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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胡子从耳根开始,遮住了下半边脸,这样一来一去,整个脸上感觉毛茸茸的,只能看见个鼻子。

这是什么人啊,打扮如此怪异?

而且,现在可是皇上驾崩,全国举孝,在场的人个个一身素缟,唯独他,却穿了一身喜庆的大红色,如此大不敬,不怕被杀头吗?

“寿王殿下,寿王殿下,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一个小太监急急地跑过来,拉着那个男子就往外拽。

我皱眉,这个就是传说中风流成性的二皇子寿王雁无俦吗?

听说他红粉知己遍天下,就长成这样?

“父皇出殡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儿臣的我,怎么能不来呢?”雁无俦甩开小太监的手,跳下高台,丝毫也不顾灵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趴到牌位前叫道,“父皇,儿臣找你喝酒来了……”

雁无痕看上去很是不耐烦,皱了眉,道,“惠青,不是让你看着你家主子吗,怎么又让他乱跑?”

那被叫做“惠青”的小太监慌忙跪下道:“恒王殿下,小的是拦着寿王殿下,可是寿王殿下他非要过来,小的想拦也拦不住啊……”

也是,他不过是奴才,人家可是皇子。据我所知,这寿王不痴不傻,又不是脑瘫的大皇子,他一个小太监,怎么拦得住呢?

只是,眼前这场景好是奇怪。

二皇子和八皇子,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雁无痕不让他亲哥哥来参加父亲的丧礼呢?

还有,一个小太监,名字叫“惠青”?怎么听着都像寺庙里的和尚的法号,而且,这个小太监明明是寿王身边的人,怎么听恒王的话?

老天,这宫里的一团乱麻,怎么看都看不清楚啊……

“父皇,儿臣看你来了,你说你驾崩这么举国同庆的事情怎么才通知我呢……”我正思索,雁无俦的话也尖锐地传入我耳中。

皇上驾崩是举国同“庆”?

“来人,寿王喝醉了,扶他回去!”雁无痕挥手,竟然不管眼前的冯皇后母子,只叫惠青扶雁无俦。

说完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之后,雁无俦居然还能全身而退,大臣们也没有一个想要惩治他的意思,这个寿王,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父皇,父皇……哈哈哈哈……”

“殿下,小的还是扶您去休息吧……”惠青已经上前挽住雁无俦的肩膀。

“你这个狗奴才,给我滚开,你是永寿宫的奴才,还是无痕宫的奴才?”看上去,雁无俦对惠青恨之入骨,可是刚才那么大力的甩,居然没有将惠青甩走。

这个惠青,难道练过功夫什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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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无俦(2)

也对,雁无痕派过去的人,怎么也应该有两把刷子才像话啊。

“殿下,您喝醉了,小的扶您回去吧,这里人多,空气不好!”只是,看惠青的样子,我怎么看着都像是个无比忠心的家仆,而那忠心,却是对雁无俦,而不是雁无痕的。

是他演戏天分太高,还是……

“你们几个,还不过去帮忙!”雁无痕对着身边几个还围着雁无棱的侍卫下了命令。

“是,恒王殿下!”

看着侍卫们忽然散了,倒把雁无棱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愣在当场。

雁无俦似乎是真的醉了,离开的时候是被侍卫们扛着回去的,真正的烂醉如泥。只是,被他这么一闹,刚刚还及其紧张的气氛一下便得到了缓和,双方人马都有了喘息和思考的机会。

“来人,将这两个反贼先押回去,等父皇的丧礼办完之后再行审理!”雁无痕优雅地挥挥手,只几秒间,便剥夺了冯皇后和雁无棱送丧的权利。

宫闱斗争,瞬息万变,刚刚还高高在上对人颐指气使的人,此刻边已经成了阶下囚。

“殿下,既然凤姑娘传了先皇旨意,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恒王殿下即日登基!”早看清形势的大臣们此刻赶紧顺着我的话,一副要让雁无痕黄袍加身的架势。

可是,那当事人的眼睛却似笑非笑地一直盯着我看,似要看穿的我内心。

“请恒王殿下尊先帝旨意登基称帝!”我学着台下大臣们的样子单腿跪下,恭恭敬敬,一点都没有撒谎者应有的心虚。

“就算是父皇有遗旨留下,本王也应当想将父皇的丧礼办好再行登基之事!”此刻的他倒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了,也想装装二皇子雁无棱那以孝治天下的样子。

我嘴角轻扯动了一下,斜眼看台下一溜排开的几个皇子,跪在灵堂前一言不发。他们之中,有几个是真心想跪在这里守孝的,可不也装得真心诚意的来了吗?

