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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难得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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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尘逐渐加重手上的力气,足足将羽仁枫子的脖子勒出一道红印,“少帅,您若杀了我,日本天皇是绝不会放过袁家的!”羽仁枫子憋红了脸居然毫无惧色,她仿佛早已探定袁尘的心思,竟沙哑的缓缓答来。

        袁尘的手慢慢失去力气,他不知道这个叫羽仁枫子的可怕女人究竟还知道些什么,他更不能轻举妄动,“要论害死二少,我们两人都有份,可您若开口说句话,既能让贵夫人回心转意,也能让这个秘密永远石沉海底!”

        北平的权利唾手可得,他已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再无人可对他造成威胁,至于玎珂,他太在乎她了!

        “我答应!”袁尘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

        羽仁枫子笑着推开车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袁尘抬起头望着羽仁枫子,她握车门的手紧得发红,“就算我得不到他,我也不会让钟离玎珂得到他!”她嘭的一声摔上车门,踏着木屐转身跑开。

        五年前阳光明媚的上海,羽仁枫子踏着木屐随父亲前往这片繁华的国土,上海司令一一介绍着年轻的飞行员,走到他面前时,羽仁枫子的脚却是一顿,他的眼睛犹似一泓伊豆的温泉,清澈见底,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嘴角弯得如同月亮般好看。

        他却向她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沈淙泉

        那时羽仁枫子的眼神已离不开这个年轻人,千里迢迢远赴美国留学只为见他,淙泉君,我喜欢你!说出练习许久的中文,仍是别别扭扭,“不准喜欢他!”这个叫玎珂的女孩子忽然出现在他们中间。

        如今倭寇企图瓜分我国,中日战事一触即发,我岂能选择一日本女子!

        淙泉君,如果我不是日本人,你会喜欢我吗?

        他没有回答她,甚至是懒得理会,可回头却冲玎珂笑得明眸灿烂。

        “去苏琛泽那里!”后视镜里的羽仁枫子虚脱般的靠在后座,泪水滑过脸庞,她却不停的笑着,钟离玎珂,你夺走我的幸福,我也要毁了你的一生!

        “今天我休息,陪你出去逛逛!”袁尘早已换上便装,他对玎珂并不是问候而是近乎命令的口气,玎珂看他虽是一身便装却依旧气宇轩昂,春日阳光明媚她也心情尚好,便挽着他的手臂,“请!”

        两人并没有坐那辆劳斯莱斯的军车出门,而是安步当车,悠悠然漫步在北平的街道,北平并无上海的繁华,却洋溢着另一种古老的新奇。

        士兵皆穿着便衣不远不近的跟着,玎珂挽着袁尘的手臂如同一对佳侣,“真讨厌,每天都有他们跟着。”玎珂回眸轻瞥了一眼,袁尘却看着阳光下的玎珂,一袭青色旗袍披着雪白的外套,修长的小腿被丝袜包裹着分外诱人,精致的脸庞美得脱俗美得惊人,美得如痴如醉。

        袁尘看着她一怔竟难以相信此刻的幸福,“不如甩掉他们吧?”玎珂好奇的望着袁尘,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愣神之间一辆电车驰来,袁尘一个闪身跳上电车,“上来!”电车丝毫没有减速,袁尘却一手扶着电车,朝玎珂伸出另一只手,玎珂握住他的手,竟噌的一下跳上了车,袁尘紧攥着她的手坐下。

        玎珂瞧着窗外成群的人追赶着电车,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以前在上海逃去看飞行比赛,佣人就是这样追我的!”想起那时为了看飞行比赛,自己跳下窗户欧式花园内竟是身后数十人齐追赶,她却蹬上脚踏车疾驰而去。而今窗外成群的便衣士兵被甩得老远淹没在人海中,电车飞快远去玎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车厢内。

        “你去看过飞行比赛?”袁尘握着玎珂的手问道。

        飞行比赛?

        这四个字如同针砭一般,刺得她痛不欲生,如果那时没有去看飞行比赛,她就不会对黑色霹雳的驾驶员好奇,倘若没有好奇她又怎会遇上沈淙泉,这一切就像一张无形的网,一个结绑着另一个结,难以解开。

        “那年飞行比赛,我也参加了,你看见我的飞机没?那时候我……”袁尘兴奋的谈起那次飞行比赛,却发现玎珂趴在车窗边脸色伤感,他用力握紧她的手不再说下去。

        那年如果不是飞行比赛后沈淙泉要求试驾他的黑色霹雳,他又怎么会遇上她,不过是一抹雪白色的背影,他却念念不忘。

        “怀孕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已经三个月不能再瞒下去了,父亲时常派人送来补品和安胎药。”袁尘故意岔开话题,生怕他会再惹她难过,“能怎么办,大不了被大帅家规一番!”袁尘看着她扬起倔强的脸庞,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让父亲家规你的!”

        玎珂冲袁尘吐了吐舌头,俏皮的嘟囔着,“他要敢碰我,我就说我怀了双胞胎,看他怎么办!”袁尘无奈的笑着,她怎么会这样有趣。

        玎珂和袁尘在就近的站下了车,她齐步走在他的身侧偏着头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大少爷还会坐电车!”

        “大少爷?我可不是什么大少爷,知道我为什么叫袁尘吗?”

        玎珂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难道因为你命中缺土?”

        玎珂当年被算命先生一口咬定命中犯水,以至于留洋的母亲吓得让她远离沈淙泉,按她的逻辑,袁尘两字暗含土,莫不是命中缺土。

        袁尘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什么跟什么?我之所以叫袁尘是因为父亲视我若门前尘土,卑贱不堪。”

        玎珂知袁尘曾作为庶出在家中不受宠,但没想到连名字也被父亲蔑视,袁尘的表情看似有些忧伤,却回忆着继续说,“嫡出的二哥叫袁赟,赟字意味着文武钱财皆有,含着家中人无尽的期望……”

        袁尘提到二哥袁赟不由拳头紧握,显然当年他受过兄长不少的欺负。

        玎珂抬眸望向袁尘,袁尘许久不吭声,转而冲玎珂笑道:“你肯定不信,在北平读书时我每周都坐电车回家,有时饿了就去那里吃东西。”袁尘说着指向不远角落里一个破旧的小摊子,摊子虽小却显得干净,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摊子倒格外冷清。

        若不是二少过世,袁尘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将北平权利在握,玎珂难以相信军阀家幼子竟曾生活如此。

        “走,我们去尝尝!”玎珂拽着他朝那摊子走去,笑着转移这些伤感的话题,“你不怕这街边小吃不干净?”袁尘有些迟疑,玎珂却笑得前仰后合,“你忘了,我连戏子都当过,街边小吃算什么!”