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是不是生病了?”

草草忍不住有些讶异,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关心人,忍不住更加心疼起对方,跟着伸手摸了摸被甄一一戳过的半边小脸道:“姐姐她没有生病,只是喝醉了!”

“啊!”

小家伙人小鬼大的歪着小脑袋道:“天儿知道了,就跟爹爹以前一样,喝了酒,走路就会摇摇晃晃的,跟生病一样对不对?”

“对,你真聪明!”

草草微笑拍了拍对方的小脑袋,很有耐心的询问道:“原来你叫天儿啊?”

小屁孩使劲点了点头,“对啊!娘说,天儿是老天爷赐给她跟爹爹的,所以就叫天儿!”

“那你爹娘呢?”

旁边,甄一一耐不住寂寞,明明脑中就已经不是很清楚,竟然还能够抢着询问出声!

小屁孩的眼神黯了黯,原本高昂的小脑袋,瞬间低了下去,“爹爹去世了,娘也病了,病的很重,可是天儿没有钱给娘请大夫,哥哥姐姐,你们能帮天儿救救娘吗?”

说着,又重新抬起头来,满眸期待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一群人!

“这……”

草草忍不住犹豫转身,求助看向玉临风,虽然她也是真的很想要帮眼前这个小家伙,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丫鬟,做不了主!

收到草草眼中的请求,加上甄一一看上去似乎也很喜欢对方,玉临风不由得跟着蹲下身子道:“天儿,你能告诉我们,你娘在哪吗?”

小家伙点了点头道:“在破庙,天儿带你们去!”

所谓的破庙,就是距离酒楼不远,一个废弃的土地庙,就见小家伙迈着小短腿,一路跑在最前面,一进破庙,便直奔向供桌下面,半躺着,虚弱不堪的人道:“娘,娘,天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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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乖!”

躺在地上的人,两鬓参杂着白丝,面容枯槁,看上去已年过半百,却被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叫做娘,画面有些奇怪,不过老来得子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

老妇人艰难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小脸蛋,眼眶有些湿润道:“对不起,都怪娘没用,没有好好照顾天儿你,让天儿跟着娘受苦了!”

小家伙睁着大眼,乖巧摇头,“天儿不怕吃苦,天儿只要娘好好的!”

紧接着转过身去,指了指身后道:“娘快看,天儿带了哥哥姐姐回来,她们答应要帮天儿救娘,娘很快就能够再跟天儿一起玩了!”

老妇人顺着天儿的视线看过去,微弱的烛火下,就见门口站着一男三女,看穿着,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夫人!

玉临风将甄一一交给花花草草扶着,径自上前,在老妇人面前蹲下道:“大婶,您还好吗?哪里不舒服,我扶您去看大夫吧?”

“咳咳咳……”

老妇人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好不容易才抚顺气息,声音虚弱道:“不用了,老太婆的病已经好不了了,这都是报应,是报应啊!老太婆死不足惜,只可怜留下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这位公子,看你也像是个好人,就当是老太婆求求你,求你们帮我照顾这个孩子!”

说着,勉强爬起,在玉临风面前跪下道:“天儿他天生命苦,一出生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跟着我们老夫妻俩,更是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求求你们行行好,带他回去,替我好好照顾他!”

玉临风急忙扶着对方坐好,“大婶,你不要这样,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老夫人轻叹一声道:“这都要从五年前说起,我跟我家老头子住在附近一个小村子里,两个人活了大半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

“那天,我跟我家老头子从地里回来,发现门口躺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而且,就快要生了!看她还梳着姑娘家的发髻,身边又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们便猜她一定是未婚先孕,被家里给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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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老头子便把她扶回了家,看她羊水已经破了,这种时候再去找产婆也来不及了,便在家中帮着她接生了,那女人也像是吃了不少苦,身子很虚,生下孩子后便昏睡了过去,我把孩子抱出去一看,是个男孩,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冒出来一个念头,让老头子抱着孩子藏了起来,等那个女人醒后,便告诉她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

“原本是想,她一个女人家,还那么年轻,带着孩子也不方便,而且,以后再想生,也多的是机会,可是,我跟我家老头子又一心想要一个孩子,所以就,所以就……唉,都怪我,都怪我一时贪心,不但害了那个孩子,也害了我家老头子,这都是报应,一切都是报应啊!”

玉临风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不由得蹙了蹙眉,确认出声道:“大婶,你把话说清楚,你的意思是,天儿他不是你们的孩子,而是你们偷抱了人家的?”

