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昨晚睡得很好，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见到一辆黑色的小房车，车子的前面用红色的玫瑰和百合摆成了一个心形的花环。这是谁要结婚吗？车门打开，有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的新娘走了出来，头上盖着面纱，看不清模样。
可是戚小冉的心里却涌上一阵酸涩，像是失去了某件宝贵的东西。这个女人是谁？
又有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很明显是新郎，这人的脸似蒙着一团雾，无论如何都消不散。戚小冉很想看清他的样子，朝他走近，只差半步的距离就能到新郎面前。
新郎面带微笑，一步步走向新娘。
戚小冉问他，“你是谁？”
新郎似没听见，继续走，眼看就要与自己撞在一起，戚小冉还没躲开，他就穿过了自己。戚小冉惊讶万分，她是人又不是鬼，为什么没有实质？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很真实。她是人，她不是鬼！
忽然新娘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对着她笑，嘴唇微张，道了两个字“保重”。
戚小冉大急，想拦住这对新人，可是双腿似灌了铅，无论如何走不动。她很急，大叫着“别走！”
“喂，小冉，醒醒。”
脸上一阵疼痛，像是有人在拍打，戚小冉用手挡住，“不要打我。”
“我没有打你，你做梦了。”
戚小冉睁开双眼，看到叶绍天焦急的脸庞。叶绍天摸了摸她的额头，攥紧她的手，“你怎么了？吓死人，一直说着‘别走’，怎么叫都叫不醒。”
戚小冉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清醒，“我想我可能是魇着了。”
叶绍天松口气，“你看看是不是这里？”
戚小冉点头，“是，下车吧。”
叶绍天体贴地替她拿着礼物，跟在后面。
楼层看起来有些旧，应该有些年了。每家的阳台上都晾着衣物，孩子的，大人的，还能看到内衣裤。不断有人从身旁经过，他们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对每个人都很友好。
他们进了电梯，有人问他们去几楼，帮忙按了按钮。
狭窄的电梯，有一股说不明的味道。电梯的四周，贴着广告。有一块镜子，能照见电梯里的人。
叶绍天看了眼替他们按电梯的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接近秃顶，头发有一点儿油腻，还能看到头皮屑。他皱了下眉，怪味应该自他身上传来。
电梯开了，中年男子出去了，接着进来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衣着光鲜，看到叶绍天愣了一下，走到角落，不断瞥向叶绍天。
戚小冉笑笑，问她，“小姐，您去几楼？”
这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他们还有两层。那位小姐懊恼地啊了一声，“哎呀，我要下。”
戚小冉笑笑，帮她按一楼。
从电梯里出来，叶绍天长舒一口气。
戚小冉从包里掏出钥匙，“平民的生活怎么样？”
“呃？很不同。”
“呵呵，不久你就会厌烦。”戚小冉打开门，示意叶绍天进去。
第九十八章 撞见
叶绍天一脚踩在易拉罐上，险些跌倒。幸好戚小冉眼明手快，扶住了他，“忘记告诉你，走路小心些。”
房间里乱糟糟的，就像戚小冉上回家时一样，她真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替她收拾过？戚小冉苦笑，“你看哪个地方能放，就把东西放在哪里好了。”她挽起袖子，开始收拾。
叶绍天扫视了房间一圈，采光不好，家具的样式有些陈旧，窗帘褪色，茶具也好久未清洗。他怀疑这间房子到底有没有人住，“你母亲呢？”
戚小冉指指卧室，“大概在睡。我看看家里还有没有茶叶，给你沏杯茶。”
叶绍天找了地方坐下，东西随手放在地上。他在想象戚小冉的母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把家弄得这样乱。
不大一会儿，戚小冉便从厨房出来了，“稍等，在烧水。”她又开始抹桌子，擦地板。
叶绍天看着她忙乎，笑道：“合着你在家就是一保姆。”
戚小冉叹气，“摊上这样一个母亲，我也没办法。”
叶绍天起身，走到阳台，眯着眼睛，看斜射进来的太阳光，“其实小地方让人感到温馨，你看我那，大是大，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你隔三差五地不回家，当然没有人气。”
戚小冉手脚麻利，已经收拾好，听到烧水壶响了，立刻又奔去厨房。她拿着茶叶和刷干净的杯子出来，放了一撮茶叶，注入开水，茶叶被冲散，在水杯里荡漾开去，“这茶还是上次我回来的时候买的，你就凑合着喝吧。”
叶绍天靠着窗户，“不叫醒你母亲？”
“算了，她有起床气。”
“那多可惜，上门一趟，也没有见到岳母。”
“不要总是岳母岳母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叶绍天笑笑，“那咱们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戚小冉也给自己沏了杯茶，明天又要上班，说实话她真不想去。
