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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不喜欢,也没有关系,反正他的心在朝中,妻子得不到他全部的爱,说是繁衍后代子孙的工具还比较贴切。”

思及此,她露出浅笑,似有算计在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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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晴--探花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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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客栈起了一阵轻微骚动。

打从店门一开,就陆陆续续涌进了人潮;二楼雅座纷纷客满。

“好多人吶,是出了什么喜事吗?”卖唱的姑娘才来十几天,没遇过高朋满座的时候,尤其前几天大雪覆盖整座京师,上门的寥寥几人而已。

掌柜掐指一算,笑瞇了眼。

“今儿个是初九,又是赏心悦目时啦。小青,待会唱完两首,你就到二楼去唱,尽你所能地唱,我让你留在京师最大的酒楼卖唱,就是看中你的歌声及美貌,别要让客倌不满意,去去去。”

小青见掌柜难得大声起来,连忙与拉胡琴的老伯走到楼梯前,听见邻近的客倌窃窃私语。

“来了吗?”

“还没还没。他不会这么早来,多半是近晌午才过来。”叹息一声:“唉,有时候真希望他不要来了。”

“你这什么话?你瞧他不顺眼,就不要来!”

“我哪瞧他不顺眼,就因为太顺眼了,所以才觉得自己心术不正啊!”语毕,二人同时沉默。

门外有轿停下,下轿的是轻衫便衣的青年。青年身子纤弱,手持摇扇,往醉仙客栈望来,直觉露出笑颜。

掌柜连忙走上前,搓手说道:“谭大人,好久不见啦。”

谭碔砆笑道:“我每月必来报到一回,哪来的好久不见。二楼老位子还空着吗?”

“空着,空着,就为等着谭学士,请请!”掌柜让小二招呼其它客倌,亲自引路上二楼,顺便偷瞄谭碔砆身后的两名男子。

每月初九,泰半是聂爵爷相伴而来,若无空时,总是段爵爷前来为谭学士打发一些断袖癖好者,今天相伴而来的另一男子并非“官场四贵爷”中的一名,那么会是谁呢?

“他是当今内阁最佳人选谈显亚,亦是前年状元公,掌柜还有疑问吗?”段元泽看穿掌柜嘴脸下三姑六婆的本性,问道:“最近京师有什么趣事吗?”

“段爵爷,就您跟我合着来!”掌柜眉开眼笑地倒茶说道:“最近大过年的,大伙躲在家中避风雪,哪会有什么小道消息,也不过就是……”他压低声音,贴近段爵爷身边说道:“年初二,有人瞧见吏部尚书章大人带着谣传中的少年去庙里上香,有人亲眼目睹那少年的容貌,只有一句话:美!”他竖起大拇指,瞧一眼正好细聆听的谭碔砆,忙改口:“他的美自然不比谭学士。谭学士瞧起来就是今人赏心悦目的;他不同,总让人从心底发毛。”

“哦?”她微沉吟,忆起三年前的故人。

等掌柜离去之后,谈显亚薄怒道:“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说朝廷命官的不是,他是不要命了吗?”

“章大人的癖好是众人皆知的事实,大家茶余饭后聊一聊,听听就算,谈兄何必如此认真?”段元泽不以为然说道。

不认真,怕碔砆也跟着沦陷在不正常的恋情之中!谈显亚几乎脱口而出。眼角瞧见众人举目往这里瞧来,谭碔砆微笑一一颔首。他奇怪问道:

“你与他们交情极好吗?”在翰林院三年,不知谭碔砆交友情况,只知她趁空就发呆,不是活泼好动之人。

“不,我一点也不认识他们。”她笑道。

谈显亚楞了楞。“那为何与他们打招呼?”

“礼尚往来啊,显亚兄,虽不相识,但总有几面之缘,打声招呼是应该的。”

谈显亚张口欲言,瞧见有人仍痴痴望着这里,眼神充满爱慕之情,他心头更觉怪异,又见段元泽唇畔无奈的微笑,他方恍悟。

“谈兄一中状元,即被招赘,自然来不及享受一下被人崇拜的滋味。京师繁华,闲人闲话不止章大人一桩,老百姓无事弄出了官场四贵爷的称谓,排名为首的是沧溟兄,第二则是不才区区在下我,三贵爷是三大营统帅武大人,小贵爷则是碔砆,都是取着好玩的,你猜咱们四人之间有何共同点?”

“单身、年轻、貌非凡。”

“谈兄果然厉害。”没说出口的是除谭碔砆外,其它人加官进爵皆属高官之流,谭碔砆三年仍坚守岗位,要再升职,很难。能排上名,主因是谭碔砆貌美似女,朝中官员无一人可比。

“真是无聊。”谈显亚咕哝道。隐约恼怒自己未成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奇书网﹕】

“说到单身……”谭碔砆轻轻摇扇,微倾身上前,神秘说道:“你们是否觉得沧溟大哥的年岁也不小了?”

