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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而伪锈或用酸类快速腐蚀而成,色淡而浮薄;或用酒精调和漆片、颜料作成涂上,色调灰暗呆滞,没有层次感和金属光泽,并且质地疏松,一抠就掉,或是用酒精一擦就掉。

说完这些,又指了指我们面前这把短剑,告诉我们,上面的锈的确不是做伪的,是真的,但是好像是长年泡在水里或是保存的环境太过于潮湿,所以锈的水气太大,颜色不正,光泽也不对。另外在纹饰雕工上与商周器还是有些差异。

看不出来,这于麻也还真识货,这双眼睛练的也差不多是“炉火纯青”了,竟然连这柄短剑泡在水里都能看得出来,我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于麻子说着话的时候,把古剑又抄了起来,剑尖冲外,与手臂形成一条直线,然后闭上一只眼睛瞄了瞄,示意我们也过来看看。然后他单手反持着剑,冲我们说:“古青铜器是用范铸法铸造的,所以器表往往器表光洁,细部花纹棱角细腻圆滑。你们再看这把短剑,虽然造形不错,但是表面有些粗糙,有些细小的砂眼和缩孔,剑身也略显偏厚了些,而上面的纹饰显得无神,有些愣,没有灵气儿!”

我和大牙借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于麻子说的还真没错,上面果然有些细小的砂眼,光线撒上去后,表面的确谈不上光滑。

大牙晃了晃脑袋,看了看于麻子:“哥哥,这把剑值个什么价?”

于麻子咬了下嘴唇,低头想了想,然后伸出了三根手指,冲我们比划了一下。

“三万?还行,已经不错了。”大牙不住的点头,心花怒放。

于麻子一听大牙这话,当时脸色就变绿了,瞪大眼睛看了看大牙,感觉大牙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压低声音,小声的告诉我们:“三十万!”

听说是“三十万”,我和大牙当时就懵了,做梦也想不到这把看着就像是刺刀一样的铁片子,竟然这么值钱,怪不得现在盗墓的这么猖狂,这也太不讲天理了。

大牙呆呆愣愣的眨了眨眼,自己又伸手比划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

我看大牙那意思,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卖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事不能这么苍促,脑筋一转,随即呵呵一笑,用布把剑重新又包了起来,然后冲于麻子抱了抱拳:“老哥,也到了饭点儿了,走,咱们哥儿几个下去喝两盅去。”

话一说完,我冲大牙偷偷使了一个眼色,大牙很机灵的把东西又装进了背包。

第二卷  叶赫诅咒  第五十三章  不翼而飞

于麻子明显愣了愣。不过脸上的表情稍瞬即逝,很快的又笑了笑,连声说这回谁也不能和他争,他请客做东。

酒桌上,连吃带喝,东拉西扯,我就是不提这柄短剑的事,果然没过多久,于麻子就有点撑不住了。

有意无意的就把话题拉到了青铜器的鉴赏上来,从青铜器的铭文辨伪到从器形、纹饰、铭文之间的关系来综合断代,于麻子侃侃而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我和大牙一个劲的奉承着,赞叹于麻子博学多才,于麻子摆了摆手,借着举杯的时机,四下瞅了瞅,见也没有人注意我们,这才压低声音说:“兄弟,你们的东西要是想出手,老哥可以帮忙。这东西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货卖买家,晾着卖不是买卖,你们要是有心思,过几天老哥带你们‘窜货场’,碰上喜欢玩这个的行家,应该错不了。”

大牙瞅了瞅我,见我不动声色,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冲于麻子嘿嘿一笑:“哥哥,先得谢谢您的好意,这事不用您说我们心里也明镜似的,在京城,我们哥俩就是两眼一抹黑,这些东西,让我们去卖都找不到地方,如果有您的引见,那还不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于麻子一听大牙这么说,感觉有戏,脸上顿时笑的像朵花似的,嘴里不住的客气着。

大牙冲我偷使了个眼色,然后瞅了瞅于麻子,把椅子往于麻子跟前拉了拉:“老哥,咱们办事就是铁匠对石匠,实打实。这东西兄弟不瞒您。是我们老家的一个亲戚家的,挖菜窖挖出来这么个东西,村里人也没啥见识,就让我们给看看。说实话,我们也不太懂,瞅着这东西佑摸着能值俩子,就给人家出了个字据,顺道回北京给看看。”

说到这里,大牙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嘀的说道:“也不怕你老哥笑话,这东西我们也不能白折腾一回,多少我俩都留出个盘缠钱。所以这事我们还得和人家商量一下,如果人家同意卖,您放心,我哥俩亲自再送过来,自然,按行里的规矩,肯定也少不了老哥你的辛苦钱。”

