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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费扬古夫妇笑得合不拢嘴,随后指使红樱做晴川的贴身女婢,生活起居命令下人打点妥当,要好生伺候。也难怪,二老孤独了这么久,终于膝下有女,当然会视为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爱怜万分。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晴川每天都会歪着脑袋回忆脑中空白的部分,希望可以哪天记起什么。

这日,红樱看着在桌案前持笔发愣的晴川,觉得奇怪。因为她以前都是坐在那里发呆,怎么突然拿起笔来了,便凑上前帮她磨墨,道:“小姐,你又在想什么呢?”

晴川蘸了蘸墨汁,道:“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首诗,突然特别喜欢。我把它写出来,你看看喜欢吗?”说着,已经在纸上书写起来。

片刻过后,红樱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轻轻念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埋藏心底。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埋藏心底,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却还得装着毫不在意。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却还得装着毫不在意,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给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小姐写的真好。”红樱赞道。

晴川搁下笔,道:“不是我写的,这是以前在课本上看过的,是泰戈尔的诗。”

“太哥儿,好奇怪的名字。”红樱挠着脑袋。

晴川笑道:“这是外国名字,说了你也不懂的。”

正说笑着,费扬古路过进屋,看过桌上的这篇字,捋须笑道:“难怪你们笑得这么欢,写的真好,字迹工整,派人把它裱起来,挂在大厅里吧。”

长春宫,素言穿戴整齐,道:“李嬷嬷,本宫这次终于成功了,终于可以毫无遗憾的离开这里。本宫要去面圣,请求离宫,快随本宫前往养心殿一趟。”

谁料走了一路,行至门前,却发现养心殿大门紧闭。素言走上去刚要做声,却被高无庸拦下:“娘娘,皇上下旨,三年之内不见任何妃嫔。倘若政事求见,才可通传。”

“为什么?”素言眉头一皱。

高无庸直起身子,叹道:“还不是因为洛妃嘛,洛妃走后,皇上就一直闭门不见了。也不知是为了淡化心疼,还是为了掩饰心情。倘若娘娘想要求见,就等三年之后再来吧。”

素言不由自主轻轻撕扯起手帕,心道:晴川的死对他来说这么重要,为什么我已经选择了离开他,还会对晴川如此嫉妒。三年?我已经在他身上消耗了这么多年,区区三年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已成功,拼尽全力,只剩下最后的等待而已,为了踏上那条路,我什么都做了,等待又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道:“三年,本宫等着。”

高无庸深深的弯下腰,道:“恭送年妃娘娘。”

年妃走后,高无庸依然继续守在紧闭的养心殿门口。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突然开门走出来,沉沉的吐纳一气,但只是驻足门口,两眼深邃不知望向何处。那眉间的一缕心疼,无从舒展。

“皇上……”高无庸凑上前,轻轻唤了句。

胤禛凝望着虚无缥缈的上空,终究是低眉轻叹一声,道:“陪朕出宫走走吧。”

微服出宫以后,简简单单两个人,行于繁华闹市,行于幽寂胡同,行于嘈杂街头,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但胤禛依然想要不知疲惫的走下去。

流连寻觅的目光,明明知道终究无从收获,却依然忍不住在人海中停留片刻。

“四爷,你已经从上午走到下午了,还没有用膳呢,保重龙体啊,不知何时回宫?”

终于是身边的高无庸小声提醒了他,才让他明白自己其实是一个一国之君,肩负着天下子民,而不仅仅只是一个丧失爱妻的男人。

胤禛沉重的叹口气,此时只觉得被这个枷锁压的好重,道:“回吧。”

路过一处宅院,他突然停下脚步,道:“这里不是步军统领费扬古的府邸吗?”

“是啊,四爷要是走累了,无庸陪你进去歇歇脚。”

“也好。”胤禛突然想与大臣谈谈政事,便带着高无庸一起进了这座府邸。

入门上座,阔谈一番政事以后,大厅里一副字引起了胤禛的注意。他起身驻足面前,凝望片刻,突然觉得字里行间、笔墨字迹有种熟悉的气息和感觉,便问道:“这是谁的字?”

