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令王爷,走不走,你倒是说句话啊。”

到底走不走,他一句不吭,害她唱了半天的独角戏。

软绵绵的,是啥?(7)

崔情撇开头,不去瞧白帝脸上难得的尴尬。

“令王爷,走不走,你倒是说句话啊。”

到底走不走,他一句不吭,害她唱了半天的独角戏。

“走,当然要走,只是不是这个时辰。”

白令抬起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天空纯净的可以穿透悠悠浮云,这样的天气适合郊游,不适合出走。

更不可能适合崔情这种居无定所的人欣赏。

“崔姑娘,白日里行走,目标太大。不妨待日落后再说,如何?”

他喜欢黑暗,因为黑暗总能让他隐形。

黑漆漆的夜色,都是他身上的保护色,能尽情掩盖

白昼的喧嚣和繁华。墨如星斗的夜晚,总是能隐藏他的身份,便于他办事。

“日落后再走?”

崔情眸里泛起挣扎。

无尽的夜,总让她会感到莫名的荒凉,就像被抛弃在了无人烟的沙漠。

她需要一盏明灯,可灯火始终都是她自燃的萤火之光。

微弱到不能再微弱。

“青城的落霞是日落时最美的景致,幻彩迷离的霞光会浸染整个青城山。到时,霞光万丈,

你会发觉自个是多么的渺小……”

白帝的声音,带着一丝迷幻的色彩。

崔情听着,心间绷着的弦瞬间瓦解。

在生态日益被破坏的现代,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都只能是存在心中对世外桃源的遐想。

对白帝口中所言的落霞之美景,莫不期盼起来。

清晨的阳光总是最灿烂,最温暖人心的。

尤其是处在山阴之畔的茅庐外,静穆着感受阳光的洗礼,是崔情从没享受过的。

她的日子,总是和药草打交道,神经总是提在悬崖的边缘。

此刻,迎着山风,沐浴着阳光,她的身心真正得到了放松。

如果,如果能这样下去该多好……

心中腾起对未来的幻想,多想有个家来温暖身心,多想有个人来体贴关怀自己,多想尽早取到药草

软绵绵的,是啥?(8)

心中腾起对未来的幻想,多想有个家来温暖身心,多想有个人来体贴关怀自己,多想尽早取到药草

返回故土,多想……

再多的多想,都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切只不过是幻梦一场。

一轮彩霞首先跃进眼帘,紧接着,一簇一丛的云霞从天尽头翻涌着滚过来。

漫天的云霞刹那间就到了崔情眼前。

橙红暗紫的颜色,仿佛是天地为青城山所量好的尺寸,披一层,染一寸。

只是霎那的功夫,就把整座青城山变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

那似梦似真的景象,羡煞了久候落霞美景的崔情。

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去触摸天空溜过的云霞。

“崔姑娘——”

“小娘子……”

白帝,白令,同时惊呼出声,提心吊胆的看着崔情把半个身子探出了篱笆墙外。

篱笆墙外,那可是深达万丈的深渊哪。

“你们别过来,老娘没事。”

崔情半倚着篱笆,扭头喝住跃过来的白氏兄弟。

“哪儿凉快你们呆哪儿去,别来这儿打扰老娘的闲情雅致。”

难得有个赏景的好心情,她才不想无端端的被人破坏了。

“可是,崔姑娘……”

白令想告诉崔情就是要赏景,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了。

崔情却捂着耳朵,摆出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斜睨着他。

得,她都这样了,他也就无谓好心了。

白令挑眉,率先折身向茅庐内走去。

白帝深深的,深深的瞅了一眼崔情,也无可奈何的拂袖离开。

三弟都劝不了,那他就更是有心无力了。

听着越去越远的脚步声,崔情才把悬空着的身子缩了回来。

杵着篱笆墙,眺望着几米开外的云霞。

叠起的云霞,就似乌纱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从天空撒下的五彩霞光,把她身上穿着的云裳,衬得愈发清丽可人。

(继续更新中……)

软绵绵的,是啥?(9)

从天空撒下的五彩霞光,把她身上穿着的云裳,衬得愈发清丽可人。脸上,

旋起一跎跎螺纹。

云霞,能用来入药吗?

崔情掏出兜里的黑色药丸,忍不住这么想。

光和风都能被人采用,那她又为什么不能把这五彩缤纷的云霞取来入药呢?

