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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029章 畅快淋漓



        日更新坑,打滚求包养~闪亮着点点繁星的夜幕之下,时而有晓风拂过,微凉而清爽。

        鸾弘殿前御花园在夜色下显得朦胧,一条清幽碧绿的湖中波光闪闪,湖边偏僻的石砌小道之上,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静静走着,都是一言不发。

        叶禾亦步逐步的跟在紫袍少年身后,低头看着地上砌着鹅卵石的小道,微微有些犯愁。

        之前在外殿询问了一个太监,叶禾才知道那秀少钥的身份非比寻常,秀氏乃大祁首富之家,一家独大全权掌握着祁国经济命脉。秀家虽说籍贯是祁国,家族生意却在壑寇、北耶、大祁三国都有涉及,说是三国首富也不为过。秀家财势之大连祁帝都有所顾忌,故将秀家的当家人秀少钥之父秀葛认作义弟,封了个侯爷的爵位以拉拢,至此秀家在大祁可算盛极一时,权力钱财皆备,又怎是寻常人惹得起的?叶禾气极之下折断了秀少钥的手腕,虽说出了一口恶气,然而伤了侯爷爱子这个罪名,她即便再多几条命也是不够赔的。

        宴会还在继续,祁帝及一干王公大臣仍在招待北耶王子,鸾弘殿中依旧歌舞升平。谦小王爷已命人将痛晕过去的秀少钥送去了太医院,暂时还没有惊动内殿。

        方才谦小王爷斜斜看了她一眼,便一摆云袖独自走出了鸾弘殿,叶禾自动理解为他有话要说,便跟了出来。然而他却仿佛散步般在这小道上走着,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莫非是她理解错了?

        忽然额头一痛,竟是前面的男子猛地停住了步伐,叶禾失神间毫无防备的与他撞上,一个踉跄眼见就要掉入湖中,祁陌面色一沉,当即俯下身躯,长臂一伸将她揽住,叶禾终于站稳,却见男子的手臂紧紧环在自己腰上,自己的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两人姿势亲密无间,叶禾表情一滞,尴尬无比。

        “连路都不会看吗?”祁陌怒斥一声,松开手扭过头去掩住了微红的脸颊,冷哼道:“蠢笨至极。”

        叶禾顿怒:“你说什么!?”

        “若非蠢笨,你又怎会被那登徒子占了便宜去?”

        叶禾一时间失去了气势,难道告诉他,她对这个时代的女裙和男袍不太会区分,见那秀少钥穿着花花绿绿的袍子,又长得太过阴柔,便糊里糊涂的将他误认成了女子?

        祁陌侧过脸看着满脸懊恼的少女,怒气稍微消了些,缓缓说道:“秀少钥的腕骨已然脱臼,看来你方才还真是下了狠手。”

        叶禾愣了愣,这厮的话听起来似在指责她不知轻重,为何他原本冰冷的眼眸中却隐约含了笑意?

        想到刚才教训那色魔时的畅快淋漓,叶禾嘴角勾起,语气不由得轻快起来:“那也多亏王爷配合得好,要不是有鼓声掩饰,我也不敢放心大胆的下手。”

        祁陌眸光微闪,看着少女雪玉清秀的脸上展露出的璀璨笑颜,一时间心下竟有些恍惚。

        “王爷可知道北耶王子今夜为何忽然提亲?”叶禾想起在宴会上的担忧,忍不住开口问道。

        祁陌微微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禾不想被他看出端倪,以退为进道:“只是好奇而已,王爷不想说便算了。”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祁陌看着少女沉吟片刻,犹疑说道:“今夜在内殿之中,那北耶王子目中无人,仅对父皇尚算客气,连身为大祁太子的二皇兄都不予理会,却主动上前与我攀谈。”

        “你们谈了什么?”

        “他问我这新鲜紫貂皮所制的围脖从何而来,得知是昕怡皇妹所赠后,又问了昕怡年龄,随后便向父皇提了亲。”

        叶禾心下一惊,急切的问:“那北耶王子相貌如何?”

