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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菜贩:“陆家妈妈,不要说些丧气话,咱都要好好活着咧!”

陆家母亲:“对对对,都好好活着,都好好活着,呃……”

菜贩:“称好了,你先拿着,陆家妈妈!陆家妈妈!这、这,你怎么了?陆家妈妈、陆家妈妈?你快醒醒呀?来人呢!快来救人呢!”……

季存馨和陆昂正快步走向陆家,上了楼,按了门铃,没人开,陆昂拿出钥匙:“妈,弟弟,我们来了!”“妈!弟弟!妈!怎么没人?”

季存馨:“怎么,他们都出去了吗?”

陆昂:“不会吧!他们早上还说会等着见你来的。没事,可能下楼买什么去了,等等吧,随便坐。”

一个小时过去了。

陆昂:“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我先去打个电话吧!”

季存馨:“快打吧!”她的心里隐约的有丝不安。

电话里的彩铃响起,没人接,再打,接了,陆昂:“喂,喂,有人吗,说话?”

电话:“哥,唔……妈不行了,你快来,唔……”

陆昂顿时感到一片眩晕:“你说什么?”

俩人飞速赶到医院。

咨询台:“你好,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吗?”

陆昂:“抢救中心在哪?”

咨询台:“四楼左转。”

季存馨:“谢谢!”陆昂没来得及回话自顾自的跑了上去,“陆昂,有电梯!喂!”陆昂完全没有听见季存馨的话,此刻的他只想尽快的见到他那唯一的母亲。担惊的泪水早已滑过他的脸庞,脑海里已一片空白,只知道冲向四楼。

季存馨在后面追赶着,却怎么也赶不上。

陆昂终于跑到了四楼。

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它甚至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你,从抢救中心缓缓地推出来一个裹着白单的人。

在中心的门口,一名已瘫倒在地的男子迅速地扑向白布:“妈!”那心撕裂肺的声音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陆昂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颤抖的手揭开了白单,一个苍老却很平静的面容映入眼帘:“妈!”略带沙哑的声音,像个孩子般哭泣起来。

医生:“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去办理相关手续。”

季存馨:“知道了,医生,要怎么办理?”

医生示意一名护士,护士点了点头。

护士:“请跟我来。”

陆明看见了陆昂,飞身过去:“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医生说,如果早点做点措施或许还有救,妈就是被你给害死了,我恨你,你应该去死,去给妈妈陪葬。”

陆昂哽咽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妈今早还说心脏不太舒服,是我的疏忽。”

陆明看着陆昂,心里竟有一些洋洋得意起来,头一次战胜了哥哥的喜悦竟在这时窜上心头,心情竟然不是那么伤心了。

窗外的夕阳照耀着大气,洒满阳光的红霞甚是好看,但隐隐的,黑色的云雾缠绕其中。

第三章哥哥眼中的母亲

陆昂的自述:

“怀胎十月守护恩,含辛茹苦养育情,缕缕白发系儿女,道道深纹儿女债”,当我们已成人时,母亲却缕缕白发,道道深纹了。我还记得,曾经,我对母亲说过,长大后,我要她幸福,不要她掉一滴眼泪。可如今,看见母亲那毫无生气布满皱纹的脸庞,粗糙干瘪的双手,娇小瘦弱的遗体,我就无比愧疚,实在想不起来我曾经为母亲做过什么。而现在,子欲养而亲不在。可母亲,走时的表情却是那么平静。平静的好像不想留下一丝挂念。

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外婆就辞别了人世。外公,体弱多病,日子特别难过!外公死后,母亲嫁给了父亲。后来,父亲又英年早逝,日子就越发的艰苦,母亲含辛茹苦的把我们兄弟俩养大,随着岁月的增长,我们兄弟俩逐渐成长、懂事。还记得父亲刚去世那会儿,母亲稍有出错,奶奶就会无休止的斥责她,母亲却总跟没事人似地报以憨憨一笑。时间一长,我们兄弟俩便商量着要为母亲抱不平,可计划还没实施,就被母亲发现了,还记得当时母亲生气的用像钳子般地双手一左一右的揪住了我俩的耳朵,“她,可是你们的奶奶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想呢?我的孩子怎么可以不懂得孝敬老人呢!”说着,母亲就松开了手,自个儿很是伤心地哭了起来。从那以后,我们再没说过奶奶的坏话,因为母亲特别生气:“我妈死得早,我懂的东西少,多亏了你们奶奶教我呢,再说,你们的奶奶也是我的妈,你们跟她老人家计较啥?骂俩句就骂俩句吧!”那是我有生以来看见母亲最生气最激动的一次。