心动不如行动。

崔情举高玉臂,把黑色药丸伸到了云层里。

半晌,湿漉漉的感觉爬满了崔情的掌心。

崔情把僵硬的胳膊降下来,只见那粒药丸已经面目全非。

已从体积过小,变成了体积巨大的一团污物,腻腻歪歪的躺在崔情的掌心里。

崔情不由得一阵干呕。

化成泥浆的药丸里,还掺杂着几片不知打哪里飘来的落叶,枯黄的叶子插在药泥里,怎么看就怎么别扭,怎么看就怎么恶心。

操,怎么会这样呢。

崔情忍着难受,跳至一旁,摘了几片豆角叶,好歹才算清理干净了巴掌。

是她操作不当吗?

她明明记得导师说过,借用自然的一切超能力,能赋予药丸更蓬发的药性。

她,记错了吗?还是导师说错了?

崔情晃着小脑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辛辛苦苦做好的催情药丸,就这么被毁掉了。

心里不甘心,可又不愿再拿仅存的几粒药丸去做试验。

她兜里为数不多的药丸,可是她几经周折,费了多少个日夜才提炼成了。

连夜店的头牌跟她高价收购一粒,她都没答应,这会,又怎能舍得再去浪费一颗。

实证,咱就那么难呢。

崔情叹了一口气,攥紧手腕,决然的垂头向前,再也不瞧身后的云霞一眼。

多瞧一眼,就会多动摇一分。

她不能动摇,绝不能动摇。

不实验就是不实验。

浪费粮食可耻,浪费药丸更可耻。

浪费催情药丸,那是不可原谅的。

就算是她自个浪费的,也是不可原谅的。

软绵绵的,是啥?(10)

正是因为她不小心浪费了一粒药丸,所以她每走一步,脑袋就向下垂去一分。

以至她没提防到她撞到了人。

“令王爷,你走路怎么不好好看着,专拣我撞着来?我惹你了吗?”

他没出声,崔情更加得寸进尺。

挑眉怒视。

“令王爷,此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干啥总撞着我来?是嫌我不够烦吗?”

崔情说着,把白令推向了侧边。

“路不是你家的,你给我呆一边去。”

障碍清除,眼前就是康庄大道。

崔情美滋滋的想着,心头的闷气纾解了一大半。

原来,解决闷气的最好办法就是向他人发泄。

发泄出来后,还别说,真的舒坦许多了。

脸上,渐渐的绽起一朵小花。

心中,忧愁郁闷缓缓敞开了一条缝。

茅庐外,被崔情推开的人擒住了她,把她摁在窗棂上。

“小娘子,连孤王都认不清,你说孤王该怎么罚你?”

崔情怔住了,忘记了挣扎。

只是茫然的看着面前身着月白衫的白帝。

她记得,先前的白令穿的就是一件月白衫,可这件衣服,为什么白帝也会有?

是他们换衫对穿,还是撞衫了?

“在孤王的眼皮底下,你还敢神游,你说孤王是罚你留下来陪我呢?还是孤王留下来陪你?”

邪魅的语气,令崔情无端冒火。

她一掌推开白令,就冲屋内喊。

“令王爷,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上路了吧!”

半晌,屋内却并未传来白令的声音。

崔情顿时慌了,神色不安的瞅着台阶上的白帝。

白令该不会已被他兄长料理了吧?

就是因为被料理了,所以他才会穿着白令的那件月白衫,妄图迷惑她。

是这样吗?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孤王?孤王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种人?”

崔情冷哼一声,转头。

“老娘怎么知道你是属于居心叵测还是心怀鬼胎。”

软绵绵的,是啥?(11)

崔情的话如一方烙铁,烙得白帝心口一阵阵刺痛。

欲抬眸,却觉眼眸似乎几万年没睡过一般沉重。

坚硬的心脏,被刺中了,步步滴血。

想对一个女人好,怎么就这么艰难。

“小……娘子,孤王……”

头一回感觉到了被女人无视的滋味,这滋味还真的不咋好受,像嚼入了黄连,苦得肝肠寸断。

“别孤王来孤王去的了,老娘听烦听腻了,帝王花同学,麻烦你给个干脆话行不行?”

“什么干脆话?”

白帝有点傻了。

“明知故问。”

崔情啐了一口。

“人被你藏哪里去了?”

白令那么大一个活人,还能凭空飞了不成?

“藏?孤王用得了藏起三弟吗?小娘子,你未免太小看寡人了。”

寡人?怎么不是孤家寡人?

崔情撇嘴闷闷的想。

不是孤王就是寡人的,这皇帝的口头禅还真多。

“老娘怎么会小看你呢?老娘是高看你了。就是因为看高了你,才把白令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