        祁陌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缓声说道:“发式极短,头戴面纱。”

        是了,那晚在山林里遇见的男子一定就是北耶王子,戴面纱定是因为被她打成了猪头而羞于见人。可他为何忽然要娶昕怡公主?因为那晚看见了她猎紫貂,又听闻谦小王爷说紫貂围脖是昕怡公主所赠,便将昕怡公主误认做了她,因此欲将她娶回北耶,好在自己的地盘上痛揍她一顿报仇雪恨?叶禾脑海中如同一团乱麻,若那北耶王子真的取了昕怡公主,大祁与北耶联姻结盟攻打壑寇,那她便是将八爷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罪魁祸首……

        一串脚步声唤回叶禾的思绪,有几个太监从远处焦急的寻了过来,谦小王爷皱了皱眉,迈步便欲走过去。

        犹豫了片刻,叶禾终是开口:“秀少钥一事……”

        面容俊美的紫袍男子顿住步伐,侧过脸定定的看着她,红得异常的嘴唇抿起,眼中有苦涩有自嘲有黯然,淡淡的扔下一句话后转身便走:

        “你方才不用刻意如此,我也会竭力保你无恙。”

        叶禾僵硬在原地,半响才回过神来……对了,这只狐狸不仅心思细腻,更是演技高手,自己这点小把戏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呢?她方才一改以往对他或针锋相对,或敬而远之的疏离态度,假装跌倒拉近两人关系,确实是动了利用的心思……

        看着那一抹落寞离去的紫色背影,叶禾心中涌出各种情绪,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

        军机处北苑训练场

        二十名身体壮硕的男人在空旷场地之中站得笔直,面上神情端正肃穆,挺胸抬头姿势昂扬,雄风气概尽显无疑,只可惜一个个不是鼻青就是脸肿,影响了队伍整体的美感。

        这些天来他们切身体会到了何谓最毒妇人心,此时回想当日,才觉得以军姿站立三个时辰,实在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说是训练眼睛与步伐的配合,竟让他们玩老鹰捉小鸡,只不过在地上四处撒了园滚滚滑溜溜的豌豆,在躲避中一个不小心踩上,后果可想而知。

        说是训练众人的团队精神,却让他们全体蒙上眼睛,相互搀扶着走过一米高三十米长的木柱,若有一人不慎从上面摔下来,便全体没饭吃。

        说是训练大家奔跑的速度,便叫众人围着北苑跑步,只不过每人腰间都绑上了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并将一只已饿了两天饥不择食的大黑狗放了出来……

        总之各式花样层出不穷,将他们折磨得是遍体鳞伤,苦不堪言……

        当一名身穿短衫收腰男装,面容清丽如雪的少女迈步踏入训练场,众人的神色庄重而畏惧,齐齐弯腰鞠躬朗声喊道:“教官!”

        叶禾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十几日的训练成效不错,底子算是打好了,此时再教射箭搏斗技能必定事半功倍,她有信心将他们训练成皇宫中最优秀的一支禁卫队。特别是上次与她交过手的罗修,在二十人里更是出类拔萃,假以时日必定将为一员难得的猛将。

        转眼距离那日宫宴已将近半月,也不知道是因为那秀少钥平时人缘太差,将当时在场的贵妇小姐们都得罪了个遍,还是因为谦小王爷的功劳,所有人一致咬定是秀少钥跟她笔试手劲,因急于求胜用力过猛,才自己把手腕给扭了的,秀少钥对此竟也没有否认,此事便就此不了了之。

        这些天过得还算平静,但叶禾发觉北苑总有人鬼鬼祟祟的窥视,并没有其他动作,似乎仅仅只是探子,就不知是何人派来,有何目的?

        “夏教官,有……有人找您。”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入北苑,急声说道。

        叶禾疑惑的走过去,皱眉问道:“谁找我?”