叶绍天走回来，离得戚小冉很近，能闻到她头发上的清香，“去看电影吧。”
戚小冉看着他笑，“算是约会吗？”
叶绍天点头，“我很少陪女生看电影，你应该感恩戴德。”
戚小冉切了一声，扭过头，“我也很少陪男生看电影，你更应该觉得受宠若惊。”
“呵呵，是，戚小姐，请您赏光，陪我去看场电影。”
戚小冉笑得弯起眼睛，“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电影看得让人格外揪心，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差，还是赶上电影院回顾旧电影，居然买到《搭错车》，这部八十年代的电影。
叶绍天看得很是郁闷，照他的脾气早退票了，偏偏戚小冉喜欢看，可是看完又哭得稀里哗啦。叶绍天一路劝，引来行人侧目。
叶绍天又是递纸巾，又是开玩笑，好不容易才哄得戚小冉不哭了，“唉，我真是服了你了，看电影也能哭成这样，早知道就不看了。”
戚小冉擦着红肿的眼睛，“谁像你心肠那么硬。”
“我不是心肠硬，电影而已，又不是真的，不需要投注感情。”就像他的人生信条，不值得的人，也不值得让他付出感情。
“我没有你那么厉害，可以把感情收放自如。”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吃饭。”
“我没胃口。”
“不至于吧，我带你去吃韩国料理。”
叶绍天兴致勃勃，介绍着韩国餐厅的特色。戚小冉只应付地点点头，在她看来哪家餐厅都一样。忽然叶绍天停止了，双眼盯牢戚小冉的后面。
戚小冉问道：“怎么了？”转过头，朝后面看了一眼，身子微不可见地震了一下。
叶绍天端起咖啡，浅酌一口，冷笑道：“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
“应该有段时间了吧。”戚小冉转过头，不再看周睿和岳海珊。
“哼，岳海珊可真有手段啊。”无论如何，叶绍天也没办法喜欢岳海珊，“看来以后得要防着点小睿。”
“为什么？”
“岳海珊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说不定在图谋什么。”
戚小冉调侃道：“是不是她没有主动勾搭你，你生气了？”
叶绍天的脸色变冷，“他就是勾搭我不成，才把目标转到小睿身上，得抽空提醒一下他。……咳咳，什么勾搭，是引／诱。”
戚小冉呵呵地笑，转念想到岳海珊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得到周睿，她也为周睿抱不平，自然同意叶绍天的意见。不过她还对另一件事敢兴趣，“她什么时候勾搭你了？”
“在她刚进公司的时候……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叶绍天警惕地看着戚小冉，“还有，不要把‘勾搭’那个词用在我身上。”
戚小冉假装没听见后面那句，耸耸肩，无辜地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嘛。”
“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问。”叶绍天停了一会儿，又道：“为什么没有人纠缠叶绍枫？”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不近女色，你不会不知道吧？”
叶绍天笑得有几分阴险，“你见过哪个男人不近女色的？就算周睿那么老实的人也逃不过一个‘情’字，难道他叶绍枫就这么能忍得住？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戚小冉猛然想起和叶绍枫在一起的男的，他该不会真的是……gay吧？“能有什么隐情，是你想多了吧。”
“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不然有他受的。”
叶绍天阴沉的脸让戚小冉打了个冷战，默默替叶绍枫捏了一把汗。“你们是两兄弟，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两兄弟？我可没觉得他是我兄弟，他只不过是老头子和前妻的孩子而已。”叶绍天直言不讳。
戚小冉眨眨眼，“什么？”
“在公司有点年历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不要告诉我，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戚小冉摇头，“我确实不知道，看你们长得那么像，我以为是亲兄弟。”
叶绍天哼了声，没有说话，越过戚小冉盯着岳海珊和周睿的动静。
戚小冉敲了下面前的碟子，“你不要一直盯着他们好不好？不知的还以为你和岳海珊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他们发展到哪一步？”
“我怎么知道。”
“岳海珊是你的头，没有听她透露过吗？”
“周睿还是你下属呢，你就没听他说过？”
叶绍天皱眉，他就知道从戚小冉这里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戚小冉道：“你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那是人家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