“这是微臣小女的拙作,让皇上见笑了。”费扬古摇头笑笑。

胤禛继续凝视着,眼中一丝迷离,淡淡道:“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埋藏心底;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却还得装着毫不在意……为何如此平白的字句,却能如此勾人心弦,让朕心难平复。而这种感觉,只有她才会给我。”随机转身道:“朕要见一见你的女儿。”

费扬古稍一低头,歉意的道:“真不巧,我这女儿出门去了,过一会才能回来。”

“朕等着。”

费扬古的话还没说完,想不到皇上已经快语接话,登时有些受宠若惊,道:“哎呀,微臣的小女何德何能,能令皇上圣驾在此等候,微臣真是该死。”

“无恙,朕就当在此歇脚。”

第二十三集(下)天命所归


不知过了多久,依然不见有人回来。高无庸显得有些心急,凑上前怯怯的道:“皇上,眼看都到傍晚了,皇上已经出来一天没有休息,再不回宫,恐怕龙体……”

胤禛抬手示意他住口,但是忽而嘴角又扬起一丝苦笑,心道:晴川已经死了,费扬古的女儿是乌喇那拉氏,又怎么可能是晴川呢?朕一定是相思成疾,才如此敏感。

因此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令嫒回来之后,就由你替朕传达,这篇诗写的很好。”

费扬古跟在胤禛的身后,道:“微臣恭送皇上,微臣在门口为皇上备好了马车,以免去皇上的奔波之苦。”

几人一同走出府邸大门,费扬古在一旁恭送皇上登上马车。

而就在这时,正从远处走来的晴川看到胤禛的背影,以及他正低头攀上马车的身影,忽然觉得后脑一阵刺痛,浑身一颤,踉跄后退两步。

红樱连忙扶住她,道:“小姐,你怎么了?”

晴川瞪大了眼睛,神情激动的不停道着:“他是谁?他是谁?”

然而她虽然这样不停地问,却不给红樱回答的机会,而是兀自发疯似的冲了过去。因为她看到那辆马车已经辘辘滚动,扬尘而去。

她就这样发疯的,不能自控的追着即将远去的马车。然而马车里的人无法看到后面她追逐的身影,依然飞驰不停。

等她追到府邸门口,原先驻停在这里的马车早已在前方消失而去,只剩下一阵车轱辘下的尘土还在轻轻飘扬在四周。

费扬古看到身边匆匆跑来,正气喘吁吁的晴川,道:“哎哟我的好女儿哟,你怎么才来啊,皇上都等你半天了。”

晴川一时还有些发懵,没有办法理会阿玛的话,直接问道:“阿玛,刚才那人是谁?”

“他就是当今圣上啊。”

“什么?雍正,他是雍正?”晴川有些吃惊,自己刚才远远看到他的时候,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是那么亲近,那么似曾相识,当时后脑的刺痛让她差点回忆起什么,难道自己曾经与雍正有什么关系吗?

或许再来点暗示就能完全恢复记忆了,因此,晴川迫切的想探索下去,紧接着问道:“阿玛,皇上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等我?”

费扬古一边引领晴川回屋,一边道着:“其实也没什么事,皇上看到你写的那篇诗文,特别感兴趣,所以就在此等了你许久想要召见。”

听到这话,晴川泄了气,满心失望,道:“原来只是为了一篇诗文,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本来希望通过那样的问题得到一点暗示,这样就可以带动自己继续回忆下去,没想到最终落了个失望,只当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回到大厅,仰头观望这副字,道:“雍正王朝那本书已经被我翻了好几遍,想不到我喜欢的雍正竟然会喜欢我写的这副字,也喜欢这首泰戈尔的诗。”

她突然发现这首诗还没有署名,便对红樱道:“先把它拿下来。”

红樱取下装裱好的重重的篇幅,放在桌案上。晴川拿了笔在后面轻轻写上“泰戈尔”,但突然觉得有些蹩脚,心想这个年代有谁知道泰戈尔是谁呢?纵然这首诗的作者是泰戈尔,但可惜无人得知啊。

她又细细读了一番,发觉与自己倒是有些般配。“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想想自己,虽然喜欢雍正,但他高高在上,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