        “那人吩咐奴才不可说,只让奴才带您到后园去,说是有要紧的事。”

        叶禾更疑惑了,在这皇宫之中她认识的人不多,莫非是谦小王爷?大祁的冬日来得早,最近天气渐冷,据说他这些日子感染了风寒身体抱恙,又怎会来找她?

        昕怡公主?据说她前些日子叫宫婢假装偶然碰撞,趁机掀开了北耶王子的面纱,躲在暗处隐约看见了一张猪头脸,从此之后日日向祁帝抗议,宁死不嫁,整天一哭二闹三上吊忙的不可开交,怎会有空来找她?

        犹豫片刻,叶禾吩咐罗修暂且照看,就跟着那小太监出了北苑,军机处的后园并不远,穿过两条回廊和一条林荫小路便到了。此处是一片幽静的园林,暗香疏影,茂林葱郁,内设八角红檐凉亭,透着古朴的木质拱桥,还有一个小小的莲花池,碧水游荡,处处皆是悠然景致。

        当叶禾将目光转向一处,顿时目定口呆惊讶不已。在园林中央有着一颗长满深粉花朵的大树,枝繁叶茂如同一把大花伞,树上的花朵与樱花相似,但却只有指甲大小,颜色也比樱花更深。叶禾惊讶的并不是这颗花树,而是此时仅仅偶尔有一阵微风拂过,那花树的枝叶却是诡异的摇晃个不停,晃得那小小的粉红花朵纷纷扬扬的飘落,为树下的男子制造出了唯美的背景。

        没错,在那颗华丽的大花树下,站着一名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漆黑如墨的飘逸青丝用白玉钗子束起,淡绿色的衣袍,下摆绣着深绿色的荷叶,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持一书卷,一双桃花眼温柔含情,目光幽深,朱唇微启,脑袋微晃,以满含磁性的声音高低起伏的念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叶禾满头黑线的听他把整首诗念完,就见他缓缓抬起头来,冲自己颔首微笑,略带诧异道:“咦……这不是禾禾姑娘吗?哎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竟能在此不期而遇,莫非这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叶禾嘴角一抽,仿佛听见了自己身上鸡皮疙瘩掉落的声音,直想把拳头挥向那张欠扁至极的笑脸,分明就是他命人把自己叫来,这也叫不期而遇?上天安排的缘分?

        知道这人身份高贵,为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叶禾耐着性子问:“秀少爷,不知您找小的过来有何要事?”

        “你喜欢刚才那首诗吗?”秀少钥眨了眨眼问道,仿佛没有听见叶禾的话。

        “不喜欢!”

        “咳咳……”秀少钥捏着嗓子假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不喜欢没关系,我重新再念一首给你听。”

        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叶禾知道这厮生性风流堪称第一,却没想到脸皮的厚度也无人可及。

        不知为何,那大花树的枝叶忽然不晃了,花瓣也不再落下来了。

        秀少钥见状顿时勃然大怒,仰着一张阴柔俊美的脸喝道:“怎么不摇了?没吃饭吗?继续!继续!”

        “是,少爷!”

        树上传来委屈而无力的声音,随即花树的枝叶又摇晃了起来,粉红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

        叶禾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秀少钥却又自顾自的摆好方才的姿势,一本正经的念起了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啊啊……这是什么东西?哇!救命啊……”

        某人正陶醉在自己念的诗中,忽然一团褐色的东西从树上落了下来,正好砸在秀少钥的脑袋上,当看清那东西叫做马蜂窝,当即扔了书卷,抱着脑袋四下逃窜,再无半点风流倜傥的形象可言。

        “保护少爷,一群废物,快去保护少爷啊!!”

        “啊……好多蜜蜂啊……来人!救命啊……”

        “少爷快跑!!快跑!蜜蜂追上来了!”

        叶禾哭笑不得的僵硬在原地,看着毫无风度抱头鼠窜的侯爷之子秀少钥,以及从花树上哭天喊地跳下来的几个奴仆,一时间真不知道这首富之家的少爷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