一想到她要重新认识一个什么人,相爱,又或者根本不相爱,却仍然要忍着与他结婚生子直到相守一生,她都觉得像浑身爬满蚂蚁一样难受。

        替童谣相亲的时候她就明白,这年头,在谈恋爱这件事面前,谁都不再是善男信女。彼此间为了一个结局无休止地欺骗和算计,谁也都不会再傻到一开始全心全意地投入进去。

        周致远曾经给她一个象牙塔般的童话,她还没来得及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去,就眼看着象牙塔满目疮痍地倒下。一夜之间他娶了别人,而她却不可能立马转进另一个人的怀抱。

        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她连再度站到另一个人身边的勇气的没有。

        从前拼命想要用张扬掩饰内心的怯懦散淡,却总是不得要领地失败。如今倒好,骨头里的东西全部适得其所。

        她仍旧喜欢把被子弄成蓬松柔软的一大团,乐于把它们当成是自己的茧,时常埋身进去把自己同世界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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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展眉全副武装地出现在童谣他们面前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兵哥哥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

        她找个位置坐下,不无尴尬地摘掉帽子手套围巾:“天忽然冷了嘛,我一时激动就穿成这样了,没想到走过来一身汗。”

        童谣脸上所有的毛孔都在笑:“你小时候就这样喜欢裹一团,怎么到现在都没长进……”

        展眉无视了她的表情,对解放军叔叔伸出友谊的手:“久仰!”

        解放军叔叔也没不好意思,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幸会!”

        展眉的手本就冰凉,被他这么一握所有的骨头好像都卡到了一块儿,疼得她差点吼出来,强忍住龇牙咧嘴的冲动,只在桌子底下轻轻安抚她受伤的骨头,并对解放军叔叔的力量表示满意。

        童谣克制又矜持地对着展眉作介绍:“嗯,这位就是,嗯……喂你自己说好啦!”身经百战的童女侠居然羞赧了起来。

        解放军叔叔看着她一笑,简洁有力地自我介绍:“我叫戴若谷。”

        展眉感叹:“好谦虚的名字……”

        戴若谷抿唇一笑,笑得展眉愣住了。

        童谣看到展眉的表情,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看傻了啊?!”

        展眉摇摇头,很认真地对她说:“这个哥哥我以前见过的!”

        童谣失笑:“你怎么会见过他?哎你这样搭讪也太复古了吧……”

        展眉无语:“我跟他搭什么讪啊!你想太多了!”

        转眼看着戴若谷:“帅哥我真的在哪见过你的,绝对!……让我想想……”

        戴若谷也有点懵,跟童谣面面相觑了一会,俩人又同时把目光对准她。

        展眉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刚要开口却被童谣截住,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戴若谷说:“我知道了,你不是A城人嘛!她以前在A大上学的,还在那工作一年。”

        戴若谷惊喜:“是吗?你在A大上学的吗?那后来在A城哪儿工作的?”

        展眉怏怏地回答:“……A城中学……”

        戴若谷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啊……那是我母校啊……”居然有不难察觉的怅惘。

        还来不及表达乡愁,童谣却快人快语地说:“那不就结了,你们肯定是在A城哪儿见过的!”又接着对戴若谷吐槽,

        “你不知道她这个人,小时开窍太迟了什么都不知道,长大以后看到长得好看的就走不动路,不管人家是男是女——她那时候肯定看到你就盯了好一会,所以才记得这么牢!”

        展眉不愿别人多提自己和A城有关的任何东西,自我解围道:“那应该是了……嗬嗬,帅哥美女谁不喜欢看……”

        心里却犯嘀咕:“这个男人么,挺正常的啊……长得也挺好,怎么就离婚了呢……哪个女人这么不长眼,都结婚了还舍得撒手,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啊!”

        此情此景再多想也无意义,干脆就这么继续当个合格的灯泡,顺便再衬托一下女主角的光辉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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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

        我越不可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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