老妇人点了点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半响,才又继续道:“我们老夫妻二人,日子过的本就贫穷,多了一个孩子以后,就更是艰难了,不过,我们并没有因此后悔当初的决定,相反的,自从天儿来到我们这个家中以后,家里一下子多了很多的欢笑,我家老头子也一下子仿佛年轻了十岁,干活也特别的有力气!”

前一秒,老妇人脸上还带着幸福的微笑,后一秒,脸色便黯淡了下去,“只不过天理循环,做了坏事,总是要受到报应的!”

“天儿他天资聪明,比一般同龄的小朋友更懂事,就在两年前,老头子挑了柴火去赶集,打算换了钱好送天儿去学堂念书,让他长大后能够做个有出息的人,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大雨,活生生的被雷给劈死了!”

“这都是我造的孽,是我造的孽啊!”

玉临风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子,后面的事情,就算对方不说,他也能够想象得到,家里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一个老太婆带着一个小孩,日子想必过得万分艰难,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早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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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已是将死之人,生无可恋,只求公子你能够行行好,替我照顾这个孩子……”

天儿是她留在这个世上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如果能够给他找到一户好人家,也算是了赎了自己大半的罪孽,去了下面,见了老头子也可以有一个交代了!

既是临死之人的托付,玉临风自是没有办法拒绝,加上,他原本也就有意要收养那个孩子,此刻,一切反倒变得顺理成章,跟着郑重点了点头,承诺道:“我答应您,我会替您好好照顾天儿,现在,我先带您去看大夫吧!”

“不用了!”

老妇人摇头拒绝,“若不是担心天儿没人照顾,我早就去下面找老头子了,现在能够遇到你们几位,我也总算是能够放心的去了!”

紧接着转向天儿,轻握起对方的小手,交代道:“天儿,以后娘不在你身边,你要乖乖的,听哥哥姐姐的话,知道吗?”

巴掌大的小脑袋,乖巧点了点,就如老妇人所说,天儿有着超乎年龄的懂事,“天儿一定会乖乖的,娘不用担心,等娘治好了病,我们就一起回去看爹爹!”

“娘的病好不了了!”

老妇人缓缓摇了摇头,眸中不自觉的聚起一抹雾气,盯着小家伙看了半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娘能够有天儿这么乖的孩子,是上天的恩赐,只不过,娘以后都不能再陪天儿了!”

小家伙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眼中竟是天真道:“娘是要去找爹爹了吗?所以才不能继续陪天儿了对不对?”

“是啊!”

老妇人幽幽点头,“娘是要去找你爹爹了,你爹爹一个人在那边已经等很久了,娘要过去照顾他,天儿已经长大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也能够让娘放心了是不是?”

才五岁大的孩子,似乎已经懂得了死亡,伸出小手,擦干对方的眼泪道:“娘别哭,天儿会好好的,娘放心去照顾爹爹,不用为天儿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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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真乖!娘总算是可以放心的去见你爹爹了!”

说完这句话,老妇人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原本贴在天儿脸上的手,也顺势滑下……

“娘,娘?”

小家伙唤了两声,不见对方应答,随后乖巧的帮老妇人把手放好,转身看向玉临风道:“哥哥,能帮天儿送娘回家吗?天儿想让娘跟爹爹永远住在一起!”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哭一声,冷静的不像是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或许,在他幼小的心中,他娘并没死,只是换了一个地方重新生活,跟他爹爹一起生活!

总之,乖巧的模样,让人很是心疼!

玉临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忍不住想到自己小的时候,想当初,他娘死的时候,他也没有哭,但心里的悲伤,却不见得比任何人少!

许久,缓缓点了点道:“好,我们送你娘回家!”

见玉临风抱着一个死人出来,甄一一的酒顿时醒了大半,微愣了片刻后,推开花花草草扶着她的上手,上前几步,抱起跟着玉临风身后的小家伙道:“天儿不怕,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我们都会照顾你的……”

一行人帮着安顿好天儿他娘,再回到客栈,天色已经大亮!

花花跟草草被打发着去买早点跟小孩子的衣服,甄一一则留在客栈,亲自负责帮小家伙洗澡,之前看他灰头土脸的,就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上去特别的大,特别的明亮,洗干净只好才发现,除了眼睛之外,掩盖在污秽之下,竟还有一张白白嫩嫩,漂亮的不得了小脸,活脱脱就是一个粉嫩可爱的小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