你看那大皇子,脑袋都歪在一边,坐在轮椅上,看似就快睡着了,哪里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他是脑瘫,所以可以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刚才的雁无俦,姑且当他是酒醉,大放厥词,未必就不是在场那么多人的心声。

雁无痕能让人以酒醉之名将他亲生哥哥拖走,未必就不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但是,他是那种有心有情的人吗?

我有些怀疑。

“另外,凤姑娘传旨有功,赐住青鸾阁,三日后出殡,可以嫔妃礼为父皇送行!”我正胡思乱想,耳边却有传来雁无痕的声音。

此刻的他倒是真有几分帝王的气势,那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样子,有种指点江山弹指一挥间的感觉。

可不吗,这一切,真的就只发生在弹指一挥间啊……


我从阶下囚之身,一瞬间拥有了和嫔妃一样的权利,而那两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却成了代替了我之前身份。

时也,命也,运也!

我赌赢了!

冷风吹过,后背不知在何时已经湿,凉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不怕死!

新君登基(1)

新君的登基仪式很豪华,和我演过的那些电影电视中的场景还要豪华好几倍。演戏的时候,其实不过是借助镜头的作用,将场景拍得大气一些。而这次新君登基可是实实在在的,各个方面,各个细节都做到最到位,不允许有一丝一点的差错。

但毕竟是先帝新丧,不能搞得太喜庆,所以时间也不算长。

我作为先帝“遗旨”的见证人,也在被邀请之列。

本来是狐媚惑主的罪人,此刻却成了见证先帝遗旨的功臣,果然啊,官字两个口,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话都由他们全说了去了。

我被安置在青鸾阁,在雁无痕登基之前完全没有见过他的面。

但是我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结束,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这个皇帝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人,我活在世上一天,便多一分对他地位的威胁。

现在的我,大概是更让他有除之而后快想法了吧?

但是等了几日日,没有等来新君雁无痕,却等来寿王雁无俦。

依然是大红的丝袍,像是他的标志,长长的刘海和满脸的络腮胡让他看上去格外没精神。这让我想起我在现代圈子里看到的画家或者熬夜赶稿子的编剧作家,在忙碌的那段时间里,他们的形象也会变得和他有些接近。

其实我对他一直充满好奇,从先帝出殡到现在,好奇心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但是我知道,我残酷的宫廷斗争中,好奇心往往是一个人致死的主要原因,我所以只能如履薄冰一般,将我所有的内心真实感想收起来,将好奇心掐死在萌芽状态,埋入泥土里,不再让它在心底生长。

只是这样做,会很难受,有些东西憋在心头,虽然可以由大脑控制,可是依然是有些点点想让人抓心挠肺的感觉。

所以,当骂骂咧咧的雁无俦出现在青鸾阁的时候,我没有阻止他的闯入。

“你就是那个帮无痕登上帝位的妖女?”他托起我的下巴,一嘴的酒味全喷到了我脸上。

这兄弟两个还真有相同的爱好,动不动就爱托起人下巴看个仔细。好歹我也有一米七零,虽然他看上去比我高了十公分左右,但是平视的话也不见看不清楚吧?

“寿王殿下,我只是说了先帝的旨意,并没有帮谁不帮谁!”还没搞清楚眼前这个人的底细,我还是站在中立的位置比较安全。

“真会说话!”他松了手,冷冷抛下一句话,“你的话和你的脸一样漂亮!”

终于不再受酒气的“侵蚀”,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听到他的话,我不由展颜一笑:“多谢殿下夸奖!”

雁无俦忽然转身,眼睛就在离我三公分的地方,冷冷地道:“你的脸皮,倒是真厚啊?”

酒气扑面,一边半开的窗口吹进一阵冷风来,拂开了他额前的长刘海。刘海下,是和雁无痕像极了狭长丹凤眼,只是慵懒着眯着,看不到一丝精神气儿。好看的剑眉镶在光洁的额头上,衬得一双凤眼像暖玉,即使被长长的睫毛盖住,依然掩饰不住里面的光泽。

我看得呆了,半晌没有回话。

“怎么不说话了?”森冷而慵懒的语调再一次入耳,带着一点点的浑浊,含糊得只有我能听得清楚。

“殿下,我们回去吧,您又喝醉了!”惠青小太监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赶来,而对于自家主子胡闹的理由也永远只有一个——“殿下,您喝醉了!”

新君登基(2)

喝醉,果然是一个绝佳的好理由。

喝醉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理解的,不是吗?

只是方才看过他的眼,我却知道,他很清醒,可能,比我,比在场和不在场的任何人,都还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