“他年二十六岁,在朝中算是年轻了。”

“不不,我不是指这个。显亚兄二十三娶妻,正值年少,便已成家立业,沧溟大哥却仍是独身。他的条件也算极好,难道你们都不曾想为他介绍一个美娇娘?”

烫口的茶让段元泽猛呛了一下,血液倒流到脸上。

“碔砆,你是昏了头吗?”

她无辜地说:“我好得很。我是想,既然我身为沧溟大哥的义弟,自然该为他处处设想。他不娶妻,我怕将来他的年纪再大点,身价可就要暴跌了。”

“对!碔砆说得对!是该让聂爵爷迎个美娇娘回去的时候了!”谈显亚拍案大喜道。

娶妻回去,好跟你一样成妻奴吗?段元泽瞪他一眼,却没将话说开来,只认真望着谭碔砆说道:

“你们最近闹意气了?”

“没有啊,我与大哥向来互相敬重,怎会有意气之争?”

“那你怎会突发奇想,想为他寻妻?”

她缓缓眨了两次眼,失笑道:“段大哥,这不是突发奇想。你与大哥朋友多年,难道没有觉得他很寂寞吗?”

沧溟兄是寂寞,但那是在认识碔砆贤弟之前啊!段元泽强压下话来。这二人是老相好,满朝文武皆知,义结金兰只是巧立名目,明为兄弟,实则有暧昧之嫌,碔砆会突出此言,表示他们之间真有问题了。

“沧溟兄……知情吗?”他试探问道。

“他是不知情。但他的心事,我最是了解,也该是有个贤妻照顾他的时候了。”她微笑道。

“那……你呢?”碔砆怎能不痛不痒地说出这种话来?

“我?我年纪还小,大哥之后还有段兄挡着,我还不急娶妻。”她徐缓摇着扇。对女人来说,二十一岁已过婚嫁;但对男人来说,却正是立业时机,当男人真好。

“正是!”谈显亚面露喜色。“碔砆,你总算想通了,我还以为得费尽心血才能说服你脱离聂爵爷的控制!”

“什么控制?话说得这么难听,他们是两厢情愿,谁也怨不得谁,你这外人来插什么手?”段元泽不悦说道。

“我与碔砆是同事之谊,怎能眼睁睁见他堕落?他本性单纯,若不是聂爵爷有心勾引他,他怎会自甘堕落?”

“难道你娶妻就正常,就算快乐吗?”段元泽忍气暗示道。任谁也知道谈显亚之所以能入主内阁全赖背后岳丈支持,但相对也受其控制,他的才学与抱负只能依吴大人之意而行。他会急于拉谭碔砆脱离断袖之恋,正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谈显亚薄怒,猛然拍案站起。

谭碔砆摇头叹息,见掌柜循声上楼,她举手示意无事。

段元泽冷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管好自己的事即可。碔砆告假,你也不必死跟着他来,到时嫂夫人误以为你别有用意,掀起一场风波,累及碔砆,那可就不妙了。”

“哎呀,大伙加起来也要过半百了,何必吵吵闹闹,让别人看笑话?”当事者没动怒,只觉好笑。

她站起要拉谈显亚坐下,却被他挥开,她没预料到他激烈的反应,往后跄跌几步,纤腰打到花栏,连忙稳住身子;扇子飞落,正好掉在经过的轿顶上,轻咚二声,弹到地面。

“碔砆!”段元泽身手极快,在她扶住花栏的同时,抓住她的衣领,一股香气逼来,他错愕了一下。

“碔砆,你没事吧?”谈显亚反应慢了一拍,见到客栈里的男人皆站起身来望向这里。他心里一惊,暗道就算他让碔砆脱离聂沧溟的魔掌,这样的美貌怕也会被其它男人骗去。

她不以为意地展颜笑道:“没事没事,我好得很……”

轿子停下,走出一人,她楞了一下,脑海才浮出警讯,就见那人抬起头望向二楼。

“你离栏边远一点吧,方才真是吓坏我了。”谈显亚上前要拉离她,见到她脸色闪过淡淡恼意,心底略为吃惊。

谭碔砆一向随和客气,笑颜永在脸上,让人瞧了就心底愉快;他跟着往下看去,好奇是什么人让谭碔砆困扰--

“是章大人?”

段元泽闻言,低叫:“不好,碔砆快退。”要托她身子往后移,又暗诧她的身子好轻。有碔砆在的地方,必有沧溟兄;凔溟兄若不在,必会托他照顾碔砆,但他知碔砆是沧溟兄的人,也不曾轻言靠近他,今天一近身,只觉这个碔砆……当男人太可惜。

“来不及了。”谭碔砆面不改色地笑叹道,微微向楼下章大人颔首。

“要躲什么?他是是吏部尚书,碔砆与他打交道只有好处。”谈显亚奇怪道。

段元泽是武将,凶狠瞪人时格外今人骇怕。

“你懂什么?”低咆才完,就见一名小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