于麻子一听,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明知道大牙在顺嘴胡诌,但也不好明说。一时没词儿了。

这种“拿活”搂货赚钱的事儿,对于他来说,纯粹一本万利。要不也不能猴急成这样,比我们还着急,刚才他报了三十万,我估计这东西卖个四十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在古玩这行,圈里人都免不了相互搂货,把对方的货拿来代为销售。不论这件古玩值多少钱,也不论谁来搂货,凡是同行的认识人拿走东西,连收条或是字据都不用出,尽管拿走,用现在的行话叫“拿活口”。

玩这个的人都恪守信用,很少有搂货不认帐的事,所以时间一长,这种方式也渐渐的形成了行里的传统规矩。后来,这行里就出现了专门靠搂货捞偏门的古玩店,称为“包袱斋”。

开“包袱斋”的人都是眼力很好但却没有资金的人,所以就凭着这份眼力做生意,一分钱不用自己掏,只要拿块蓝色包袱皮布,到各家古玩铺搂货,与原主谈好价后,再把搂来的货高价卖给买主,当然也可以卖给同行喜好这口的人,就靠这个也能发财。

现在我们如果稍微一吐口,估计于麻子直接就会“搂货”拿走。刚才大牙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明白了我们的意思,这事不可能全权交给他。“拿活口”是不太可能了,但是我们也少不了像他这样“拉纤的”中间人。

他做为“拉纤的”,一旦我们出手成交后,行内规矩,他自然要得些佣钱,一般都是“成三破二”。也就是我们出3%的佣钱,卖方出2%的佣钱。就是这么算下来,也有个几万块钱的收入,而对于他来说,操作这种事,也就是一天半天的事。

这顿饭估计让于麻子吃的挺堵心,一会欢喜一会愁,让大牙给侃的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该信还是不信了,临走时,我们说好了过三两天再联系他,然后直接就在饭馆分开了。

走出有一段距离后,大牙终于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冲我口吐白沫的猛白话,说是要不是他当时慧眼识金,这把剑早就被我给扔了,他活了这么多年,最多就捡过一块钱,还是个缺角的。这回终于捡了块“金砖”,兴奋的手舞足蹈。

自己说完后就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然后告诉我,这东西要是卖出去后,算上柳叶一份,我们三个人平分,每人也能分十多万,这些钱够他赚个二三年了,回长春供套房子是没有问题了。

看着他那财迷心窍的模样,我也懒得理他,多少也理解大牙的心情。这几个月来的出生入死。摸爬滚打,胆战心惊,一直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也没有什么好事,难道有件喜事,尤其发财,这好像是对于我们这种中产阶段来说最大的喜事了。

大牙跟在我的后面,说啥也不做公交车了,说是心情比较激动,走一会适应一下然后再坐车。我对他也是一点招也没有,就在前面延着西单大街往前走,而大牙在后边一会仰天长啸,一会低头自喜,兴奋的抓耳挠腮,我在前面走走停停的等着他。

也不知道是大牙没看路撞到了人,还是别人撞到了他,反正我一回身的工夫,就看见大牙扎进了人堆,那一堆小年青好像给撞急眼了,冲着大牙就吼了起来:“唉,我说怎么着啊?长没长眼睛啊?怎么走路呢这是?”

大牙一愣,脸一黑,眼睛一瞪:“你们这帮小子说谁呢?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不就是碰一下吗?你们是瓷瓶还是玻璃罐,这么矫性!”

年青人火气大,话不投机,就推推搡搡起来,对方人多,我瞅着大牙要吃亏,赶紧往回跑了过去,拉开了他们,冲那些小年青的一摆手:“得了,出门在外,图的都是个乐呵,在这儿都较什么劲啊,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替我兄弟说声对不起。都散了得了。”

那伙小年青的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们,然后扭头不声不响的下了地下通道,估计是坐地铁去了。

我这才拉了把大牙,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可别在这里惹事,就咱身上这些东西,万一进了派出所,麻烦可就大了。

大牙听我这么说,这才不吱声了,点了点头,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身后的背包。

可是这一摸不要紧,就见大牙的脸一下子都绿了,赶紧把包挪到身前。再一看,包上被划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那把包着布的“月将剑”竟然不翼而飞了。

大牙这可急坏了,把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清点,更慌了神,不仅那把短剑没有了,就连包里的那块奇楠腰牌竟然也不见了。

我和大牙都傻了,真他妈的活见鬼了,咋刚出门口就碰上了小偷,这小偷也太猖狂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都敢下手,而且大牙竟然全然不知,这小偷一看也不是新手,肯定也是荣行里的练家子。

而且奇楠腰牌和短剑都用布包的严严实实的,除了这两样东西,别的东西却一样不少,连钱包都没丢,看来这小偷肯定也是深知我们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