就这样,母亲把奶奶平安送终,奶奶走时还拉着母亲的手,嘴里在嘀咕着什么。

而我们,就这样,在母亲的羽翼下渐渐长大。

母亲不是赖以依靠的人,而是使依靠成为不必要的人。母亲那种献身精神、那种专注,灌输给一个男孩的是伟大的自尊,那些从小拥有这种自尊的人将永远不会放弃,而是发展成自信的成年人。记得有一次,被小伙伴欺负的我哭着跑回家里,母亲见状,问我:“哭啥?”我如实的告诉了母亲,我认为母亲会拉住我的手,说:“走,妈给你评理去。”然后母亲找到那个小孩,狠狠的批评教育他,但母亲没有这么做,她只是语重心长地告诉我说:“小昂,不要害怕,不要怯懦,不要退缩,你是小男子汉,你会有办法解决的,要靠你自己!”但最后,母亲又命令我不许打架,必须和平的和好如初,最后,找到我们,还对我们说:“你们都是小男子汉,男子汉是不应该欺负弱小的,记住了没?”也许是从小失去了父亲,于是我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直到今天母亲的离开,我失望的发现我终究还是战胜不了死神。

还记得对于失去父亲的年幼的我们俩兄弟来说,母亲的份量比泰山还重。而母亲,总是默默地为家里做着事情,从不多说。也很少考虑到她自己。中学时,我和弟弟分别在两所中学住校,为了节约开支,母亲便坚持不断地给我们送饭。刚开始,因为母亲对学校作息时间不太了解,所以有时赶不上下课的时间,有一天母亲来时,晚了五分钟,我们的课间已休息完,正在上课。我看见母亲的身影在窗外晃了一下,我的心有点着急,但母亲很快就走了,我的心也静了下来,心想母亲走了就好,千万别冻着,外面可是寒天大雪啊。一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我从教室里出来时,母亲来了,原来她一直在教室外等着。母亲从怀里拿出了被她用棉衣裹得暖暖的饭盒,而她自己,脸色特别地难看,嘴唇发紫,全身在抖着。当我抓着母亲冰凉的手时,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掉了下来:“妈,你为什么不让老师叫我,你在外面可是等了近一个点儿啊!”见到我这样,母亲反而笑了:“不许哭,没出息,快趁热吃吧!我该走了,我还得给你弟弟送饭去呢,安心学习啊。”

母亲,就这么简单,习惯性地为我们做着一些她认为很简单的事情,而且母亲很乐于助人,从来都不拒绝别人。还记得小时候,因为母亲的善良与热情,很多邻居都会来找母亲帮忙,小到帮阿姨们忙纳鞋底,大到别人来借些钱,只要自己力所能及,她都一概决不拒绝。甚至有些时候有些收废品的、职业乞丐,路过家门渴了、饿了,母亲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人以帮助。我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母亲只是慈爱的看着我,笑笑,没说什么。

大学出省,分量不是很轻的的行李,硬是被母亲抢了过去背在肩头,母亲的个头不高,还特别瘦弱,肩上背个大包很是明显。我不让她拿,她却非要跟我争,而且很有力量,我竟然争不过她。我说我一大小伙子空着手,我妈背着个大包,让路人看着也不好啊,母亲火了,“我愿意,关别人啥事!告诉你,不许再抢了啊!”拗不过母亲,我只好随了她。在后面看见母亲有些佝偻的背影,突然心里一酸。很快地,母亲就累的满头大汗,机会来了,我提出要换她,我说我来拿吧!母亲仍旧不让我替她,而且还乐呵呵地冲我笑,特自豪地说:“长大了你也得听我的,你记住,长多大你也是我的儿子!”就这样,直到我独自拿起行李时,感受到行李的分量的我才真正领悟到“母爱”的含义。

还记得弟弟在外省求学时,母亲曾多次来电:“小昂,你弟弟的电话怎么老是不通,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你打给他试试,联系上了,就让他给家回个电话!”母亲的话,总是那么简单,连一个“想”字都听不到。后来弟弟毕业了之后回家那天,是后半夜到家的,那个晚上的雨下的很大,母亲早已开了门在等着我们,依旧没对我们说太多的话,只是问弟弟,儿子,回来了,外面的雨真大啊,你冷吗,累不累,快睡吧,对,饿了吧,妈给你们做饭去.未等弟弟回答,母亲摇摇晃晃地进了厨房,母亲的老寒腿在下雨天就会发病……。当很快就端上热气腾腾的饭时,我们不知道母亲热了多少次,饭已经夹生了,但那是我吃过的最香的米饭。第二天,母亲起得很早,见我早起,母亲生气了,你够累的了,怎么不多睡会儿,今天休息还要上班吗?面对母亲,我无言以对,我明白,这是母亲希望我不要太辛苦。

回到单位后不久,夜里十点,弟弟突然来电说,晚间回家途中,母亲脚崴了,还坚决不让弟弟告诉我,可是现在已肿的老高了,怎么办?我急忙赶回家,可是我刚回到家,母亲就责备我:“你不去上班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